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人都是實力強大的靈師,但是雷蛇的小心還是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在雷蛇的安排下,大熊像個幽靈一樣向着威特酒吧潛伏過去。
而雷蛇和雞仔在大熊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
很快,雞仔就取出一柄烏黑的狙擊槍,朝着大熊做了個稍等的姿勢。
雖然,大熊覺得這樣完全沒必要,對面那三個弱爆了的男人,他大熊一波衝鋒就能全部解決掉,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要是沒有雷蛇的小心,他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大熊也是有過見識的,從小出來打拼的他,曾經正面較量過各式各樣的對手,也曾遠遠地看到過真正的大人物,因此,他明白有時候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忍耐。
大熊默默地壓制着心中的咆哮的衝動,等待着雷蛇給他動手的信號。
這是大熊在血與火的戰場學到的第一課,相信隊友,按計劃行事。
當然這一課也不是沒有代價,背後那道長疤以及教官不瞑目的眼神就是他的學費。
雞仔輕輕地移動着瞄準鏡,搜索着敵人的影子,終於他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喊叫:“找到你了,混蛋。來吧,把你的小命交給我。”
“嗯?”雞仔皺着眉頭,看着遠處那個奇怪的年輕男人。
這個年輕的男人乍看沒有奇特之處,細看時,卻發現對方有種難以言喻的滄桑感,搭配上他臉上那條長長的傷疤,更是讓這種氣質越發沉澱的起來。
這種滄桑氣質出現在一個這麼年輕的人身上,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很矛盾的事情。
而且,更讓雞仔差異的是,他透過瞄準鏡看過去的時候,那個人竟然轉過頭向他看來。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不說他是怎麼發現他的,就說兩人相距兩百多米,又是在黑夜之中,這個人無論如何都應該看不到的。
雷蛇見到雞仔突然沒有了動作,不僅焦急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額,不是。老大,我覺得這傢伙在看我。”雞仔也不知道怎麼描述眼下這個情形,只能支支吾吾說出他的看法。
“怎麼可能?給我看看。”雷蛇接過雞仔的狙擊槍,透過鏡片向吳迪看去,對方果然直直地看着他這個方向。
他甚至能夠看到對方那亮的嚇人的眸子。
見到這怪異的一幕,雷蛇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額頭一片片亮晶晶的雷蛇心中一發狠,猛然地扣動了扳機。
黑夜中,子彈飛出的聲音幾乎忽略不計。
吳迪還是愣愣地看着雷蛇他們的方向,在對方開槍的同時,右手輕輕地擡起,瞄準了漆黑的夜空,同時嘴中輕聲突出幾個字:“動手了啊!”
空氣中高速飛行的子彈突然化爲一堆粉末,散落在空氣中。
雷蛇看到這一幕,瞳孔縮小到跟個針尖一樣,猛地連開三槍,同時,發出信號,示意大熊動手。
早已經按耐不住的大熊虎吼一聲,猛然撲出去,幾步就來到了吳迪面前,然後馬上愣住了。
吳迪就那麼平靜地站在酒吧門口,似乎根本沒發現大熊一樣,而在他面前三枚子彈就那麼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這本來應該是殺人如同割麥子的子彈此刻卻成了擺設。
接着,吳迪看了大熊一眼。
大熊只覺得心中一寒,似乎一下子來到了嚴冬季節,身體周圍是大雪在飛舞一樣。
馬上大熊眼睛一花,在看時,眼前已經沒了吳迪的蹤跡,他知道不好,多年的經驗在他反應之前已經告訴他怎麼做,他連看都不看就揮拳向身後打去。
他有信心一拳打去,就算一頭牛都可以打死,他幾乎都能聽到敵人皮開肉綻的聲音,鼻子間依稀嗅到了那種熟悉的血腥味,一抹殘忍的微笑在他臉上出現。
殺人也是會成癮的,對大熊來說,殺人不僅不會成爲他的負擔,反而是一種享受,甚至今天不殺人,就會渾身發癢,感到很不舒服。
不過,這次他錯了。
在他揮拳的一瞬間,一種無力的感覺就襲向他的全身。
本能告訴他,敵人已經不在他的身後,甚至不在附近。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一種多年戰鬥的感覺。
然而,他已經無法用眼睛去驗證這個感覺了,因爲那種無力感已經侵入了他的骨髓,他的大腦,他的靈魂。
一陣風吹過,一團白色的粉末在夜空中飄灑開來。
解決了大熊後,吳迪沒有停留,瞬間來到雷蛇和雞仔面前,左手猛地按住了雞仔,然後還沒反應過來的雞仔已經變得和大熊一樣。
反應過來的雷蛇,二話不說,對着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竭盡全力甩出了一大團雷光,接着連看也不看就向後逃去。
吳迪仍由那團雷光飛到身前,注意力始終集中在雷蛇身上。
那團雷光越往前飛行,越受到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的消減,等到了吳迪面前時,已經成了一道可笑的電火花,跳動幾下就熄滅了。
