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明白望着長脖驚恐軟弱的樣子,有幾分厭惡還略微有一絲可憐,他拽起依在車門上不停顫動的長脖,緊繃的臉露出淡而無味地淺笑。“走,佟明,劉兒,我們抓緊時間去刑警隊,許總和宋助理在那等我們呢。”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心裡的實話也只好暫時存在心裡,還不能將兩個騙子把劉傑咬出來的話告訴他本人。“萬一,長脖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得不償失。”
“主任,許總和宋助理都在西寧刑警隊?真是太好了,還是警察辦事的效率快,小半天的時間人就找到了,這回我們懸着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也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佟明跳上車,踩下油門竄了出去。“主任,劉兒下午沒事兒好好睡一覺,你們昨晚一夜沒閤眼。”他看了一眼靠在後座上目光有些呆滯的長脖。“劉兒你怎麼了?像有什麼心事兒,哪裡不舒服嗎?”
“呵呵——沒有。”劉傑面無表情地呲了下牙,聳了下尖瘦的肩膀,雙睛望着車窗外。“主任,我有點不明白了,許總和波哥怎麼會在刑警隊?我和佟哥報案去的是西寧辦附近的派出所,刑警隊好象不負責找人吧?”他覺得這件事兒有些蹊蹺。
董福貴斜過身,將手中的皮包放在駕駛臺上,瞅了眼在等待答案的長脖道:“劉兒,還真讓你問對了。許總和宋助理昨天讓幾個小子綁架了,就在一個小時前纔剛剛被解救出來。”他抽出一支菸叨在乾裂的嘴裡。
“啊!怎麼會這樣?”佟明和劉傑的耳邊無疑響了一個炸雷,他們用驚詫的目光看着非常冷靜的董大明白。“他們受傷沒?綁他們的人抓到了沒有?”佟明跟了一句。
“綁匪一個不剩全部落網,至於有沒有人受傷,子明在電話中還沒有說。我猜,就憑子明的本事兒,不會有大問題。不用着急,到了刑警隊我們一切都明白了。”董大明白按下車窗吐了一口清霧。“劉兒,你幹什麼呢?”他透過後視鏡看到長脖低着頭,擺弄着手機。
“沒、沒幹什麼,我在看現在幾點了。”劉傑將寫一半短信的手機,塞進褲兜裡,若無其事地掏出一盒煙,抽出兩支遞了過來。“主任、佟哥抽我的。要說許總和波哥也真夠倒黴的,在西寧怎麼就遇上了綁匪,他們在這裡也沒什麼仇人啊,怎麼偏偏就讓人綁了呢?你們說那些綁匪是爲了錢還是其他什麼?”他點燃手裡的煙,頭一擺甩出個菸圈,很開心。“嘿嘿——給二少彙報又有材料了。”得意中又將手插進褲兜裡。
“劉兒,只要不給與唐氏有關的人員發短信或打電話就好,許總不想讓思琪和董事長擔心,現在就我們三人,我是不會往公司打電話發短信的,相信你們也不會,誰要是捅出了婁子,惹是生非看我怎麼收拾他。”董大明白呸地一口將嘴裡的煙吐出車窗外,而那雙深邃的眼睛又落在了長脖的臉上。“我們就是唐氏的普通員工,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心裡要有數。”
“主任你放心,我決不會給公司任何人去電話聊短信的。領導們的事兒,用不着我一個小職員*心,自己有多大能力,能吃幾碗乾飯心裡清楚。我可不想成爲家族企業內鬥的犧牲品,鬧到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那不太傻B了?”佟明拍着胸脯似乎這話也在給一臉緋紅的劉傑聽。
“呵呵——主任、佟哥你們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什麼也不會說。許總是一個有擔當的好男人,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意將自己的難處告訴給親人,這點是我最佩服的。我們今天再要找不到兩個騙子就回天津了,真想早點回去啊。”長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心想。“想讓老子把嘴閉上,妄想、白曰做夢,你們是紅痣小子的‘走狗’馬屁精,我必須也要有一個堅實的靠山,二少雖然沒有許子明精明能幹,但他必競是唐家人,關鍵時刻拉我一把,我就可以撥雲見曰,化險爲夷。你們爲什麼這麼替姓許的賣命?其實,他媽地你們還不與我一樣,都想抓根稻草,也就是各爲其主罷了。”
