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站在辦公室窗前,伸着脖子向外看,耳邊傳來廣播體*音樂的旋律,賈文秀站在隊伍前帶着公司機關一羣人在伸胳膊扔腿鍛鍊身體,每個人動作不一樣,步調很難統一,有的在做*,有的像在跳舞,有的像扭秧歌,後面一排則像打太極拳,還有幾個人吐着煙霧蹲在閱報欄前聊大天,保安部的幾個保安在練習走正步,嘴裡喊着響亮的口號與大喇叭聲交織在一起,吵得耳朵疼。他索了下眉,將窗戶拉上一半,正欲轉身離開,耳邊響起吶喊聲。“唐總、唐總,你下來。”
“什麼事兒?”二少急忙將頭再次探了出去,帥氣而邪惡的雙眸掃在那一張張揚起的臉上。“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叫我?”他看着站在原地不在做*的員工們,心裡有些緊張,此時他最害怕唐氏有什麼事情發生。
“哎喲,唐總。你快下來,我們一起做廣播休*。你看現在的天氣多好,一點都不熱,別總悶在辦公室裡,出來活動一下,對身體有好處。來,同志們,我們一起喊。”賈大嗓門,揮着手帶頭喊道:“唐總、唐總你下來,我們一起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做運動。”這叫聲兒淹沒了保安們的口號聲,數雙眼睛向這邊看來。
唐豆揮了下手,從機關大樓跑了出來。“行了,行了,別喊了。賈文秀這廣播*不是中午午休的時候才做嗎?你怎麼現在就開始做了,嗚哩哇啦的炒死個人。你看公司都讓你們搞成什麼樣子了,簡直比自由市場還亂。還有,保安隊你能小點聲不,這口號聲都震耳朵,辦公室來個電話都聽不清。想訓練也要在晚上下班後,現在解散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裡添亂,還有你們幾個*也不做,蹲在那窮聊什麼?我都看你們好長時間了,趕快回辦公室幹活去。”他揹着手將員工斥責了一頓。
賈大嗓門紅着臉,向身後的員工撇了下嘴。“唐總,你不瞭解情況。我們原先是午休的時候做廣播體*,現在不是中午太熱了嗎?動一動就汗流浹背,像我這身材的人根本就上不來氣,一次廣播*下來,光剩喘了。我跟齊主任說過,把時間改了,改在8:30分之前,大家集體做*。然後回辦公室工作,什麼事兒都不耽誤。趙麗麗,你把廣播體*重放一遍,讓唐總帶頭和我們一起做。”她昂起頭向廣播室喊着。“大家都準備好了,我們和唐總一起做。”
二少抓着頭皮,看着賈嗓和員工們。“賈姐,你這不是開我玩笑嗎?我那會做什麼*?還是你帶領大家做吧。”他的身體在向後退,示意賈文秀繼續做她的體*教練。
“唐總,你就和大家一起做吧。你這一做,給公司的員工起了帶頭作用,也支持了我的工作。否則,他們都不聽我的,你看纔來了幾個人?他們寧可在辦公室裡窩着也不願意出來活動一下,你的指示我根本就執行不下去。”賈大嗓門有些抱怨,眼睛斜向趴在各個窗口看熱鬧的腦袋。
“好吧,我真的不太會。”二少隨着音樂聲,站在衆人的前面做起廣播體*。他這一動還真有效果,樓上伸出的腦袋紛紛跑了下來,他們穿插在運動的人羣中動了起來,那幾個抽菸聊天的也加入廣播*的行列。
飛兒趴在窗臺上向樓下看着,那奇形怪狀的動作,讓她忍不住呵呵笑起來,看着二少翹起的臀部,獵犬伸不直的小短腿,劉傑晃晃蕩蕩的長脖,賈嗓不敢下蹲的美體褲——幾乎眼哭都要流下來了。“這是什麼廣播*啊,簡直是羣魔亂舞。”她心裡高興極了。“唐豆,你個豬腦子,沒長心的蠢貨。現在唐氏都什麼時候了?三車間停產了,一車間二車間的工人幹一天休一天,馬上也要完蛋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帶着大家做*玩,你的心也太大了。老公,你在哪呢?知道我想你不,爲什麼不回來看看我?現在的唐氏馬上就要完蛋了,你可以出氣了,二少這個‘王八蛋’蹦達不了幾天了。老公,你真的像傳言中說的在廊坊唐思琪的家裡?。”她笑着的眼睛,有些紅了。
“哈哈——主任,你看李助理做*的樣子沒有?簡直就是一個狗熊在耍活寶也太笨了,腿伸不直,胳膊擡不平,這人真是廢了。”趙曉燕將一達報紙幾個快件放在飛兒的辦公桌上,走到窗前,伸着腦袋向樓下看。“主任,你怎麼眼睛紅了?”她無意間瞟了飛兒一眼。
“哦!沒事兒,是風吹進了沙子。”飛兒眨了幾下眼睛從窗口離開。“曉燕姐,你怎麼沒去做*?”
