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仔找尋半天都沒找到那塊玉,氣得暴跳如雷,連連痛罵小哥兒狡猾,書架牀下包裡衣服裡,甚至連頂上的燈罩都被他拆下來了檢查了,燈罩裡只有厚厚一層死去飛蟲的屍體。
飛蟲靜靜的躺在燈罩裡彷彿在嘲笑他的愚蠢,精瘦仔氣得扔出燈罩,一個沒站穩從椅子上摔下去,他個子太矮,站在牀上也夠不到天花板,只好在牀上架了椅子,也幸虧是在牀上,要不然這下可不輕。
慌亂摔倒的時候,燈罩裡的飛蟲屍體掀翻出來,撒了不少到他嘴裡。好傢伙,下意識的閉嘴用舌=頭一碾,乾枯的蟲屍在嘴裡釋放出又苦又臭的味道,給他噁心半天。
“哈哈哈哈……”李木像個傻子一樣在樓下抱着肚子笑,有人遠遠的路過看到他之後走的更快,遇到奇怪的人還是早點遠離比較明智。
真不怪李木幸災樂禍,實在是精瘦仔太笨,明明和小哥兒的智力不相等,而且認知也不在同一層面上,卻想自己當老大,讓同伴們聽自己指揮來幫他完成‘衣錦還鄉’的夢想。
不過精瘦仔要是真把玉給偷出來,倒是方便了李木,只面對一個人的話,李木還是可以完虐的,更何況還是個瘦小的少年。
李木閉上眼睛嘗試着調動法力,丹田裡的法力走到哪哪都疼,李木咬着牙指向二樓,牆角那塊瓷磚突然動了,向外凸出露出了縫隙。
精瘦仔聽見奇怪的聲音,循聲看去大喜過望,一個飛撲過去,膝蓋重重的磕在瓷磚地上也不在乎,他掏出小刀插進縫裡一撬,看見了瓷磚後面的空洞。
不規則的空洞裡放了一個餅乾盒,約莫只有巴掌大,卻能放不少東西,銀行卡,手錶,玉簡,或者一些金銀首飾。
精瘦仔滿臉欣喜打開沉甸甸的盒子,一道金光射出!果然沒錯!裡面真的有金首飾!肯定是以前偷來的,被小哥兒自己藏下來,誰都沒告訴。
“真是卑鄙!說好的有福同享,他居然在這藏了這麼值錢的東西!”他忘了自己也幹過私吞的行當,五十步笑百步耳。
銀行卡肯定是沒有的,不過裡面有卷在一起用皮筋捆住的一萬塊錢現金,嶄新的鈔票散發着金錢的芬芳!
一隻金手鐲,一對金耳環,還有幾條金項鍊!加上那塊玉和一萬現金,精瘦仔的眼睛冒出了希望的光芒!
他有了新的打算,他不想再跟那些蠢貨一起搞事了,拿上這些東西直接跑路,路上找地方把東西處理掉,先賣金首飾換成錢衣錦還鄉,等風頭過了再找機會把玉賣掉!
精瘦仔越想越激動,美好的生活就從今天,就從這裡開始了!
十六歲的少年,對未來還有幻想,幻想能有一面體面的工作,但是它自在,拿錢多很輕鬆而且不會遭人白眼。幻想自己會娶到一個美麗漂亮的老婆,她清純,但是在牀上很浪,或許就像地鐵上那個女人吧,身材就那麼好。
幻想出的都是結果,都是簡單而抽象化的概念,並不是具體如何去達成這些目標的具象化步驟,他不去想怎麼獲得體面的工作,也不去想怎麼追求美麗的妻子。反正在他的幻想中,這些都會自然而然的得到,等自己長大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激動的渾身顫抖,匆忙把金光閃閃的首飾塞進口袋,還有那塊玉,還有一萬塊錢,他又在幻想自己今晚去哪住,有這一萬塊錢,或許可以最市裡最高檔的網吧包間上一夜網,就一個人,享受獨處的安靜時光。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屋子,恨恨的又抱走了小哥兒的電腦,這算是懲罰他揹着大夥私藏髒物!
精瘦仔覺得不解氣,心裡還不夠平衡,就從書桌上找到紙筆,準備寫封信留給小哥兒,譏笑他有多愚蠢,藏的好東西最後都給自己做了嫁衣。
當他寫到愚蠢兩個字的時候突然愣住,他忘了春下面應該是個什麼東西,老師上課的時候似乎講過,但是他沒有認真聽講,可能當時也在幻想長大後的體面工作和美麗老婆吧。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回過頭再看看已經寫出來的愚字,似乎也不太像是個字了,精瘦仔暗罵一聲把‘愚春’塗成黑團,在旁邊寫上了拼音,然後繼續往下寫,想罵小哥兒縮手縮腳是個窩囊廢的時候,發現自己也不會寫囊……
惱羞成怒的精瘦仔撕了那張紙,怕被人看見在背後嘲笑自己是呆子又把碎紙扔進了垃圾桶。
不過轉念一想,他手裡現在有錢了,還有很值錢的金玉,這些傢伙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了!
精瘦仔昂首挺胸出門去,下樓梯的時候左搖右晃,手腳胡擺,險些摔了一跤才老實一點。
幸福的生活剛剛開始就結束,剛剛走下樓梯他就被人攔住。
“小兄弟,跟你商量件事。”李木態度頗爲誠懇的擋在精瘦仔身前。
“是你!你想幹什麼!”精瘦仔大驚失色,打破腦袋都沒想到會在這看見被他們搶劫的那個人。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對方帶着衙役來了!精瘦仔說完話掉頭就跑,一個箭步竄上樓去,快到李木沒有反應過來。
精瘦仔沒有開門進屋,而是直奔頂樓,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腳步聲通通不斷跑到樓頂。
他的行爲很不能理解,難道不應該推開李木逃走嗎,爲什麼要跑去頂樓?
這就只有他們這些少年知道了,當初幾人在樓上放了不少兇器,都是鋼筋鐵棍之類的,還有幾把砍刀。
少年們的獨特腦洞裡有很多假想敵,比如另一條道上的同行,萬一結了什麼仇家找上門來,他麼就在天台上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血拼。
不過這些幻想敵人中並沒有衙役,看到衙役他們是萬萬不敢動手的,這時候還是小哥兒提出的另一條路,裝自殺。
到時候往樓頂一躲,衙役要是抓他們就用一哭二鬧三跳樓的招數,反正他們都是孩子,鬧上一番也無所謂,擠出眼淚來說不定還能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