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嗎?當然沒有,這條戒律他都不知違反了多少次!李木的眼角顯露出疲態,老吳察言觀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頓了頓又說道,“我們又不是生活在快意恩仇的仙俠世界,因爲各種理由原因,破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嘛……”
李木本來沒想說話,聽聞此言卻瞪大了眼睛,“正因爲我們沒有生活在殺人不用償命,社會體系完全是弱肉強食的仙俠世界,戒律才顯得更加重要。我破戒那是我的錯,我的師傅已去,沒人用戒律懲罰我,但是你的師傅還在,你要是違戒了我肯定不會手軟!”
相當無賴的言論,不過也是實情,靈旬早亡,的確沒人會因爲他在現代社會中用法術作弊來懲罰他。
吳才良心裡苦,但是臉上還掛着笑,口稱師傅說什麼都是對的,他心想要不是自己多嘴,他也能偷偷的用法術來製造些便利。
“我忘了有沒有跟你師兄講過,但是我現在先跟你講要明白,修仙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精彩,而且越往上走越失望。道門功法大同小異,經過練氣築基達到結丹之後,就算是半個神仙了……”
吳才良滿懷憧憬的追問然後又怎樣,是不是還有元嬰期大乘期什麼的。
“有也沒有,金丹往上觸不可及,如今所有高人都被束縛在金丹無法突破。”
“這話怎麼講?爲什麼無法突破?”吳才良似乎明白了師傅話裡的意思。
“天道吧,我也不清楚,只是隱隱有這種感覺而已,我現在就是金丹大成,已經走到了盡頭。”
李木說的含糊不清,他在崑崙山巔隱約有了這種感覺,似乎是天道給他們加上了束縛,強壓住他們無法突破,即使靈氣足夠修煉都沒用。
吳才良不可謂不失望,即使他知道修仙之路縹緲,能夠真正做到的人萬中無一,但他仍舊抱有幻想。
“即使這樣我也心甘情願,祖上傳下來血玉龍簪,就代表我有這個先機,遇到了你就說明我有緣,機緣都有了,我一定要走到盡頭一看究竟。”
不提龍簪的話李木倒想不起來,蜀山門戶,也就是瀑布後的山壁上有硃紅大字,被一圈紅色龍紋圈住,那龍紋就很像是龍簪模樣。
想了想李木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華夏龍都是差不多的模樣,而且石頭市和蜀中遠隔千里,不可能有聯繫。
“你們吳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裡?”
“沒錯……也就是抗戰的時候外軍屠城,爺爺躲出去幾年,可是後來又回來了,一直住在城裡。”
吳才良篤定的回答,他們家就是土生土長的石頭市人,一點水分都不摻。
李木點點頭,“那好,開始傳法,你靜下心,儘量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
暫且不提李木新收一徒,出塵子離開終南直奔海邊,於最大的一座極東島找到了李木所說的修行人洞府。
他進去裡面卻發現此處已經破敗,洞裡的擺件東倒西歪,就似被人搶劫過一般,出塵子手中長劍無光反射卻也能自放光華,把幽暗的洞內照的通透亮堂。
洞穴頂部有幾塊凹槽,原先必定鑲嵌着夜光石,凹槽的位置相當講究,不是隨後嵌上去的。
出塵子挪動步伐,伸手去摸牆上被不明物體砸出的大洞,應該是被某種堅硬的法寶施以大力貫穿所致。神識順着大洞探進去,發現擊出的法寶正好破壞了此處法陣陣眼,而且手法乾脆利落,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此人顯然也對陣法有所研究,出塵子眉頭微皺,走動間不小心踩到一物,撿起一看是本厚厚的史書。
他在廢棄的洞府內發呆了很久,最後帶着那本史書破空而去。待他行經滁市玄妙宗上空,徘徊了幾圈卻沒有落下,而是直直的回了終南山。
“摘星師弟,你且過來一下。”出塵子把正在指點弟子功法關竅的摘星子叫回房裡,問起掌門道玄的去處時,得知他去崖底檢視困住惡蛟的法陣有無問題,並且將尋松子送回來。
“我去了李木所說的洞府,洞府已經廢棄,不過裡面尚有法陣的殘跡,陣眼陣基都被破壞,動手的人無法抹除所有痕跡,除非他把整個山洞都毀掉。”
出塵子把那本史書放在桌子上,“這是在洞府裡發現的遺留物。”
“一本史書?修行人研究歷史作甚,再說這本書講的並不詳盡,充其量只是把一些重要的典故事件列舉出來。”
出塵子重重點頭,“沒錯!這就是洞府主人疏忽的地方,他覺得留下一本書不會惹人懷疑。但是根據這本書,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此人不通曆史,不知道曾經都發生過什麼事,藉此瞭解華人的文化習俗。”
摘星子捻捻鬍子,沉吟片刻道,“我曉得你的意思,你認爲此人就是拓跋,不會你的推論太過牽強附會,我是你師弟纔會理解你,若是別人聽來,會有種強行往拓跋身上引導的感覺。而且……”
師兄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重點不在這本書,在洞內法陣!”
說完摘星子面色十分緊張,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脣邊,那鬍子都在顫抖,“你我想的是一件事,但是此事不能宣揚出去,萬一與我們想的不同,牽連出的影響太惡劣。”
他心中想的不僅是尋到拓跋的下落,更重要的是修行界的安穩祥和,如今各家都沒有明面上的衝突,千萬不能因爲他們終南山而挑起事端。
兩人的想法在這裡有了分歧,出塵子卻不這麼想,他們心知肚明玄妙宗的嫌疑最大,不如私下裡去玄妙宗問個明白,君子所爲坦坦蕩蕩。
“不可,玄妙宗雖是小門派,但是其地位頗高,貿貿然上門是質問他們肯定會將事情惡化。”
“師弟顧慮太多了,實在不行可以先小人後君子,我們先通知鎮魂門或者方寸山做個見證,邀請他們的代表同去做個見證。”
“你發現洞內有法陣,李木肯定也發現了,你覺得他沒有懷疑玄妙宗麼。但是他在你我面前卻隻字不提法陣的事,更不會提起玄妙宗……他是個懂分寸的人,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他在去那個門派的時候肯定也偷偷打聽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