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小身板在一頓打砸之後又大聲吼叫喊缺了氧,這會沒氣沒力的癱在歪倒的沙發上喘氣。
他看了一眼鏈子,喘息半天冷冷的說道,“幫我把我那個小表弟找來,然後多帶幾個人去石頭市,如果帶不回那小子的一條腿,就把你自己的腿砍了給我!”說道最後他又開始吼叫,不耐煩的衝門口站着的保鏢揮揮手,示意他們把鏈子拖出去。
保鏢是他在上次的事件後找來的,他們三個保鏢可不是仁哥手下那些混吃等死的混混流氓,人家都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士。
專業人士做事就很專業,上來兩個人一個拖出鏈子一條腿,說拖出去就拖出去,不打一點折扣。
連下樓梯都是拖着的,鏈子不敢反抗,只能拼命抱着腦袋不讓後腦勺被磕到,其他地方就管不着了。
從樓上拖到門口,還經過了旋轉樓梯,鏈子被扔到門外的時候甚至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他像條狗一般抱着腦袋在地上呻吟,仁哥家養的阿拉斯加過來嗅了嗅他,便急忙被傭人牽走,似乎他連狗都不如,狗靠近他都嫌丟狗。
等他爬起來的時候,整個後背從皮肉疼到骨頭裡,好在他急中生智護住腦袋,要不然這會兒絕對爬不起來。
鏈子佝僂着腰默不作聲的離開了仁哥家的湖邊豪宅,他心中的發達夢徹底破碎,再也不奢望跟在仁哥後面做狗能混口肉湯喝,蹭根骨頭啃。
看看那剛纔那隻壯碩的阿拉斯加,皮毛順滑有光澤,顯然每餐都比他吃的還要好,人像狗一樣活着,但是活的還不如狗。
他算是看出來了,兩邊的人他都得罪不了,仁哥說的輕鬆,多帶幾個人就能卸了李木一條腿嗎,估計到他面前又是隻有被戲耍的份。
到時候他只能砍下自己的腿來交差,想到這鏈子的腰更垮了,完全不見平日裡在手下面前的意氣風發。
“或者我可以跑,跑回老家去躲起來,誰都找不到我!”鏈子忽然又有了希望,這希望隨即又熄滅,先不說老家那些人還想不想看到他這個沒出息的子孫,他不覺得躲回老家就能避開仁哥的怒火。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自己的地盤,那家夜總會,鬧出這堆破事的夜總會。
白天到這裡來纔看出這鬼地方有多髒亂,地上夾縫裡的菸頭且不提,仁哥居然在大廳的沙發座上看到了用過的避孕套,來這地方打野炮的人居然還會戴套?
“踏馬的就沒人打掃嗎?”鏈子無力的吼叫,他的小弟白天都不在這,裡面只有幾個服務員在收拾。
有個眼色活的服務員給他拿來毛巾擦臉,“經理說要裝修這裡,估計有段時間不會開張了。”
他滿不在乎的點點頭,坐到一張還算乾淨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喲,這不是鏈子哥哥嗎,怎麼弄到這副模樣。”這聲音十分猥瑣,鏈子不用睜眼都知道來的是誰。
胖子穿着新買的皮夾克,這天氣穿皮夾克也不怕熱死,他坐到鏈子對面衝剛纔那個收拾東西的服務員說道,“給你們鏈哥來瓶洋酒,算在我頭上。”
這家店賣給客人的洋酒或許是真假摻半的,但是給自己人喝的都是真酒,胖子難得大方一回,而且鏈子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大方。
“你在那筆欠債裡撈了不少啊死胖子。”
“哎,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那錢我都分給弟兄們改善生活了,可不能瞎說,我這還請你喝酒,不帶這麼白眼狼的。”
胖子話語誠懇,但是幸災樂禍的態度卻掩飾不住,他心裡明白鏈子怎麼弄成的這副德行,本來他只是想取笑他兩句就走人的。
但是看看他頹唐的模樣,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想想自己跟他也是一類人,在仁哥的身下討生活,一邊做着欺男霸女的勾當,一面巴結仁哥希望能得到好處。
他運氣好,趁着仁哥最怕的時候大撈了一筆,但是難保以後不會落得和鏈子同樣的下場。
胖子嘆了口氣,“說吧,有什麼難處跟兄弟說說,我還能給你支支招。”
“哼,給我支招?就是你惹出來的破事!仁哥讓我卸了那男的一條腿,做不到就卸我自己一條腿,我現在是沒路走了。”他說話沒說全,沒敢說出自己想溜的打算,生怕胖子會把他賣了去邀功。
可是這次胖子是真心想幫他,沒有禍害他的意思,他給兩個杯子倒上酒,自顧自的喝了一口咂咂味,“嘖,那個叫什麼來着?李木?他能一個打十個?哪有那麼強的人,打十個的那是葉問。”
胖子說的是實話,雙拳難敵四手,在狹小的空間內一擁而上的話,就算是練家子也沒轍,根本沒有施展身法的空間,當然他要是在大馬路上跟人家擺開架勢還打招呼,那被撂倒是活該。
鏈子嗤笑一聲,一口飲完杯中烈酒,這口酒頂下去,他的眼珠子都紅了,“打十個?當時我一直在旁邊看着,我小弟離他的距離跟我們倆現在一樣,在他面前掄的棍子,我親眼看着棍子掄下去的時候他還站在那,結果卻被他躲開,怎麼躲開的我沒看到,後來才知道這一棍打在了另一個倒黴鬼身上。”
他邊說邊比劃,顫抖不止的手臂高高舉起,模擬當時的情況往胖子頭上揮,說的很誇張。
但是胖子並沒有感受當時的情況真有那麼誇張,在他看來可能是鏈子沒看清,如果對方一直警惕的話,正面掄下來應該可以躲開。
看到對方臉上輕蔑的表情,鏈子連較真的想法都沒有,反正已經這樣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躲去哪裡好。
要麼北上,去天子腳下,仁哥的能力有限夠不着那麼遠,要麼南下,去南疆邊境,聽說那裡風景很好……
“仁哥又沒給你期限,要我說啊,你就在那多蹲幾天,摸清那小子的生活規律還有必走的路,一切摸清之後打個電話,我帶上十幾二十個人去幫你,我就不信他真的能打十個!”
胖子喝的有點猛,沒醉但是藉着酒氣說醉話吹牛逼,到時候估計沒幾個人願意跟他去,畢竟他們是在姑蘇混得,去石頭市打羣架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