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芝將小男人的電話號碼按了數遍，聽筒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對不起，您播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在播。”她放下手機，看到馬大姐那期待的眼神飄向牀上那隻太陽鏡和紅色領帶，咬着嘴脣將它塞進紙袋裡，丟在一邊。“馬姐，你還有什麼沒買的，我明天陪你去逛街，後天咱們回西寧。”她走到馬芯萌身邊，一隻柔柔的小手拍在那寬大的肩膀上。
“嗯，行。林總，我不缺什麼買的差不多了，你還需要什麼？我明天陪你去。”馬大姐甩了下烏黑的長髮，長臉上浮出一絲毫無味道的淺笑。“謝謝你和許總，我知道我配不上宋波，讓你和許總爲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會突然喜歡上他，一個離西寧很遠的傢伙，一個只見過幾次面沒說上幾句話的小子。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好像作了一場夢，剛剛醒來，頭腦是那樣的模糊與倦怠。”她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拿起打火機看了下女老闆又放下打火機。“呵呵——林總，別爲我擔心。我有自知自明，人長得本來就醜，再怎麼整容也比不上你和飛兒、思琪那天生的原始美。宋波可能是不喜歡我這改了裝的模樣，真的沒什麼，我真地不在乎他嫌我醜。”
“呵呵——馬姐你想多了，宋波人很實在，我和他說過幾次話，他人很老實，比子明穩重。也許現在許子明有事兒，忘了給我回電話，收拾收拾我們休息，明天會有消息的。要是緣分到了，誰都擋不住。”林梅芝拿起打火機，突突的火苗在馬芯萌眼前閃爍。
“波哥，跟我回家一起住，我那有地方。”紅痣帥哥舌頭打着卷被“代駕”扶出宋波的車。“哥們，你、你把波波哥扶上去，我給你付錢。”他腳跟不穩，身體亂晃，一隻手摟着“代駕”小夥的胳膊，眼睛紅紅地瞅着坐在車內幾乎睡了的哥們。
“先生，你在這住，我把你們扶上去。”代駕小夥看着兩個亂醉如泥的帥哥，皺了下眉。“哥們，你住在幾樓？家裡有人嗎？讓他們出來接你一下。”他見宋波沒有回答，將臉扭向許子明。
“有、有什麼人？哥們還沒結婚呢，媳婦也不在，誰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你揹我上去，我請你吃烤串。”說着紅痣帥哥將一個大塑料袋舉在代駕小夥的眼前。“這都——都是新鮮的，不是吃剩的。你把我和哥背上去，我們一起吃，我冰箱裡有好酒。”許子明拎着烤串袋雙手摟住小夥的脖子，頭靠在他肩上有種想睡覺的感覺。
代駕小夥伸出腳將開着的車門踹了一下。“哥們，你別摟我脖子，你這麼重我可背不動，還是扶你上去吧。”他掰開紅痣帥哥的手，將他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提着那隻塑料袋上了五樓。“哥們，哪家是你家？”
“那家？”許子明看了看，掏出鑰匙伸進鎖眼轉了轉，沒有打開門，他又換了一把鑰匙還是開不開。“怎麼回事啊？哥們是五樓嗎？你是不是搞錯了？”他靠在一扇門上，用力的拍着。
“沒錯啊哥們，這是五樓。真是喝大了，連自己家都找不着了。”代駕小夥頭上冒着汗，虎着臉看着還在不停拍門的紅痣帥哥。“哥們，你不是走錯樓門了？不是，我們就下去吧。”
“壞東西，你怎麼喝成這樣？”代駕小夥對面的門開了，門口站着一位手纏莎布的漂亮女孩兒，在看着他們。
“水、水——”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子明在乾渴中醒來，他迷迷乎乎睜開眼睛，房間裡亮着燈，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在看着他。“老婆幾點了？我想喝水。”他眨了下眼睛，覺得燈光很刺眼，嘴巴乾的要命。“波哥呢？”他接過飛兒遞過的水，一口飲下。“再來一杯，太渴了。”
