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心裡不免有些後悔。暗暗懊惱不應該聽鍾靈毓的話,好端端的弄出這麼寫東西來。
“看什麼看,不要的話就還給我!”
顏子露終究還是臉皮薄,見到丁三甲還在擺弄手機,伸手過去便要奪回手機。
“送人的東西怎麼可以再要回來!”
丁三甲把手機舉到背後,對着顏子露調笑道。
“不就是手機麼,我看看。”
後面的諸葛孔雀卻是趁着丁三甲不注意一把搶過了手機。隨手按了幾下,又扔給丁三甲道:“以後可得好好注意通話記錄,不然的話被子露姐抓到什麼把柄你可就慘了!”
丁三甲會意,翻開通話記錄,上面一個陌生號碼,想來是諸葛孔雀留下的。
“小妮子!就你瞎說!”
聽了諸葛孔雀的話顏子露一把撓在諸葛孔雀的胳肢窩下,兩人很是歡樂的打鬧成一團,絲毫沒有估計別的丁三甲。
“還是秀才哥牛X啊!”
趴在二樓走廊上的刀疤很是蒼桑地感嘆了一聲:“多好的兩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就能被收拾地這麼妥帖呢!”
“對了,聽說森林最近出了些問題?”
打鬧完之後,顏子露終於安靜下來,對丁三甲沉聲道。紅塵夜場皇后的氣度重新回覆到顏子露身上。
“是有些小麻煩。”
丁三甲身子往後靠在沙發上,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道。他並不打算把這些事情刻意瞞着。雖然不主動報告給宋青花,但也不至於瞞下自己硬抗。順其自然而已。
“酒吧管理方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估計也幫不上你的忙。只是最近看上了不少東西,沒錢買。我在想要是我來你酒吧打幾天工,不知道丁老闆願不願意。”
顏子露很是體貼地站在沙發後面,替一邊替丁三甲揉着太陽穴,一邊開口笑道。
丁三甲猛地回頭直盯着顏子露:“當真?”
“當然了,我的工資可是很高的!”
顏子露俏皮地看着丁三甲笑了笑,道:“一頓夜宵,外加一個送我回寢室的大老闆司機,不知道能不能答應!”
“朕準了!”
丁三甲很是豪邁地揮了揮手道。心想別說是當個司機,就算是做牛做馬也要得啊。
當然,種馬就更好了。
雖然說顏子露只是在大學城裡呼聲巨大。但是傻瓜也看得出來,這多半是因爲顏子露不太喜歡拋頭露面的緣故,否則的話在蘇杭城裡想不一炮而紅個都難。在紅塵裡兼職也不過是因爲紅塵是宋青花的大本營,知根知底。
“那臣妾謝過皇上了!”
顏子露也學着清宮戲裡的橋段,對着丁三甲一個萬福道。突然又想到兩人的動作似乎是太過明顯,於是俏臉又是一陣通紅。
“還真是肉麻啊!”
邊上的諸葛孔雀對着顏子露擠眉弄眼道:“這還沒那什麼呢,怎麼就那什麼上了呢!”
“這些天我在着手整頓森林,所以你要是過來的話就再等幾天,務必弄個一炮而紅。當然,要是能拉來幾個你們學校的美女助助陣就更好了!說起來我倒是有點想鍾靈毓那個小丫頭片子了,這麼久沒見到她,不知道長高了沒有!”
“你那是還惦記着靈毓說要介紹美女給你認識吧!”
顏子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接着道:“早就給你聯繫好了,到時候靈毓也會過來的。”
“那感情好。”
丁三甲狠是憨厚地笑了一聲,“打開門做生意嘛,多多益善!”
“我下午還有課,就先走了。”
說着顏子露便直接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突然又回頭道:“最近青花姐有些別的事,所以酒吧裡的事情還是別跟她說了。最好紅塵的事你也能幫着料理一下。”
丁三甲點點頭。紅塵對於宋青花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說,否則依黑娘子驕傲的性子那天也不可能對丁三甲說拜託他保住紅塵之類的話。只是丁三甲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有什麼事情會讓宋青花連紅塵也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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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就問好了!”
顏子露看了看一臉古怪盯着自己看的諸葛孔雀,臉一紅開口道。
諸葛孔雀微微一笑,道:“你很喜歡他?”
“沒有的事!”
顏子露硬着脖子否認道,眼睛注意到車窗上方似乎有一團污漬沒有擦乾淨。
“聽說說謊的人眼睛瞳孔會放大。比較直觀的表現就是眼神飄忽,比如說會看自己的右上方。”
諸葛孔雀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按着,一邊淡淡開口道。
“我可沒看!”
顏子露心思被拆穿,嘴上猶自狡辯道。
“我沒說你啊,別對號入座。”
諸葛孔雀收起手機,原本略帶些沉悶的臉上終於徹底煥發開來,又笑道:“不過我倒是很奇怪,某人不是說有部破手機掉到馬桶裡面去了嗎,怎麼突然會出現在這裡?莫非是被馬桶衝上來的?”
說着雙手一掏,直接從顏子露的包裡搶出一部手機,赫然就是丁三甲之前的那部老款直板諾基亞。
“丟了可惜,所以就撿回來了!不可以嗎!”
顏子露一把搶過手機,辯解道。老舊的手機手感雖然極差,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入手處倒是有一股子溫熱,很是舒服。其貌不揚卻踏實牢靠,於是心裡不免有些小高興。
“我知道你喜歡他。”
見到顏子露一臉幸福的表情,諸葛孔雀嘆了口氣,繼續道:“丁三甲是個好人,我不否認。只是這個世界上好人做事情總要比別人難上不少。你要跟他在一起,怕是免不了要遇上很多的困難。”
“你知道嗎?”
聽了諸葛孔雀的話顏子露突然轉過頭來,神色黯然:“有個小女孩,八歲。她媽媽在她面前跳了樓,七樓。小女孩跑到窗前踮起腳尖往下看的時候只能看到媽媽身上那件翠綠色的旗袍已經被大團大團的鮮血染紅。而小女孩的爸爸,這個時候就在隔壁的房間裡,與他的學生偷情,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瞞着她們母女倆。而小女孩的外公家族,在小女孩抱着媽媽的骨灰去他家的時候,他們甚至連門都沒讓她進去。但是這個小女孩健健康康的自己生活了下來,而且活得還算不錯。你覺得對這個小女孩來說,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比這些更加困難的事情存在嗎?”
諸葛孔雀默然,輕輕伸手擦掉顏子露臉上的眼淚,卻止不住自己臉上不停淌下來的眼淚。
“其實我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
顏子露停了停,呼了口氣繼續開口道:“所以在很多年以後那個女孩的父親重新找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她甚至還是會叫他一聲爸爸。當那個女孩的外公因爲愧疚重新認回這個女孩的時候,這個女孩也會叫一聲外公。只是這些都只是替那個沉睡在地下的傻女人叫的。一個爲了一個當初只是個窮教書匠的男人放棄家族所有一切的傻女人;一個爲了成全丈夫而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傻女人;一個爲了讓女兒堅強的活下去勇敢的面對死亡選擇在女兒面前自殺的傻女人;一個就算是自殺也要換上最漂亮的旗袍化上最漂亮的妝的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