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一個雷雨天,天上劈下閃電,好死不死劈中石胎,把石頭劈個粉碎,大大小小灑落一地。
這下就沒法當寶貝供着了,於是乎就有人提出拿來煉器,一傳十十傳百,各門各派都去以物換物,換了不少石頭來。可惜大家煉器不精,大都損毀無用。
“所以說,此奇石源自於方寸山。”
帶着李木遊玩的小修士搖頭晃腦給他講了這個不知多久以前的故事。
李木聽完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這道玄子真是小氣,他拿着終南山的寶貝來拜山,就回贈他方寸山的寶貝,而且明知他下一站就是方寸山!
“多謝道友指教,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其中曲折。”李木咬牙切齒的道謝。
小修士沒聽出李木的恨意,十分驕傲的昂起頭顱,“那是自然,我們終南山的藏書閣無所不包,修行界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有記載。”
李木愣怔片刻,早前他聽摘星子也有提及,終南山的典籍的確齊全,堪稱是修行界的史官。
各大門派都有‘藏書閣’這種收藏各類典籍的地方,名字也都大同小異,畢竟是門派建築的基礎單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煉丹室’‘煉器室’這些建築也代表了該派的氣象如何。
雖然各派都有,但是其中收藏卻大不相同,讓觀海居的人來跟終南山比藏書量,估計能羞愧死他們。
“原來如此,聽道友一言,在下心生嚮往,不知可否帶我前去瞻仰一番?”
小修士修行數載,剛剛築基半年,論資歷比李木老的多,但是年齡和修爲卻不在同一層面。他有些爲難思索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在我的陪同下,有些書你不能借閱,尤其是二樓,閒人止步。”
“多謝道友肯行個方便……”
“哈哈,前輩可別與我平輩相稱,我都聽見你與我們掌門互稱道友,我應該尊你爲前輩。”
李木啞口無言,他也有分別心,有偏見,甚至可以說有些勢利。與摘星出塵他就稱呼前輩,但是見了道玄子,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那一聲聲道友叫的特別暢快。
如此一來,硬生生把他們三個師兄弟的輩分給錯開一輩,估計道玄子看他不爽也有這個原因。
山中兜兜轉轉一大圈,李木沒有顯得自己很急切的要去藏書閣,而是隨着小修士的意思四處遊玩,看遍了此間山水才繞到藏書閣門前。
在此處看守的弟子也是築基,門前門後各有一個,他們看見有生人便來詢問,兩相一解釋,他們才肯放李木進來,而且還要派一個人跟着他。
原本李木就帶着一個,進去以後還要再帶一個,還真是夠謹慎,不過即使這樣也沒用,修爲差距太大,李木要真想使壞,他們三個一起上都攔不住。
不是每個門派都能像鎮魂門那麼強大,重要的地方都有金丹修士鎮守。
“道友請看,從這排到後面三排,都是修行界古往今來的大事小情,按着年份一直排下去,這本就是去年到現在發生的事。”
小修士拿起一本線裝書來遞給李木,翻看一看,墨跡果然是新的。上面記載了去年伏擊拓跋的前因後果,以及姑蘇白家少主瘋癲的經過。
看了看嚇出李木一身冷汗,這裡面每件事都和他脫不了關係,包括最新那頁上記載的鯉妖大鬧鎮魂門,叛徒放脫殿內鬼。
終南山記載得相當客觀,沒有站在任何一方,不帶有一絲主觀偏見,孰對孰錯一目瞭然。
“李前輩就是這裡面的人吧。”小修士問的奇怪,他的語氣就像是指着一本科幻小說問人家是不是小說裡的主角。
李木點點頭將書冊放了回去,他沿着書架慢慢行走,目光掃過書架,發現按着年份看,近幾十年根本就沒有發生值得記載的事情。
有一段爆發式的記錄是在上個世紀初,這裡着墨甚多,而且越往前越多。一個朝代一個朝代看過去,李木大致看了看標題就知道這幾百年都發生了什麼事。
不多時,他就找到了記載散修暴動的那本古籍,這書看起來很新,不像是幾百年前的東西。
小修士似乎知道李木心中所想,開口解釋道,“藏書閣經常會清理破舊的古籍,由弟子重新抄錄一份放回原處,原本就集中銷燬,你從書脊上的墨痕可以看出它修訂了幾回。”
經過提醒,李木在書脊上看到有密密麻麻的十四道纖細墨痕,說明這本書已經抄錄了十四遍。將近五六百年,抄錄十四遍也算是他們保養的勤快。
wWW тTkan c ○ 反正李木小學時候的書本都已經爛的不成樣子,去年回家一時心血來潮,從牀下把裝書的箱子拖出來。打開看發現書頁只是發黃的厲害,保存的還完整,但是一拿起來,都碎成了粉。
聽別人口述事件的經過,和自己看史書是兩回事,李木翻看到散修屠殺終南山的時候,不禁覺得脊背發涼,他也是第一次在這書上看出撰書者內心有情緒的波動,那是憤怒!
“李前輩你怎麼了?”小修士感覺李木氣息不對,心生疑惑開口相問。
“憤怒,心寒,既是修道求長生,爲何還要做這種遭天譴的事……”
李木合上書頁閉起眼睛,他甚至能在腦中幻想出那些散修突然反目屠殺昨天還招待他們的同道。
小修士笑了,“李前輩既然來自山外,肯定看過各種小說,殺人越貨屠人門派的事不是經常出現麼,爲何還要感到驚訝。”
聽聞此言,大爲不解的卻是李木,他愕然反問道,“你是終南山的後輩,對此惡行就沒有感想?”
“當然有,此事是終南永遠的教訓,我們剛剛入門就聽師傅講過此事,要我們引以爲戒。”小修士笑的更燦爛,“但是散修也不盡然全是壞人,李前輩不就被奉爲座上賓麼?”
李木一時語塞,此話有幾分道理,但是他總覺得不應該如此。可能是賤的,人家對他沒有偏見還不高興了。
書中記載的和慕容掌門口述的有些不同,當初慕容掌門曾說在終南山做客的驪山五老都是築基修士,但是書中卻說他們中有一人是金丹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