“想家啦劉兒,也許我們很快就要回天津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張宗傑、祁連友躲過昨天可躲不過今天,我們決不會空手而歸。”董福貴在車進西寧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那一刻,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
劉傑哦了一聲兒,董大明白的話並沒往心裡去,看到眼前的建築,心裡就有些發怵。跳下車,看到宋波站在樓門口向他們招手。“波哥,你沒事兒吧?”他笑着點了下頭。
“挺好,跟我來吧。”宋波點着頭,將三人帶進一個辦公室。“許總,他們來了。”
紅痣帥哥正在和兩個警察說着什麼,其中還有一位女的。劉傑睜大眼睛看着,那個男警察他不認識,而那個女的不是孟凱的未婚媳婦柳茹嫣麼。“她怎麼來了?”當他將目光轉向一張長椅上就更愣了,張宗傑和祁連友戴着手銬,斜着眼睛,撇着嘴瞪着自己,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將目光扭了過去。
“陳隊,謝謝您,我們這就將兩名犯罪分子帶回天津,其他六名綁匪就由你們處理了。”柳茹嫣伸手與陳隊長握手告別,轉回身看着劉傑。“許總,劉傑在唐氏3900萬貨款案中,接受張宗傑和祁連友的賄賂,我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小周將劉傑銬起來!”
“不、不——許總、柳警官你們聽我解釋,我真沒有收他們的錢,他們是血口噴人,完全沒有的事兒,是在陷害我,我什麼都沒幹,你們要相信我。嗚嗚——”長脖腿一軟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大哭起來。此時,他才明白董福貴剛剛說的話。一切都晚了,想跑都沒有機會,做夢也沒想到兩個騙子會這麼快的落網,更沒想到二張臭嘴居然咬住了他。
“劉傑,別哭了,柳警官是帶你回去調查,他們說的話警方也不會全部相信的。你要是清白地自然沒事兒,協助警方調查是你的責任。”許子明在一張紙上籤上名字後與陳隊握手告別,眼睛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長脖。“再見柳警官,我們天津見。”他看着劉傑、張宗傑、祁連友被帶上了警車,開心地笑了,推了一下身邊的董大明白。“明白哥,想兄弟沒有?”
“嘿嘿——子明,這都是真的嗎?我怎麼覺得像做夢,這兩個騙子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你們抓到了?太神奇了?”董大明白摟着紅痣小領導的脖子拉着宋波一起出了刑警隊,佟明笑呵呵地跟在後面。
“唉!明白哥,那有像你說的那麼容易,我和子明被二個騙子綁架了,這兩個‘二B’裝老太太,說是張宗傑、祁連友的媽,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自投羅網,我們的事兒真的出頭了。”宋波覺得空氣是那樣的清新,心情是那樣的開闊和輕鬆。
“哦!還有這麼驚心動魄的故事兒,有時間好好給哥哥講講,我們現在去大吃一頓,你們不在,打電話沒人接,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樣,坐臥不安,不知該怎麼辦了。要是今天,還沒有你們的消息,我就準備給思琪打電話了。”董福貴看着懷裡的紅痣小領導,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子明,你怎麼繫個圍巾?腦袋怎麼了?”
“沒事兒,刮破點皮。”許子明抓下系在頭上的圍巾,不好意思地揣進兜裡。“明白哥,你沒告訴思琪我和波哥失蹤了吧?”
“沒有,跟誰都沒說。只有西寧辦的幾個同事知道,他們也不會亂說的。佟明,這不是什麼問題吧?”董大明白拉着小領導一起跳上了車。
“沒問題。”佟明發動汽車離開刑警隊。“許總、宋助理、主任今天我做東,爲你們壓驚。”他將車向市中心開去。
二少接到劉傑的短信嚇了一跳,他反覆地看着那幾個字,輕輕地念着。“許總和宋波失蹤了、許總和宋波失蹤了——這能是真的嗎?兩個大活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何況許子明和宋波是給八個猴都不換的機靈鬼,他們能說不見就不見了,這裡一定有問題。莫非這兩個小子使了障眼法,明修戰道暗度陳倉,是在欺騙劉傑。四個人中,只有長脖一個異類與他們不是一夥的。這事兒,說不定他們就是在糊弄劉傑。難道,會是這樣——”他突然想起了劉傑前幾天給他發來的錄音。“許子明和林梅芝都有孩子了,林姐懷孕了。他是不是爲了躲開劉傑在虛張聲勢呢?”