“沒看見波哥啊，臭老公你喝了多少啊，醉成這樣。”飛兒又倒了一杯水，輕輕地吹着。“那個代駕小夥還真不錯，是他把你背進屋裡的，要是我一個人還整不動你，我給了他一百塊錢沒錯吧？”
“啥？你沒看到波哥？我讓那個小子給他背上樓了，你還給他一百元，太多了啊？”許子明騰地跳下牀，跑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伸出頭向樓下看。“車那去了？老婆你過來，幫我看看樓下有沒有一輛黑色紅旗車。”
“看不見，太黑了。”飛兒將頭伸了出去。“等一下，我去拿手電。”她幾步跑進客廳，一束光柱射向樓下。“老公，沒有啊。波哥，可能回家了。”
“或許吧，這傢伙到家也不給我來個電話。”紅痣帥哥關好窗戶，摟着飛兒一起坐在牀上，擡頭看了一下牀頭上的小鬧鐘已是午夜11點多了。“老婆，我給你拿回的肉串你看到沒？裡面還有蜆子、魷魚，用微波爐烤一下，你吃吧。”他黑眸閃着光，嘴角露出迷人的笑，一下子睏意全無，精神起來。“喂！喂！喂！好了，通了。波哥，你到家沒？車鑰匙那個小代駕給你沒，你沒付錢吧？我都付了，給那小子一張毛爺爺。”
“臭小子，大晚上不睡覺，都幾點了？我到家了，都很好，車停在小區裡，鑰匙在手裡。錢，錢我也給了一百元，咱哥們讓這小子給算計了。啊——太困了，臭小子睡吧，明天再說。”電話中傳來宋波迷迷乎乎的說話聲，哈欠連天。
“哥，記住你有女朋友了，千萬別說兩叉去了。唉！看來沒有女朋友真不行，回去就睡了，也太早了吧，想喝水都沒人給倒。好了，你睡吧，夢中讓馬姐跟你好好聊聊，嘻嘻——”許子明放下電話，摟過身邊的美女飛兒，認真的看着。
“幹嘛這樣看我，臭老公你是不是又想冒壞啊。”飛兒摟住男友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胸前。“剛纔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沒敢接，怕是思琪。”
“不會的啊，這麼晚會有人給我往座機上打電話，怎麼不打我手機呢？哦，我手機呢？”許子明放開懷裡的飛兒，在尋找手機。“幫我找找，我的手機不會讓送我回來的那個小子拿跑了吧，這傢伙真黑，送我和波哥要了200塊錢，哪有這麼高的代駕費？一人一百，我和波哥全挨宰了，明天非投述這小子不可。”
飛兒向客廳跑去。“給你手機，那小夥沒拿你手機，不就一百塊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能安全到家還不值這一百塊錢呀？我看那小夥滿頭是汗，掙你幾個錢真不容易，你多重啊還讓人背。”她將手機和皮包送到紅痣帥哥眼前。“波哥同意做馬姐的男朋友了？”
“哦，沒有。”許子明接過皮包打開在裡面翻了翻，將手機放在一邊。“波哥，有女朋友了。”他拉過飛兒抱在懷裡，親了下她漂亮的臉蛋，手拽了下又扯了下耳朵。“嗯！不錯，都是原裝的，不是‘人造’的。”
“討厭，放開你的‘豬爪’。你揪我耳朵幹嘛？什麼‘人造’的？波哥有女朋友了，我怎麼沒聽說過。”飛兒依在紅痣帥哥的懷裡，拿下那隻上下亂摸的手。
“呵呵——波哥，今晚纔有的女朋友，他是爲了拒絕馬芯萌，才故意這麼說的。你聽到了就算了，決不能對第二個人說，這是我和波哥的秘密。你說馬姐以前那樣，現在這樣。”許子明一臉壞笑，從上到下比劃着。“波哥說馬姐是‘人造美女’他不要。”
“啥！‘人造美女’？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波哥就是眼睛長到腦瓜頂上，眼光太高了。馬姐人多好，又主動追求他，以後還不什麼事兒都聽他的。真是想不開，不就是以前醜點現在漂亮了他又不適應了，事兒太多了，有他後悔的。我也是個‘人造美女’不信你看。”飛兒眨了下漂亮的眼睛。
“哪是‘人造’的？快讓我看看。”許子明瞪大了眼睛，將老婆的頭攬在懷裡仔細看着。“什麼地方啊？”
