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謝金朋只顧着拼命搬移磚塊,朱雀和妺喜也是如此。他們都忘了別墅之內還有七八個兇猛強悍的星屍。尤其是滄田慧心隱身在其一個星屍體內,指揮着全局。
星屍沒有偷襲朱雀和妺喜。偏偏偷襲了謝金朋。伴着痛苦的悶哼聲,謝金朋破空飛退。如離弦之箭,飛到別墅圍牆邊緣,生生撞毀圍牆,身子繼續飛退。
這一撞,令他內臟再次受傷,傷上加傷。五臟六腑好像被人抓着撕扯一樣,刀割一般的疼痛。但他不能痛叫出聲,否則,一定會令火雲和妺喜她們分心,又會給滄田慧心製造偷襲的機會。
他搖晃着從空中墜下,試着爬起,一連試了四次,都以失敗告終。不但五臟翻騰,六腑移位,經絡和脈絡也完全斷裂。苦苦修煉的鳳凰能量,徹底歸零,完全散功。
從此之後,他再也不能修煉《鳳凰神功》了。不僅如此,凡是能凝聚強大攻擊能量的修行心法,他都不能修煉了。能繼續修煉的,只有“空聽之術”、“鳳舞步”和“召喚術”了。
“爲什麼會這樣?”謝金朋強忍悲傷之淚,顫抖着躺了下去,瞪大雙眼看着昏暗的天空,想大聲吶喊,發現自己的聲音比蚊蟲還輕細,用盡全身力氣的呼叫,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悲憤和無奈,失落和痛苦潮涌而至,瘋狂侵蝕着肌體的每一寸空間,包括他的靈魂在內。悲傷和失落將他重重包圍。從未有過的絕望憑空涌現,生生撕裂着他的心肺和靈魂。
他不甘心,也不想認命,忍着每寸肌膚的撕裂劇痛,慢慢爬起,盤膝坐好,緊閉雙眼,運氣調息。一次、兩次……十次、二十次……一百次、兩百次。
他忍着劇痛一連嘗試了近五百次,仍以失敗告終。四海空蕩,寂靜如恆。浩瀚的陽剛能量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處處斷裂的經絡和脈絡,以及殘破不堪的內臟。
悲傷如潮,咬牙堅持的最後意識突然離體。眼前一黑,身子發軟,慢慢倒了下
去。他聽到的最後聲音是妺喜的尖叫聲。朦朧之中,似乎還有火雲的哭泣聲。
他再次有知覺時,已經是第三天的黃昏了。轉動眼珠看清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病牀兩邊一個挨一個的趴滿了人。他小心擡頭,一一打量病牀兩邊的腦袋。
趴在牀尾那個腦袋,他覺得十分熟悉。細細打量,確定是謝大富。他內心深處卻沒有一絲高興和喜悅。無奈和悲傷,絕望和痛苦像一張可以籠罩天地的巨網,將他緊緊網在其中。
以他現在的情況,他絕不希望謝大富看到他如此落魄。是誰通知的謝大富,已經不重要了。過去的一切,或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此時有可能是今生最落魄,最無奈的時候。
“主人,你沒有必要這樣悲痛傷感。世事難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召喚指環第一次感受到謝金朋如此悲傷失落,細聲安慰他。
“你可能還不清楚我的情況。經絡和脈絡嚴重斷裂,或許不會影響召喚術的修煉。但是,施展鳳舞步的時候,速度越快,肌體受到空氣的阻力越大。以我現在的狀況,可能再也無法施展鳳舞步了。”
謝金朋長長的吐了一口熱氣,小心翼翼的移動右臂,剛一移動,整條右臂不規律的顫抖着,像抽筋一樣。舉了一半,突然落下。再次嘗試,也以失敗告終。
“你看到了吧。我現在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謝金朋痛苦得閉上雙眼,忍痛張握五指。五指可以合攏,卻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力氣。能否握住筷子或端杯子,他心裡沒有一點底。
“確實比我想象的嚴重。不過,你可以試試召喚術,或許可以修復斷裂的經絡和脈絡。即使不能修煉鳳凰神功了,但至少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起居。”召喚指環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只能善意的撒謊。以此轉移他的注意力,希望可以減輕他內心的悲傷和痛苦。
“事到如今,我沒有別的選擇了。”謝金朋扭動腦袋撞開枕頭
,平躺在病牀上,吃力移動雙手,十指彎曲,指尖向上,掌心朝天,默默唸動召喚心法。
一遍、兩遍……十遍、二十遍……一百遍、兩百遍……一千遍、兩千遍。一天時光,彈指即過。一天之內,謝金朋嘗試了近三千次,召喚術始終無法修復完全斷裂的經絡和脈絡。
不過,他的付出沒有白費,而且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斷裂的經絡和脈絡沒有得到修復,卻恢復了他之前消耗的召喚值。一天時間,召喚值恢復到了三十萬釐。
身體依舊,心情不變。他在病牀上躺了四天多了。卻沒有飢餓的感覺。沒有心情,也沒有胃口吃任何東西。明明醒了,卻不想睜開雙眼。他不想看到一雙雙飽含關切,卻極力掩飾着悲傷和痛苦的眼睛。
可是,逃避始終不是辦法。已經發生的事,遲早要面對。內心深處,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掙扎。他決定坦然面對已經發生的一切,裝腔作勢的哼了幾聲,慢慢睜開雙眼。
這一次,妺喜她們全部都醒了。正如他所料,每一雙眼睛都充滿了關切。關切之後,極力掩飾他們內心的悲痛和傷感。由此說明,妺喜她們都清楚他的身體是什麼狀況了。
想想他們寸步不離的守在這兒。一連四天四夜,他內心深處反而涌起一絲羞愧和內疚。遇上瘦老頭之前,他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大學生。不到半年時間,他擁有了之前做夢也不敢奢望的許多東西。包括金錢、絕色美女。
身體雖然殘了,只要能做到殘而不廢。他仍是一個有用的人。再說了,他還可以修煉召喚術和“空聽之術”。只要召喚值足夠強大,可以召喚任何野獸和美女。沒有什麼可悲傷的。
想通這些,他突然笑了。吃力移動右手,輕輕落在趙飛燕的掌心,“你是皇后,不能輕易落淚。再說了,我只是散功。雖然不能親自上陣殺敵了,卻可以召喚更多的怪獸。對我而言,這次散功沒有什麼損失。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和敵人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