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歸家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一身疲憊對回家的渴望還是經不住眼前三個男人跪在路中央怪異的行爲所吸引,人們收起腳步,跳下自行車,停下機動車,看“耍猴”似的將包括許子明在內的四個人圍起來,人越聚越多,聲音越來越嘈雜,遠處的人向這裡跑,司機不停按着喇叭,晚高峰的人流、車流瞬間將這條並不寬敞的馬路堵個水泄不通。
許子明拉了幾下紋身男,那傢伙象長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哥們,你們都起來,下班時間,別這麼鬧,堵車了。”他又去拉那二個30幾歲的男人,沒有一個拉得起來,只是身體扭曲了一下,又恢復了常態,筆直的身體就是站不起來。他真的冒汗了,揮了一下鬢角的汗,發現有不少人拿起手機、相機在給他們拍照,最讓他嗔目結舌的一個女記者拿着一個麥克風身邊跟着一個抗攝影機的男人向他們走來,他有些慌亂,大聲喊道:“警察來了!”拽起自行車鑽出人羣。
這句話果然奏效,三個人快得像三隻猴子拉起各自的自行車擠出人羣,沒命的向前追。身後的一個豁口,留下是人羣的散去與猜測。“‘老大’等我們一下,我、我有點追不動了,我們好好聊聊行嗎?”紋身男人終於在一個紅燈閃過之後,將許子明別住,胸腔一起一伏大口喘着粗氣,那兩個男人在綠燈亮起的時候,也追了上來。
許子明將一隻腳支着地,看着三個滿臉通紅的男人,帥氣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哥們,真的別再胡鬧了,我真不可能做你們的‘老大’,我比你們小得多,真的,回家吧。”他收起腳,蹬車就要走,而車把卻被紋身小子牽牽抓在手裡。“‘老大’如果,你覺得我們哥三個心不成,我們可以再一次沖天發誓,哥幾個下車------”
“別、別,我信。我們去那邊聊聊好嗎?”許子明跳下自行車,走向路邊的小樹下。“今天,真是太意外了,上午與你們打架,晚上你們又要拜我爲‘老大’,是不打不相識還是你三個小子沒憋‘好屁’想給小爺灌[***]湯,趁機修理我。”他笑着,盯着三個興沖沖跟過來的男人。“我晚上還有事兒,你們先回去。乖,都聽話,去吧。”一個叫意識控制力的東西再次啓動。他真的有些忘了,有好久沒用這東西了,近一段時間來,眼睛閃藍光,天眼開了,讓他一時疏忽最原始的“意識控制力”,“今天上午如果想起了它,運用了它,可能不會引起轟動。可是話說回來,沒有轟動,哪來董事長的關注啊。”
“哦!哥們。你還有事兒,我們就不打攪你了,改天再聊。”紋身男腳步沒停便與許子明告辭,推着車扭身就走,手還禮貌的揮揮,那兩個30幾歲男人略有遲疑。“聽到沒有?快走!”
許子明一臉壞笑,看着三個遠去的自行車。“嘻嘻,還好、還好,這麼重要的‘寶貝’還是那麼好用,如果給忘了,真的太‘悲催’了。”他哼起小調,跳上自行車,繼續登程,可是沒多久,身後又有三個腦袋向他靠近。
許子明被拉進街邊一個小飯店,晚飯時間,這裡的人還真不少,他們隨便找一張桌坐下,紋身男人在叫服務員上菜。兩個30幾歲男人一個擺餐具,一個倒啤酒,兩雙眼睛如掃描儀一樣打量着眼球亂轉的許子明,嘴角的笑,親切的舉動顯示他們並沒有惡意。
“老大,今天我不知道是怎麼了,上午的事兒就別提了。就剛纔,我都不會想到,自己會突然冒出一句,‘你還有事兒’,這話好象不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可它偏偏還是從我的口中說出來,你說怪不?要不是二位哥哥,招呼我,我們真的失去在一起喝酒的機會。來,哥們,舉起杯,我們先敬老大一杯。”紋身男舉起杯,站了起來,眉宇間透着坦誠。
許子明心裡一驚,臉上的笑沒有任何改變。“哦,怎麼會這樣?一定是你想什麼,走神了。三位哥們,真的別叫我‘老大’,我年紀小,只是個弟弟。再說,我們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本身就是哥們了。”他的話到嘴邊留下一部份,沒好意思說:“你們是一羣小流氓,怎麼可能與你們混在一起,那我成什麼人了。”
