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依據自身的某些特點,分出了許許多多不同的種類,有的讓人過目不忘,有的讓人無論看多久也留不下一絲印象,有的人看起來很平凡,但是卻有着出衆的能力,顯赫的背景,有的人看起來讓人眼前一亮,但是他的內涵卻配不上他的外表。
但是趙無極卻並不屬於這些人中的任何一種,他淡薄、儒雅,表面看起來平平常常,但是他身上卻有着一種與衆不同的精幹和霸氣。
這種精幹是長期完成別人完不成的任務歷練出來的,而這股霸氣,則是源於他自身那股強大的自信,至於這股自信到底是源於他自身的能力還是源於他強大的身世背景,就不得而知了。
當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家名爲“浮生軒”的茶樓上自顧自的飲茶。
茶樓裝修頗爲古樸,臨湖而建,頗爲幽靜雅緻,古香古色的門欄兩旁掛着一副朱板金字木刻對聯,上聯“樓上一層看塔院朝暾湖天夜月”,下聯“客來兩地話武林山水瀘瀆鶯花”,讓人平添幾絲靜雅淡然的心境。
我在樓下看了一眼,便在店裡服務員的引領下上了樓上一層。
當我見到趙無極的時候,他不止在飲茶,還在欣賞着窗外的景色,臉上帶着一副愉悅的樣子。
他確實應該感到愉悅,現在任誰能夠在這種雅緻靜謐的地方吃盞茶,賞湖景,都應該感到開心,哪怕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人相信他也會暫時忘掉所有的煩惱。
所以在來的時候還沉浸在與女神姐姐感情糾葛中的我心情頓時也不免變得輕鬆起來。
Wшw. тт kΛn. C〇
我在趙無極的對面坐下,在他扭頭看向我的時候衝他微微一笑。
趙無極人長的很平常,絲毫沒有他弟弟趙無道的帥氣與脫俗,而他的這副長相,也讓他分外適合擔任他現在的這個職位。
趙無極也只是簡單的衝我笑笑,接着端起小茶壺,給我倒了杯茶,倒完之後,他就又扭過頭去看窗外的湖。
我輕輕的啜了口茶,頓時茶香盈齒,渾身上下感到一陣舒暢。
我順着趙無極的目光望向窗外的湖。
湖水碧綠,無風,波浪不驚,湖畔滿是青綠色的草皮,蔥蔥郁郁,有好幾處簇擁着幾枝開的正好的淡紅色月季,煞是好看。
湖上的幾株蓮花也已經秀了花骨朵,含苞欲放,碧綠的荷葉撲在水面上,映襯的花骨朵更加的嬌羞。
“陸兄弟,你看這湖景美嗎?”
對面的趙無極突然毫無預兆的開口道。
“美。”我望着湖面,輕聲開口說道。
“嗯,確實很美,景色很美,而且湖水也波瀾不驚,但是,一切就真的如我們看到的那般美好嗎?”他緩緩的開口道。
我沉默了一下,沒有接話,他便自顧自的接着道:“興許我們看到開正豔的月季,明天就會敗落,而看似旺盛的荷花,可能淤泥裡的根正在慢慢的腐爛,眼前的湖面雖然波瀾不驚,但是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又一場暴風驟雨此時正在醞釀着。”
他這一番話的用意很深,我一聽便明白了,接着微微笑了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同時開口道:“你自己也說的是如果,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是起碼我們現在還能看到月季絢爛,荷花嬌羞,湖面靜謐不是嗎,還能喝着面前這輩香滿四溢的茶不是嗎?”
趙無極轉過頭來,面帶微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連連點頭道:“對,對,陸兄說的甚對,來,喝茶。”
我和趙無極各自飲着茶,他飲茶時是在品,但是我飲茶卻純粹是爲了解渴,他喝了一杯的時候,我卻已經喝了三杯了。
當趙無極給我倒第三杯茶的時候,他笑着開口道:“陸兄,雖說暴雨還未至,但是未雨綢繆總是明智的。”
我輕輕的笑了笑,開口道:“趙大哥,如果我不想未雨綢繆的話也就不會找到您了,咱既然已經坐在了這裡,也就不要打啞謎了。”
“哈哈。”趙無極笑了一聲,接着開口道:“好,陸兄弟,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說着,他兀自搖了搖頭,開口道:“陸兄弟,你可真是不簡單啊,關於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竟然同時讓兩個位高權重的上位者對你下很手,而且你還能安然無恙,神態自若的坐在這裡跟我喝茶,實在是讓趙某佩服的很。”
我笑了笑,開口道:“我現在不喝茶還能幹什麼,難道窩在某個垃圾堆裡哭鼻子嗎?”
“哈哈哈……”
趙無極又十分爽朗的笑了幾聲。
我終於明白了趙公子時不時的那幾聲笑聲是怎麼來的呢,毫無疑問,他是模仿的眼前的趙無極。
趙無極笑起來的時候十分的爽朗,一點都沒有吳宗盛笑起來的那種做作與笑裡藏刀之感。
趙無極笑完之後衝我點了點頭,開口道:“嗯,都說英雄出少年,要是我在你這個年紀能夠有你這個胸襟和魄力,說不定我現在早就將找家發揚光大了。”
說着,他笑了笑,搖頭道,“可惜,秉性這種東西是註定的,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說着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開口道:“陸遙兄弟,你知道爲什麼現在要動你的那兩個大人物不敢對你下手嗎?起碼明面上不敢對你下手。”
“哦?爲什麼?”我好奇道。
趙無極笑了笑,開口道:“因爲有人跟他們打過招呼了,而且不止一個人,一個人的面子他們興許不會給,但是兩個人,三個人,多個人的面子他們就不能不給了,所以他們現在想動用自己手中明面上的權勢來對付你是不太現實的。”
說到這裡,他輕輕的一頓,兩隻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接着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也就逼迫着他們私底下耍一些陰損的手段,你可且要當心啊,很少有能讓我另眼相看的年輕人,你可不能這麼早早的就死了。”
我微微笑了笑,開口道:“趙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趙無極笑着衝我點點頭,開口道:“陸兄弟要是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就說吧,畢竟你和無道也認識,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肯定會幫你的。”
他這個“力所能及”用的十分的巧妙,既讓人聽着說服,又沒有把話說死,至於到底是能力範圍之內還是範圍之外,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趙無極現在也就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但是說話的老練以及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種城府,卻一點都不像一個年輕人。
我遲疑了一下,心裡則暗暗的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將我生父的事情告訴他,畢竟他現在並不是一個我能完全信任的人,雖然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挺坦蕩,挺真誠的。
我想了想,便試探的問他道:“我今天找趙部長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想跟你打聽個事。”
“陸兄請講。”他面色恬淡道。
“既然趙大哥在國安部,不知道趙大哥知不知道國安部曾經有云宇航這麼一個人。”我看着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雲宇航?!”
他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臉色瞬間一變,重複一聲道。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難不成老尼姑跟我說的我生父的名字是錯的?便趕緊衝趙無極道:“對,雲宇航,以前在國安部的雲宇航。”
趙無極微低下頭,面色一悽,苦笑道:“國安部了,甚至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雲宇航啊,關於他,我比別人瞭解的更多,因爲他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