清晨林梅芝依在窗口，窗外已飄起了枯黃的落葉，一陣陣風吹在她的身上，讓她打了幾個噴嚏。“哦！真快，天說冷就冷了。馬姐，有時間我們去買幾件秋裝，可別感冒了。馬姐——”她轉回身發現剛纔還在的馬芯萌不見了。“買早點去了？”她推開董事的門看到馬姐正在助理辦公室門前徘徊，聽到動靜頭也不回地向樓梯口走去。“得相思病了呀？馬——”她張開的嘴閉了起來。
藍色明銳駛進唐氏大院的時候，天已經下起雨，許子明跳下車向天空望了一眼。“這鬼天氣，說變就變。馬姐，上午好。你這是去哪？下雨了。”他在一樓遇到正從樓上下來的馬芯萌，熱情地打着招呼。
“許總上午好，我去給林總買早餐。”馬大姐笑了笑，眼圈有些發黑，快速從紅痣帥哥眼前走過。
“馬姐，外面下雨了，你等一下，我讓趙麗麗給你送傘。”許子明追了幾步，馬芯萌已消失在濛濛細雨中。“哦！馬姐一定是失眠了，不然怎麼會有‘熊貓眼’？波哥啊，你小子要傷癡情的女孩兒心呀。我要怎麼說，才讓馬姐度過這個‘坎’？不至於太傷心。看來，這媒人不是隨便做的，擔責任啊。”他幾步跑上三樓，拉開董事辦的門與林梅芝撞了個滿懷。
“許總，讓狗攆了？怎麼了？”林梅芝拿着一個飯盒被小男人撞了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沒人追你，跑得這麼快？”她向走廊掃了幾眼。
“林姐，沒事兒。你這也不一定有，回頭在說。”紅痣帥哥退了出來，站在董事辦的門口向綜合辦喊道：“趙麗麗，給馬姐送把傘去，下雨了，快點。”他扭回頭望着身邊的女人。“林姐，馬姐好像有心事兒，眼圈還是黑的，怎麼搞的，出了什麼事兒？”他看到趙麗麗掐着一把雨傘向樓下跑去，轉身進了董事辦。
“哼！還不都怪你，昨晚爲什麼不接我電話。馬姐爲什麼事兒着急你不清楚啊？宋波什麼意思？”林梅芝跟在小男人身後走進辦公室，將飯盒放在老闆臺上，一臉期待地看着愛人。
“姐，你還沒吃飯？”許子明覺得這句話有些多餘，他笑了。“馬姐給你去買早餐了。唉！昨晚喝多了，怎麼回地家都不知道，手機沒電關機了。姐，你坐。”他坐在老闆臺前的椅子上，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沒有立即點燃，而是呼出一口長氣。“姐，波哥有女朋友了。”他看着有些失望的美女老婆。
“真的？不是宋波不喜歡馬姐，覺得她不好看吧？”林梅芝走到門口，伸出頭向外看了看。“說的是實話嗎？”
“切！姐，你還不相信我？波哥真有女朋友了，人家都處半個多月了。昨晚我們一起吃燒烤，波哥還帶着她去了呢。這事兒，我能胡說嗎？早晚你都能看到，不敢騙你，真的。”許子明信誓旦旦說着並不存在的事情。“你要是早點跟我說就好了，波哥年紀不小了，父母老催他，他實在挺不過去就處了。”
“哦，那是他父母強迫他處女朋友的？”林梅芝眨着漂亮的雙眸看着一臉認真的小男人，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可不是嗎？波哥還沒玩夠呢，有個媳婦管着多麻煩啊，你看我不就是一個例子嗎？沒辦法。不找，爸、媽不答應，再晚晚可能就成‘剩男’了。早晚都得找，就處了。不然，好女孩兒也不多了，現在是狼多肉少，不夠分。有的傢伙還喜歡多吃多佔，就更不成比例了。姐，你跟馬姐說一下，以後遇到合適的我一定幫忙。”許子明將那支菸裝進煙盒起身向門口走去。
“子明，等一下。馬姐的事兒我會處理好的，我們的事兒你一定要信守承諾，我在西寧等你，記住喲。你要是敢不去，哼哼——”林梅芝風似地走到小男人身邊，在他帥氣的臉上擰了一下。
“姐，你放心，我說到做到。”紅痣帥哥紅着臉推開董事辦的門，額角競然冒汗了，看到唐冰從門前走過，他快速將身體退了回來，等唐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快速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竄了進去，還沒來得急坐下，響起了敲門聲。
“唐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唐豆他們呢？”許子明向唐冰身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