“唐副總,這有份材料需要你簽字。”孟凱敲了幾下門,出現在唐豆的老闆臺前,將一個文件夾放在桌上。
“哦!孟主任,什麼東西讓我簽字?”二少將手機放進抽屜,擡起頭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孟凱,拿起文件夾掃了幾眼,很快簽上自己的名字。“好啦。我姐在嗎?”他將目光投向樓下停車場。
“思琪不在,去三車間了,你有事兒?”孟凱接過文件夾轉身要走。
“啊!沒什麼事兒,我想問問我姐夫什麼時間能從西寧回來,兩個騙子也不知道找到沒有,還有與林姐談建房地產公司的事兒有沒有進展。你是姐夫的鐵哥們,方便透露一下不?姐夫這次去西寧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二少指着老闆臺前的椅子讓孟凱坐下。“你是姐夫的哥們也就是我的哥們,我們聊聊天,閒着也沒事兒。”
“哈哈——唐副總,不瞞你說許總在西寧的情況我還真知道一些,到目前爲止還沒發現兩個騙子,與林董事談房地產公司的事還在進行當中,其他的沒什麼事兒。哦!對了,好像他們再找不到騙子就要回來了。青海那邊冷,聽說董主任、劉傑的腳都凍了。”孟凱看着文件夾二少的簽字,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哼!小子,你想了解什麼啊?哥們有地沒地全都說,讓你猜去吧。省得你一天閒着難受琢磨人玩,你小子的脾氣我還不瞭解,現在又想琢磨事兒了,我全說假的你會以爲我在玩你,你也不能信,西寧那邊還有一個耳目劉傑呢。真真假假一起招呼你,你才能信。”
“哦!西寧那麼冷,我們去那年沒有這麼冷,孟主任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西寧的經歷嗎?歷歷在目,好像就在昨天。有機會,我們再去一次。聽說林姐懷孕了,孩子的父親不知道是誰?姐夫跟你說起過嗎?我想林姐的老公一定不會是個一般人。”二少邪魅地眼睛看着孟凱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說過,說過不止一次,林董事的男朋友好像是一個富二代,家裡特有錢,父親是一個什麼礦的大老闆。懷孕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嗎?現在的小初中生都敢懷孕,何況林總快到30歲的女人了。”孟凱挾着文件夾走出二少的辦公室。
“切!狗東西,懷孕與懷孕可不一樣,少爺想知道林梅芝懷得是誰的種?要真是許子明的,我可有好戲要看了。不對,是有戲唱了。身爲唐家的女婿競敢揹着思琪與別的女人有染,我大伯知道了,還不罵死他?最關鍵的是,他還能不能在我們唐氏立足了?只要你小子滾出唐氏,我還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到時,林梅芝的股份也要吐出來,還有什麼臉做我們的股東。”唐豆越想越美,似乎眼前出現了許子明和林梅芝狼狽地被趕出唐氏的情景。“不行啊,幹什麼事兒都要有真憑實據,一點都不能馬虎。否則,非引火燒身不可。”他拿起電話按了劉傑的名字。
“子明、波波,我借花獻佛敬你們一杯,感謝佟經理的盛情款待。”董大明白舉起酒杯在紅痣小領導、宋波、佟明的酒杯上撞了一下。“幹了。我今天真是特別高興也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兩個騙子會這麼快讓兩位兄弟抓到,害怕的是你們怎麼能對付了六個綁匪,特別是子明後腦勺上那一棍子,要不是兄弟有些本領,豈不出了大事兒。終於,撥雲見曰,我們看到了希望。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紅痣帥哥將杯裡的酒一口乾了。“明白哥你說得好,我們兄弟是撥雲見曰,看到了希望,回公司也有個好的交待。可是,我還不能走,有一件大事兒還沒處理完呢。必須,有個結果,否則,後患無窮啊。”他將酒杯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帶有血絲的雙睛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