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的話震住了陳局,對方將信將疑的注視着李木,希望從他眼睛裡還要潛藏在最深處的東西,那個叫說謊的東西。
可陳局沒有找到,因爲李木說的是實話,他的武功的確是侯父教的,侯父也算是他的師傅。
陳局悵然若失的又坐下來,似乎不願意接受‘真相’。李木直視對方的眼睛,開口說話時帶了點微弱神識衝擊,能撼動人的心神,讓他們精神恍惚。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求證。”這句話底氣十足,徹底摧垮了陳局最後一點僥倖心理。
“算了,沒有那個必要,我已經沒有好奇心了。”陳局相當疲乏的揉揉眉心,嘴角的笑意怎麼看都是在自嘲。“你怎麼惹上了章文遠那一夥人?”
“最初的原因相當複雜,牽扯太多。而導火索就是侯師傅送給我的那把刀,他們以爲那是古董,要跟我玩強買強賣的手段,我沒同意還當面羞辱了他……”
陳局揮揮手讓他停下別說了,說到這就夠了,章文遠那樣的人,一言不合就可能暴怒,更何況被當面羞辱,報復李木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冷臉衙役去查看監控回來了,他走到陳局身邊在其耳邊小聲的說道,“他們打架鬥毆的位置離監控不遠,正好拍到了麻子臉偷襲李木未果卻捅傷了死者,而李木最後對死者的舉動沒有拍清楚。”
他的意思也就是李木還是有嫌疑,就算開始不是李木捅傷人,後來想起來了臨時補刀也有可能。
“我知道了,你去把他手銬打開,秦先生給他交了保釋金,取保候審。”陳局說完就出去了,他的事兒多着呢,百忙之中抽空來還被李木潑了一盆冷水,他失望得很。
冷臉心有不快,他不知怎麼就是看李木不爽,解開手銬的時候還警告他不要到處亂跑,只能待在城裡,否則還得抓他回來。
在衙門坐了一天一夜,李木頜下脣邊長出了細密的鬍渣,看着略顯頹廢。
門外停着秦祺的座駕,李木順着喇叭聲鑽進小車中長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幸虧認識個功夫大師,否則還真不好蒙他……總算是把這麻煩甩下了。”
秦祺把裝丹藥的玉瓶扔給他,李木皺眉疑惑不解,“怎麼?沒給玄妙宗?”
“丁香被罰了。”
兩人的對話根本不通,驢脣不對馬嘴,可以李木偏偏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爲丁香被罰,秦祺氣憤,所以沒有把遲到的拜山之禮送出去。
李木不甚在意它有沒有送出去,送出去最好,能給玄妙宗塑造出一種李木相當迫切的諂媚形象,讓他們更加相信此事的真實性。
他把隨手把丹藥瓶放進車子的夾層暗格,“送給你了,好好修煉打好基礎,你說不定也能結成金丹。”
秦祺點點頭沒有說話,堅毅的面龐宛如鐵石。
途中李木收到來自慕容凜的短信,裡面說葉秋已經到了鎮魂門,其他相關的人也都到了,現在只等李木。
豪車在老城區一個無人的巷子口停下,李木下車一頭扎進巷中,這是個死衚衕,可他進去就沒有再出來,而秦祺也果斷開車走了。
李木於高空疾馳,心中還在想那冷臉衙役的警告,他不禁失笑,不準出城?先追得上他再說吧!
高鐵來往石頭市和姑蘇兩地只要一個小時,而李木遁光只需十分鐘……沒錯只要十分鐘,他要是稍微一走神可能就飛到錢塘了。
鎮魂門的氣氛很怪,守門弟子看他的眼神比上一次還壞,竟然還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裡面。
李木被他們看得摸不着頭腦,他在鎮魂門的聲望值又掉了?再掉怕不是要紅名了吧,而且他還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到他們。
放出神識偷聽了他們的竊語李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當日李木作別二長老前往青城,二長老獨自揹負伍淼凍屍飛回鎮魂門,他的舉動十分嚇人。
高山之上氣候寒冷,伍淼的屍骨還未完全腐爛,不過那一道道外翻的傷口以及各處屍斑都很可怖。二長老雖然施法將其凍成冰疙瘩,也架不住一路東行的氣候變化,尤其是姑蘇地界,不下雨的話又悶又熱。
屍體化了凍便開始迅速腐爛,二長老也不嫌棄,當着鎮魂門弟子的面焚了伍淼屍骨,又嚮慕容掌門求情,希望他能網開一面,讓伍淼死後能葬在鎮魂門。
叛徒生死都不能回山,死了之後也不能葬在山中,可是慕容掌門破了一次規矩,同意了二長老的請求。
本來有些弟子還覺得伍淼死有餘辜,可是一看曾經同門變成一具腐爛且招來蒼蠅蛆蟲的屍體,再看二長老的可憐模樣,衆人都動了惻隱之心,對李木的反感更重。
李木無奈搖頭,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殺了就是殺了。
大殿中早已坐滿了人,右側上首坐着葉秋,他面色陰鬱,一雙眼睛生動的向旁人展示了什麼叫賊眉鼠眼。下面幾位便是各派代表,有幾張是熟面孔。
左側上首的位置空着,顯然是留給李木的,他進了大殿一一向衆人行禮,然後在慕容掌門的催促聲中做了下來。
他旁邊坐着的是方寸山的代表,來着居然不是李星河,而是星塵師姐。
“人都到齊了,修行界有些名望的門派都有到場……”慕容掌門掃了一眼下面,語氣平淡可隱有焦急,“年輕修士中接二連三有人結成金丹,先是星河,再是李木,接着是星塵,現在又是觀海居的葉秋,本應是可喜可賀值得大擺宴席的好事,可如今因爲兩人私仇而弄得劍拔弩張……”
葉秋要緊牙關靜待他說完開場白,兩眼緊盯李木,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恨意。
“我輩修行參悟大道,不應好勇鬥狠。本着爲良善之意,我鎮魂門願意出面爲你二人調解恩怨,在場諸多高人同爲見證。你們倆有什麼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