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順子哥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他沒有說話,輕輕地低下了頭。
而此時他老婆還在那邊滿是感激的看着我跟他介紹說我剛纔幫她抓到了偷包的賊,沒想到我們竟然認識。
不過任再遲鈍的人都能嗅出空氣裡的一絲不正常,所以他並不算笨的老婆乖巧在此時的選擇了閉嘴。
此時的格局顯得有點奇怪,一家裝修典雅的咖啡店裡,兩個男人坐在窗邊可以做四個人的位置上,三個女人,確切的應該說是兩個女孩和一個婦女坐在離這兩個男人不遠的可以做六個人的地方,但是任誰都能敲出來這幫人是認識的,但是卻沒有坐在一起。
配合民景區的民警去值班室做好筆錄之後我就想走的,但是順子哥拼命挽住我,說有話要對我說。
我絕對我和他已經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所以果斷的拒絕了他。
可能某些婦女對女孩有着一種天生的親和力,所以甜兒和杏梨兩個丫頭在值班室趁我做筆錄的時候就已經聊的十分投機了。
所以不明所以的兩個小丫頭見我拒絕了順子哥之後就幫順子哥說了句好話。
估計甜兒和杏梨猜到了順子哥肯定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想給我們兩個一個和好的機會,所以一個勁兒的勸我。
但是倘若她們知道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恐怕會毫不猶豫的替我打罵順子哥。
因爲我不想讓她們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讓甜兒這個小丫頭擔心,也爲了不讓她傳到李叔叔白阿姨以及我爸的耳朵裡去,所以我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
爲了讓我和順子哥單獨說話,所以她們三個自覺地坐在了另外一張桌子上。
其實時至今日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好說,我只是覺得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兄弟而已,我自認爲信得過的兄弟。
而順子哥果真十分配合的說出了那句我看電影時都聽吐了的一句話,“兄弟,哥哥對不起你。”
我其實當場想送他句“呵呵”的,但是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雖然我可以稱的上是死裡逃生,但是已經沒了當時那種失望到肝顫寸斷的感覺了。
所以我只是輕輕笑着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對不起的,我自己幫錯了人,信錯了人,認錯了兄弟,所以當時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而已。”
順子哥一聽我這麼說,頓時急了,身子往前一湊,連帶着桌子以及桌子上的茶杯都“咣噹”的動了一下,惹得旁邊三個女人都齊齊看向這邊。
所以順子哥本來打算提高的音調瞬間壓了下去,低聲跟我說:“兄弟,我當時也沒辦法,孫崇文拿我的老婆孩子和我的父母威脅我,我也沒辦法,所以當時我……”
說到這裡,他心裡有愧,低下了頭。
我望着窗外來往的車流,手指輕輕地敲着桌子,沒有說話。
“兄弟,我對天發誓,當時孫崇文說只是讓我把你騙過來想從你嘴裡套出什麼話來的,根本沒說要直接對你下手的,兄弟,你對我的恩情我知道,我要是知道他要對你下手的話,我肯定寧死不從的,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早就死了,兄弟,我不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真的一直都把你當兄弟……”
說到這裡他一下子哽住了,似乎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了,或者說是沒有勇氣說下去了。
其實本來能夠讓人如飲甘露的一番掏心掏肺的話現在於我而言竟然如一杯溫熱的白開水一般平淡,心裡壓根驚不起一絲的波瀾。
或許是因爲見識了這個社會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虛與委蛇、世故做作,我的心性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淡然、冷漠,甚至是死氣沉沉,對,死氣沉沉。
所以在順子哥滿是期待的眼神中我對他報以了一個淡然的微笑,輕聲道:“都過去了,看在你一家老小的事情上,我也不想跟你計較了,但是,我知道我永遠的少了一個兄弟,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感謝你教會了我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
說着我就在他詫異的眼神中站起來了,然後冷着臉衝甜兒和杏梨說了句不容置疑的,“走!”。
甜兒和杏梨兩個小丫頭一見我臉色不好,趕緊跟順子哥他老婆吐了吐舌頭,緊緊地跟在了我身後。
走出咖啡廳之後,我望着掛在天上還算和煦的太陽,伸了個懶腰,舒了一口氣,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心結總算得到了一個算不上解釋的解釋,不管順子哥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都選擇了自欺欺人的相信,不是爲我自己抹掉所謂的交友不慎的名頭,而是爲了給自己一個還能繼續相信別人的理由,也爲自己對人性的審視多一絲寬容。
但是我知道,不管我信不信順子哥,我們的感情已經根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甚至連朋友都已經算不上了,只能算是個陌生人而已,而且從某稱程度上來說,今後可以算是敵人了。
甜兒和杏梨兩個小丫頭此時都乖巧的跟在我身後,識趣的一句話沒有說。
我很享受現在她倆的態度,雖然我心裡並沒有她們兩個想象中的那麼不悅,但是一想到她們倆如果再逛下去那我還不知道得拿多少東西,所以我便打算小小的利用一下她們兩個現在對我的敬畏心理。
於是我鐵青着一張臉,不冷不熱的跟她們倆說道:“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在車上的時候甜兒這小丫頭還想問一下我和順子哥的事情的,但是被我一句冷冷的“多嘴!”給堵了回去。
但是送她們兩個到樓下的時候,見她們兩個一副忐忑的樣子,便也不忍心惹她們不高興,所以便衝她們笑了笑,說晚上帶她們去東方明珠塔吃飯。
聽我這麼說,兩個小丫頭頓時樂了,一個比一個親切的跟我說,路上慢點。
等我到了酒吧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何清音她爸給我打來了電話,因爲他給過我名片,我內心掙扎了一番還是把他的電話存了下來。
“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雖然說做不到爐火純青、不動聲色,但是與城北公安局局長王寬“鬥智鬥勇”了這麼久,多少也煉出了一絲火候。
所以在我的腦子飛快的轉着考慮了一下他給我打電話的所有用意之後便把電話接了起來,電話接通之後我無比熱情的說道:“何局長好,您百忙之中給我打電話肯定有什麼事吧。”
何清音他爸語氣裡出乎我意料的竟然投着一絲興奮道,“小遙啊,跟我你就別來這套了,都這麼個關係了,不用這麼見外,晚上有時間吧,來叔叔家吃頓便飯吧。”
他的這番話根本不在我所有的考慮到的範圍之內,所以我一下子愣住了,因爲我壓根聽不懂他說的什麼,除了最後那句來叔叔家吃頓便飯,而且他那句無比親切的“小遙”給了我一種非奸即盜的意外感。
所以我只好開口詢問,“何局長,您剛纔說的什麼,恕我愚鈍,沒怎麼聽懂。”
“哎呀,小遙,你看你。”說着他頓了頓,語氣裡滿是高興,接着開口道,“好了,你也別跟我揣着糊塗裝明白了,你晚上來叔叔家吃飯,記住啊,你也別推辭了,我讓清音去接你。”
說着不容我再問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的看着電話,滿頭霧水,心想難不成他這是升職了?但是他升職了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