吳迪看着雷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空中,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繼續追下去,身體一陣扭動已經來到了沈峰旁邊。
正在吧檯喝酒的沈峰,發現吳迪突然出現,然後一句話都不說拿起吧檯上的酒就喝了起來,總算鬆了一口氣道:“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啊。你比以前強大了不少。”
“嗯。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吳迪淡淡地說道,似乎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好的。”沈峰笑着回答道。
然後,在沈峰和魚霸天的注視下,吳迪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樓梯的末端。
等到吳迪消失好久之後,魚霸天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嘿”了一聲說道:“你從那找的朋友。實在太強了。殺起我們這樣的來,簡直不費力氣。不過,殺心夠重的,一連宰了兩個,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你說留個活口回去報信,那個也跑不了。”
沈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對了,剛剛讓你觀察他的能力,有什麼發現沒?”
魚霸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沒。他的力量太強大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你不知道,我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似乎很熟悉,但是怎麼也記住,搞得我腦仁都疼了。”
沈峰微微一笑道:“哈。是這樣啊。算了,難爲你了。他的能力很奇特,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討到便宜,你別愁了。他的實力果然增強了不少。”
魚霸天倒是很贊成沈峰的看法,這個吳迪的能力簡直爲所未聞。
本來,他聽說那些十晝十夜的人物殺起普通靈師來如同砍瓜切菜,他們這些普通的能力者在人家眼裡什麼都不是,他還有點不太相信,今天看了吳迪的表現,才徹底表現了。
同時,他心中對吳迪產生一種深深的戒懼感,這種感覺以前也有,只不過現在更加的強烈了。
他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照理說,他和吳迪是同伴,這傢伙再厲害對他也不會成爲威脅,自己沒理由怕他啊。
他只能把這歸因爲吳迪殺人不眨眼的表現讓他印象太深了。
而且,他發現沈峰看向吳迪的時候,都帶着一絲隱晦的擔憂感,這種擔憂在沈峰聽到吳迪的力量更強了的時候,更加的明顯了。
這讓他感到很不解,他可以看出沈峰和吳迪是很要好的朋友,按理說,吳迪的能力強大了,沈峰不是應該開心纔對嗎。
可是沈峰的表情看起來絕對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最終,魚霸天突然醒悟地想道:“我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嘛。我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着。我自己還有一大堆的麻煩。管他們是基佬還是玻璃呢,在這個一個烏煙瘴氣的變態滿地的世界,誰在乎。”
沈峰確實在爲吳迪感到擔心。
他是一個偵探,而且是一個神探,雖然不像魚霸天他們,沒有什麼超人一等的能力,但是他有着敏銳的觀察力。
他早已經看出,吳迪的能力似乎不是那麼簡單,不只是威力方面,而是它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並不能爲吳迪所全部掌握。
沈峰深深地知道再好的武器如果無法掌控,那麼都會造成反噬。
雖然剛剛吳迪一副很平淡的樣子,但是他眼中那一抹茫然還是沒瞞過沈峰,看來能力增強的副作用已經開始出現了,而吳迪也意識到了,只是他已經沒有辦法或者不在意了。
這是沈峰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他了解吳迪,知道他是一個偏執到了極點的傢伙。
如果吳迪認定使用能力的後果不算什麼的話,那麼沈峰可以肯定,沒有什麼可以讓吳迪停手,因爲他就是那種爲了結果可以不管後果的人。
沈峰正因爲明白這一點,所以才什麼都沒有說,雖然心中很擔心,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想到這,沈峰憂鬱地拿起酒杯,一下子將裡面剩下的殷紅的液體嚥下。
搖曳的燈光下,讓整個酒吧都顯得如外邊的夜空一樣空曠而又謎一樣的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