“朋友別說廢話了!我們真的很急!”
李木不得已出口打斷了猥瑣大哥哥的遐思,多耽誤一分鐘,那邊的秦書畫就更危險!
年輕人這回沒什麼意見了,平平那句大哥哥叫到了他的心坎裡,“沒問題,我是秋名山車王,你們去哪?”
“一直開,到路口轉左……”一直沒動靜的少年出聲指揮道。
商務型的奔馳車當即發動,頂着越下越大的雨在城市的燈火下快速離去。
轉左,直行,直行,轉左……
少年每到一個路口就下一次命令,司機的車技遠沒有他吹得那麼好,但是速度夠快了。
隨着燈火越來越稀疏,城市彷彿被他們甩到了後面,閉上眼回憶路途的少年突然說道,“前面路兩邊有廣告牌。”
李木聞言向外看去,果然沒錯,道路兩邊對稱立着兩個品牌傢俱的廣告牌,上面正在啃竹子的大熊貓憨態可掬。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喜歡看什麼動漫?你的美瞳很棒哦……”
司機叨叨擾擾一路,那張嘴就沒有停過,三句離不開平平,小貓妖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勉力敷衍他。
而且只要平平叫一聲大哥哥,司機就會發出舒爽的嘆息聲,簡直就像抽了大煙,腳下一個沒把住,車速就提上去三分。
“到了,停車。”少年睜開眼睛,在徐洛洛的攙扶下坐起身子四處張望,篤定的點點頭,“就是這。”
結賬的時候司機並不在乎那雙倍的車費,他提出了要跟平平合影留念的要求,結果被李木無情拒絕,給了三張紅票子之後,李木背上少年帶着兩女消失在司機的視線中。
這裡離少年嘴裡的‘窩’還有一段距離,開車過去容易驚動對方。
一邊走,李木一邊詢問少年他的身世,包括窩裡都有什麼人。
“我……”少年欲言又止,偷偷的瞄了徐洛洛一眼沒有說出口,而是說起藍襯衫和白襯衫,“除了我以外,還有個比我還小一點的小妹妹,也是被他們當做乞討的工具,現在應該還在市裡。”
“窩裡就他們倆,沒有別人了。”
李木聽了之後大爲不解,他原以爲這是個龐大的地下組織,人口衆多,牽連甚廣,估計衝進去能跳出來幾十人拿着砍刀棍棒。
卻沒想到對方只有兩人,而且聽少年所說還都不怎麼強壯,不過也是,囚禁殘疾人還需要有多強壯嗎,兩個斷手斷腳的少年少女,就算是大小姐都能看住他們。
又走了十分多鐘,他們看見一片廢舊的平房以及一根高聳的大煙囪。
李木一愣,這是已經廢棄的磚窯,他老家的鄉下也有這種小磚窯,而且也廢棄了,他小時候還經常和小夥伴在那玩耍。
其中一間磚瓦房後面停着破舊的二手金盃,這車算是車中一霸,據說是秋名山車神的專用車。
“就在那!我感覺到了,書畫姐就在那屋裡!”徐洛洛急切的往前走,卻被李木拉住,因爲屋裡出來人了。
少年聽了她的話驚訝的多看了徐洛洛兩眼,十分不解她說的感覺到屋裡有人是什麼意思?
他們躲在草垛後面一聲不響,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溼,女孩身穿的碎花長裙很薄,打溼之後緊緊貼服在凹凸有致的身上,勾勒出徐洛洛那傲人的身姿。
少年只看了一眼就慌忙扭過頭不敢再看,因爲光線太暗,他只看了個輪廓,若是再亮一點說不定就能看見半透的裙子裡面……
另外三人心裡都有事,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屋裡走出的白襯衫撐起傘向村子裡走去,嘴裡還嘀嘀咕咕的,李木豎起耳朵聽見了他的抱怨。
“瑪德,想吃東西不會自己去買,非要使喚我,不就是想趁我不在自己先爽一爽……”
鄉間的土路在雨後泥濘不堪,一腳踩進泥坑,泥水直沒到鞋面,白襯衫很心疼腳上那雙人造革的皮鞋。
他說的話重點在最後一句,躲在草垛後的都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女孩憤怒的就要衝出去,身體一動發出了聲響。
白襯衫耳朵尖,而且好死不死的,雨勢在這瞬間變小了。
“誰在那?”白襯衫心生警惕,他們的勾當雖然沒人管,但是畢竟犯了法,不得不加着小心。
李木默默的把少年放在草垛上,這動作又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響,白襯衫走進兩步又停下,他覺得可能是誰家養的貓跑到這來了。
算他猜對了一部分,草垛後的確有隻貓。
正當他想離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陰影中=出現,白襯衫受了驚嚇,後退兩步又一腳踩進泥坑。
這次踩得深,冰涼的泥水順着腳脖子滲進了鞋裡,他竟然感覺到了冬天裡的那份寒意,白襯衫分不清這寒意是從腳底傳來還是從心底傳來。
大晚上從草垛後面冒出一個黑影着實嚇人,而且這黑影還比他高半個頭。
白襯衫沒來由感到很慌張,當即扔了傘,撒丫子往磚窯的方向跑去,他深一腳淺一腳從泥地邁上堅實的水泥地。
通向磚窯的水泥路只有一條,應該是以前方便大車開進來的,但是現在破破爛爛滿是凹坑,有的凹坑積滿了雨水,白襯衫踏進去絆了一跤。
他直直的撲飛出去,摔在地上還磕破了下巴,不僅如此,他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被自己咬破了,舌尖痛的他都說不出話。
“來人啊!”白襯衫的呼喊聲綿綿無力,張嘴就吐出一口混着碎肉的血水,舌尖被他咬下了一點,此刻鮮血直流。
他在地上向前爬行,就像少年趴在木板聲爬行那樣,而且比少年要淒涼的多。
白襯衫從水泥地上又爬到了泥地裡,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喊不出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喊出的話簡直就像嬌滴滴的大姑娘在跟自己的情郎撒嬌。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做噩夢,只有在夢裡才喊不出聲音說不出話,但是舌尖和身體各處骨頭的劇痛都讓他明白這不是夢。
從頭到尾李木都沒有說一句話,連咳嗽都沒咳嗽一聲,他剛從草垛後現身白襯衫就自己嚇自己嚇破了膽,更可笑的是,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李木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