“哼!我纔不去丟人現眼呢。你看劉傑、獵犬、唐總、賈嗓做的多難看,那屁股都支哪去了?腿伸不開,胳膊拉不開,我還是算了,這樣的活動還是讓他們玩吧。哎!飛兒你是不是想子明瞭,我聽賈嗓說。算了,我還是別說了。否則,你又要暗自流淚了。”趙曉燕將靠近飛兒耳邊的嘴又快速的移開了。
飛兒做到辦公桌前,一臉平靜。“你想說,子明哥和唐思琪生兒子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吧,這事兒我早就聽說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你還聽說什麼了?”
“啊!飛兒,你沒事兒吧?這事兒還小?你的子明跟別的女人上牀還生了孩子,你能受得了?你想什麼呢?”趙曉燕驚詫的看着在看報紙的飛兒。
“嘎嘎——有什麼忍受不了的?賈文秀那張破嘴說的話還能是真的?這一定是二少、獵犬、劉傑他們在給子明哥造謠,我不信。子明哥答應過娶我,我等他回來。”飛兒將手中的報紙丟在一邊,說是不信,可她心裡還是特別不舒服。
趙曉燕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飛兒對面。“飛兒,現在這事兒真的很難保證許子明會愛你一輩子。以前我提醒過你,你信不信我不清楚。可這次萬一是真的,你咋辦?你和他有多長時間沒在一起了?有多久沒見面了?小品中說距離產生美,我擔心你和子明不僅是美沒有產生,相反愛到沒了。聽姐的話,既然你喜歡他就要找到他,別放過他。如果不愛了,快刀斬亂麻也是好事兒,女孩兒的青春荒廢不起啊。”
“嗯,謝謝曉燕姐,這個我懂,我相信子明哥對我的承諾。如果,他真的變心了,我——”飛兒的話沒說完桌上的電話響了。“喂!您好,請問您找哪位?我是唐氏經理辦主任齊飛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小齊主任啊,我是唐建碩。唐豆怎麼不接電話?他辦公室電話,手機怎麼沒有一個能接通的,他不在公司嗎?去什麼地方了?”副董事長的聲音出現在飛兒和趙曉燕的耳畔,聲音很大,飛兒將聽筒向後撤了撤。
“哦!是董事長啊,您好,我們唐總在樓下和員工們做廣播體*呢。您是讓唐總給您回話呢,還是我讓他上來接你的電話?”飛兒揮了下手讓趙曉燕去喊二少。
“呵呵——還是讓唐豆給我回電話吧。小齊主任,你先別放電話,我有件事兒問問你。最近董事長派什麼人來唐氏沒有?你也是曉得地,我經常外出不在天津,唐豆有時也不在公司,爲了劉傑那3900萬貨款的事兒他前些天還去吉林了,我擔心董事長有什麼急事讓他給忘了或者耽誤了。還有,唐冰和他爸一直在公司嗎?你是辦公室主任,有什麼事兒要替豆豆多費心,提醒他點。聽郝寧說,你是一個很能幹的姑娘,很好。我們唐氏就需要這樣的管理人才。”
“唐副董事長,董事長沒派什麼人來,我沒看到也沒聽說過。唐冰副總一直在公司,唐健偉副董事長一直沒來公司,聽唐冰說副董事長在外地不在天津。感謝您的誇獎,我會努力工作的,您還有什麼事兒嗎?再見!”飛兒放下電話,看見二少跑了進來。
“飛兒,我爸來電話說了什麼,有什麼事兒?”二少擦着臉上的汗,有些氣短。
“副董事長沒說什麼,讓你給他回個電話。唐總,你怎麼累成這個樣子?趙姐,給唐總拿條毛巾來。”飛兒讓唐豆做在椅子上,自己給他倒杯茶。
“算了,不坐了。”二少聽到自己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推開椅子跑了出去。
“唐總,給你毛巾。”趙曉燕追了幾步,看見二少將辦公室的門咣噹一聲關上,轉身回到飛兒的主任室。“飛兒,你說唐建碩有什麼急事兒找二少?”