“哥們,你放心,我們三個都是好人,別看有紋身,我也不是流氓。更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我這人好打抱不平,對一些事兒有些看不慣。上午你去護着唐總,我就認爲你是個‘馬屁精’是一個給領導捧臭腳,抱粗腿的貨,沒將你當成好人,所以一時衝動,與你打了起來。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正人君子,沒將我們交到警察手裡,衝這一點,你這個哥們我們交定了。對了,光聽我說,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仲樂,27歲一車間的,他們一個叫尚浩,一個叫陸野,都是和我一個車間的,年紀比我大一歲,都是我的鐵哥們。我聽說過你,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姓許,叫子明對嗎?在銷售部對吧?”仲樂將酒杯放下,一隻手伸了過來。
“哦,是這樣啊。”許子明笑了,他用力握着仲樂的手。“沒想到自己在這羣工人眼裡會成唐思琪的‘馬屁精’太搞笑了吧。他們都這麼想,不知其他唐氏機關工作人員會想到哪裡去,管他呢。事兒已經做了,沒什麼可後悔的。何況思琪可是自己心愛的女友,萬一有個散失,我上哪買後悔藥呢。”他分別與尚浩、陸野握起了手。“誤會、誤會。不過,三位哥哥,你們也太莽撞了,那麼多人,你們去帶頭鬧事兒,能解決什麼問題啊。到頭來,豈不是很吃虧。如果,真的將唐總的車給掀了,鬧出傷人事件,後果你們想過沒有?”他拿起酒瓶分別給三個人倒酒,自己也滿了一杯,舉起來,眼睛裡透着真誠。
“老大,你說得真對,當時我怎麼沒想到呢。現在回想起來,說真的有點後怕。如果,你嘴角一歪歪,我們哥三現在可能在公安局呢。不說這些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兄弟要好好處,從打鼓另開張。來,吃菜------”仲樂將一片肉夾在許子明的碗裡。
“謝謝,自己來。你們都別這麼客氣,既然是哥們了,就別管我叫‘老大’了,我今年才23歲,比你們小不少呢,你們都是我的哥哥。”許子明覺得眼前這三個男人不是什麼壞人,是一羣好衝動的“混蛋”,“這樣人好交,姓格直爽,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會被人利用。”
“老大,我們可是認真的。你若再不答應,真的是看不起我們了。別推辭了,我們三個人覺得你特義氣,又有能耐。別的不說,就你的眼睛會閃藍光,眉間紅痣發的紅光和那條龍,普通人哪有這些啊?今天我們三人將你舉起,你不但沒有被我們拋出去,相反倒讓你給撲倒了,以前我們哪幹過這種失手的事兒啊,還是說明你有本事兒,而這本事兒一定小不了。有機會給我們露幾手,讓兄弟們開開眼界。”仲樂真能白話,只有他嘴在不停的說着話,尚浩、陸野在一旁頻頻點頭,根本插不進話,看來平時這三個人仲樂還是哥三中的頭。
“哦,哥幾個不能再喝了,都喝二瓶了。我真的沒什麼本事兒,真的不配做你們‘老大’。我們做好朋吧。”許子明覺得頭有點暈,他突然想到,剛纔的意識控制力,只控制了仲樂,而其他兩人好象並沒起到什麼效果,“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它只對一個人起作用?還是------”他儘量回憶着用意識控制力以來所發生過的事情。
“老大,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再給你跪下,磕上幾個頭,只到你答應爲止。”仲樂拉開椅子就要往下跪。
“靠!真是遇到狗皮膏藥了。”許子明捂着有些暈暈的頭,身體有些虛弱,今天上午的爭鬥的確消耗了不少體力,幾杯啤酒下肚倒解乏了,渾身也沒了力氣。“行、行,快起來,我答應,你們可千萬別跪。否則,我們又要成焦點人物了。”他拉起了仲樂。
許子明就這樣暈暈乎乎,稀裡糊塗做了“老大”。仲樂、尚浩、陸野三個人高興的手舞足蹈,每張臉上都透着開心的笑,至於爲什麼會這樣,許子明真的不清楚,也沒必要搞清楚,騎驢看唱本還要走着看,路遙才能知馬力,慢慢來吧。他帥氣的雙眸裡再一次閃着晶瑩的藍光,望着三個張着驚歎嘴巴的“小弟”。
“乖乖,咱們老大真有特異功能啊?你看這眼裡的藍光有多漂亮,純淨的如一湖淡藍的鋼筆水,是那樣的透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眼睛閃藍光而眼睛不是藍色的人。仲樂,你說我們老大是不是傳說中的‘仙子’下凡?”陸野晃着胖乎乎的身體和仲樂一起去買單。
“不會吧?也說不好,反正我覺得他這人挺怪的,身上有許多與我們不同的地方,以後有時間讓老大教我們幾招。到時別說眼睛是藍的,綠的都有可能。服務員買單。”仲樂,掏出錢準備算賬。
“先生,你們賬已經結完了,是那位先生付的。”女服務員將手指向了正和尚浩聊天的許子明。
“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二人齊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