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哈欠連天,拭去因爲睏意擠出的眼淚,不耐煩的催促道,“這沒別人,有什麼話就快說,老孃陪着過來還不是來幫你們解決問題的麼,要是嫌我礙事就說一聲,老孃這就去隔壁讓你們倆說點私密事。”
女魔頭作風彪悍這點在修行界不是秘密,除了鎮魂門自己的弟子沒人不知道她的性格脾氣。
“這個……葉秋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到底還是幫你給找來了。”江嘯說話的對象是李木,“想來你們也知道我弟弟現在的處境,自己家裡面還四處都是敵人,要是這次不能制住他們幾個,以後就沒機會了。”
“大師兄找機會搞事情想推翻我弟弟,也正好是我們反撲打壓他們的好時機,只要能藉着你這股東風。”
李木一愣,看了慕容一眼詫異的問道,“看我幹嘛,我能給你們做什麼,我只能盡力延緩他的傷勢罷了,最終還是得等葉秋尋回丹藥來。”
江嘯露出一絲笑意,表情古怪的說道,“葉秋以爲他是去求藥的,你們倆也以爲他是去求藥……其實這丹藥我們手裡就有。”
“什麼?你們有太和水元丹?”李木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道,“既然有丹藥爲什麼不把弟子的傷治好……”說着說着他停了下來,在鎮魂門就已經和葉秋說過這個問題,貿然救醒那二五仔對江海沒好處,畢竟二五仔和大師兄纔是一條心。
想想也是,守着鎮妖鏡的觀海居怎麼可能不備着療傷丹藥,就像鎮魂門擅長收鬼,同時也擅長防禦心神攻擊的法術,算是系在腰上的安全繩。
江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火柴盒大的玉製小盒,做工精緻一看就不是凡品,玉盒上氤氳着一層朦朧的水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玉盒放在衣服口袋裡的。
他把玉盒塞進李木手中,“這裡面就是丹藥,是你從鎮魂門帶過來的,你代表的不僅是你個人,還有鎮魂門。”
這麼一說李木頓覺冰涼的玉盒變得燙手,差點脫手扔回給江嘯,他捧着玉盒哆嗦着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代表不了鎮魂門!”
慕容嗤笑一聲,從他手裡搶過玉盒把玩,順帶着打了他後腦勺一下。
“真是個呆子,不依靠鎮魂門,江嘯那幾個師兄弟有誰會把你這個散修當人看,要不然我爹就會派我來了?”
玉盒被她上下拋動,彷彿裡面裝的不是珍惜丹藥而是不值錢的小物件,江嘯接過話頭,大大咧咧的漢子說話要直接一點,“沒錯,慕容道友說的是正理,我那些師兄弟都是眼高於頂的人,上次你就有所體會,不必多提。等到了觀海居里面,慕容道友就高調的表明你是鎮魂門掌門欽點的人,並且無保留的相信你可以救回受傷弟子,他們就不會說反對的話來。鎮魂門的面子他們不敢不給。”
江嘯說道最後語氣十分苦澀,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同門師兄弟不和,還要藉助別派的力量來打壓,而且觀海居的人不聽掌門的號令,卻對鎮魂門恭敬有加……
“那葉秋呢?他不是去走訪各大門派了?”
“慕容掌門知道葉秋來意就明白我弟弟的用意,別的門派掌門也不是傻子,他不是去求丹藥的,也不會有人真的給他丹藥。他此行是去避難,同時也是告知天下,我弟弟江海要動手了!”
江嘯眼中閃爍着精光,咬牙切齒的十分憤恨。
李木嘆了口氣,喃喃問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月圓夜已過去幾天,錢塘江潮早已平息,但是另一片空間裡的暗流卻要奔涌到地面上來,形成呼嘯而過的洪水巨浪。
這個夜晚無比寧靜,連蟲鳴聲都聽不見,觀海大酒店的某間套房內,三人正在籌劃明天將要上演的戲碼。
天剛矇矇亮,江嘯就領着他們穿過入口來到洞天內部,這次迎接客人的陣仗比上次迎接李木和徐洛洛大多了,原因無他,因爲這次來拜山的是慕容,面子大。
他們走路時的身位就很有意思,走在江海身邊的不是慕容凜而是李木,這是慕容故意而爲之,表示今天的主角是李木而不是她這鎮魂門大弟子。
反常的舉動讓大師兄幾人頗爲不解,同時都提高了警惕,他們不相信李木,但是對方是慕容掌門舉薦而來,不好公開反對他。
天井旁閣樓上的大洞還在那,沒有人去填補修葺,這也算是案發現場,事實沒查清誰都不會動這裡的一塊碎石。
“鎮妖鏡啊,先輩們大神通的結晶呵,果然玄妙非常。”慕容凜不是第一次看到它,但是見到了還是要感嘆一番,如今修行界留下的各種法器都是古物,隨着時代的發展,修士煉製出的東西卻越來越粗淺。
那名弟子被放置在破損的房屋隔壁,離出事的地點僅有一牆之隔,而且兩間屋子中間還有小門可供來回穿過,看來兩間屋子的主人關係很好。
一問才知道的確是這樣,而且不僅如此,兩名弟子一男一女互有情意,本來中間那堵牆上沒有門,是他們後來自己開的,知道這事的人也不說什麼,老掌門知道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琢磨着等他們大一些就讓他們結婚。
而開了門之後兩人‘溝通’起來會做些什麼呢……自然是‘溝通’。
那名弟子竟然也姓李,和李木是同宗,說不定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
照顧李姓弟子的就是他相好之人,兩人看起來都在十六七歲左右,真是罪惡,明明就還未成年。
小丫頭眼睛紅腫不堪,顯然爲了他哭過很多次,臉上的淚痕猶在,見到衆人進來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禮。
“你先下去,有事再喚你。”大師兄揮揮手屏退了少女,看來少女也是他的弟子。
屋裡的人不多,但是對李木來說卻‘超載’,他瞧病喜歡環境安靜一些,現在屋裡數一數有七個人,包括牀上躺着的李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