“誰知道呢?不過,我猜可能與劉傑有關。你沒發現,這些天唐總特別關注董事長的電話和來信。一上班就問,有沒有董事長的電話。”飛兒關上開着的門。
“主任,你說的對。剛纔唐總還問我是不是董事長的電話,我說是他可高興了。又問我,他大伯說什麼了,我說是你爸的電話,他狠狠地夾了我好幾眼,嚇死我了。我猜是趙麗麗送給董事長那份劉傑的《檢討書》一直沒有董事長的迴音,他們父子着急了,坐不住了。保準是這麼回事兒。”趙曉燕扯過一張報紙。“哎,飛兒你快看。”她指着報紙上的一個標題《天逸龍酒店總經理綁架人質鋃鐺入獄》。
“爸,什麼事兒這麼着急?電話催的,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二少抓起電話,滿嘴牢搔,一隻手擦着額角上的汗。
“臭小子,我沒罵你,你到責備起老子來了。我問你,你大伯那邊有信嗎?思琪什麼時候回公司上班你知道嗎?”
“沒信。不知道思琪姐什麼時候回來上班,我正在等大伯的消息。”二少扯開上衣,打開空調。“爸,就這事兒,你都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家出了什麼事兒呢。”
“豆豆,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小子怎麼越來越笨了,想什麼呢?現在還有時間跟員工們一起做廣播體*,你的心拉出去了吧。你大伯這個老傢伙跟咱爺們玩‘石沉大海’的鬼把戲,你就沒看出來?還等什麼消息?等個屁啊!你立即給我滾回來,我有事跟你商量。”唐建碩摔了電話,二少覺得耳朵嗡的一聲兒,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唐建碩坐在葡萄架下喝着茶水,一旁的唐蛋一跳一跳扯着夠不着的青色葡萄。“寶貝,別蹦小心摔了,葡萄還沒熟呢不能吃。聽爺爺的話坐下,讓小陳阿姨給你拿西紅柿吃。乖,爺爺的心尖,一會兒你臭爸爸就回來了。陳啊,給小少爺拿西紅柿子吃。”他拿起茶桌上的報紙,戴上老花鏡看了起來。
“不吃西紅柿,要葡萄。”唐蛋伸着小手,跑到唐建碩身邊,一把扯了那張報紙。“爺爺,我要溜溜。”拽着他的衣角就要走。
“臭小子,爺爺想看會兒報紙都不成。行,我帶你溜溜,報紙回來再看。”唐建碩低頭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半張報紙,一行黑字讓他大吃一驚。“天逸龍酒店總經理綁架人質鋃鐺入獄。這說的不是肖逸龍嗎?這小子怎麼了?蛋蛋,你先等等。哦,你爸爸回來了。”一輛黑色本田開進院子,停在葡萄架前。
“乖兒子,快過來,讓爸爸親一口,看爸給你買什麼好東西了?”唐豆跳下車,從副駕駛位置上拎下一個塑料袋。“來,寶貝跟爺爺一起吃。爸,你看我買什麼好吃的了?破報紙有什麼好看的,別看了。小陳打盆水來,我們洗手吃東西。”他伸手拽了一下唐建碩手中的報紙,那可憐的報紙又撕成了二片。
“放手,臭小子和你兒子一樣,這報紙老子還沒看完呢,讓你爺倆扯成了這樣。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肖逸龍出事了你知道嗎?”唐建碩摘下花鏡將扯成幾塊的報紙放在一邊,看着兒子放在茶桌上的塑料袋。“什麼東西?”
“呵呵——老爸,你最喜歡吃的豬爪,我剛買的新出鍋的,可爛乎了,你和蛋蛋都能啃動,小陳給我昨晚剩的紅葡萄酒拿來。”二少接過小陳遞過來的盆,抱起兒子洗手。“爸,你剛纔說肖逸龍出事了,他怎麼了?”
“被公安局抓了,今天的報紙都登了,你沒看到?”唐建碩將手伸進水盆。
二少搖着頭,將唐蛋摟在懷裡擦着那雙小手。“我那有時間看報啊,接到你的電話,我就立即趕了回來。逸龍他怎麼了?犯的什麼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