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也好,私事也罷,哪個敢亂嚼舌根,我剷平他全家!’
檀道稷跟個小孩子一樣努嘴耍脾氣。
都是二十五歲的小夥子了,還跟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
不過也難免,姜羽於檀道稷而言,是尊崇的大人,哪怕是自家的父親也沒得他那麼尊崇,應該說這天下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得他打心底的萬分尊崇了。
其中一點也因爲姜羽是他的半個師父,當初姜羽還在北州時,他就任職麾下。無論排兵佈陣,還是修爲境界,姜羽都一一指點傳授。
更重要的一點,姜羽是檀家的救命恩人。檀家一家三口,無論是檀武臣、檀夫人還是檀道稷,算來都受過姜羽的幾回救命之恩。
這種種地位,種種因素集結起來,檀道稷怎麼允許別人嘲諷詆譭姜羽!
‘身爲將領,最忌魯莽。這麼衝動,怎麼接你父親的班,怎麼守得住北州?’
姜羽不免提醒。
‘是,謹遵老師教誨,’檀道稷笑着撓撓頭,‘家父還老當益壯呢,不用我接替。況且,北州大有人才在,還輪不到我。’
‘都被稱爲北州第一勇士了,還那麼謙虛。’
姜羽打趣。
‘都是老師教導有方,纔有道稷的今日。’
檀道稷稍微彎腰點頭,以示敬意。
‘師傅領進門,修爲靠個人。’
姜羽可不要這麼大的一頂帽子。
談話間,已到檀家。
一個三層帶院子的小樓房,符合老一輩首長的勤儉作風。
不過嘛,西州州主的行軍牀是個例外,行差走錯的陵王府邸也是個例外,那中州州主晉山河的晉家,不提也罷。
檀武臣早已經在家門口候着了,見車子停下,他幾步近前,一手開門,一手頂在門框上。姜羽下車後,他又整理一下軍裝,敬禮,‘北州駐將檀武臣,參見大都督。’
姜羽說,‘我是以私事來北州的,何來那麼多規矩!’
‘但無論如何,您都是大都督,這個身份,不容置疑,不容改變。’
‘好了,行過禮就好。不必再稱呼我大都督,叫我小羽便成。’
姜羽不喜歡張揚,也不喜歡擺架子。
‘明白,’檀武臣一起身,又恢復老頑童的樣子,拍拍胸口,‘道稷啊,把軍隊撤了。有我們兩個在,足以足以!’
‘這一別,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雖然沒再見面,可這天下,是處處聽到你小子的鼎鼎大名啊!’
‘我就說你小子是條傲天的真龍,幸虧當時沒有把你強留在北州。’
‘沒想到你穿起軍裝那麼颯爽英姿,穿起西裝還是個美男子、公子哥啊!可惜我沒有女兒,不然肯定要她高攀高攀你。’
還沒進家門,檀武臣絮絮叨叨的把讚揚的話一次過說出來,說的姜羽都想溜之大吉。他明目張膽的溜鬚拍馬,比起張義更高一籌。都幾十歲的老人了,又過了那麼多年,這長篇大論贊揚姜羽的話,還是沒變。
‘先說好,今日不喝幾杯,我是不罷休的。之前你老是拿軍營的身份來推脫,現在你可是以私人身份來的,推脫不了吧!’
‘也行。’
姜羽淡淡回答,他雖然愛喝茶,不過也看場合喝酒。
‘你秋姨聽說你要來,一早就去張羅說整個九大簋,以表心意。’
檀武臣打開門,讓姜羽先進。
心意?
姜羽愣了愣,都那麼多年過去了。
一進門,姜羽就留意到客廳處坐着三個人。一男一女,中年樣子。還有一女,正值青春靚麗。
檀武臣也看過去時,臉色立即就拉了下來。
檀夫人聽見動靜,從廚房走出來,擦拭着手,正想着該如何叫姜羽這個大人物時。檀武臣一句,‘夫人,小羽來了’,解了困惑。
‘小羽,你,你先坐一會,馬上就好。’
檀夫人也是臉色尷尬的看了看客廳那三人,再看看檀武臣。
‘記得把我那壇柳風拿出來。’
檀武臣和姜羽走向客廳,走向茶桌,‘我這可沒有什麼好茶,你小子可別挑嘴。’
‘絮照茶,不錯!’
僅憑檀武臣沖泡的一瞬間散發的茶香,姜羽就知道是什麼茶了。
‘專治你的嘴吧!’
二人在一旁泡茶品茶,說說笑笑,完全把沙發那三人當做空氣。
‘檀武臣,你把我們晾在這裡,就是去接這個小子?我們來了幾個時辰,你連白開水都不請一杯,你居然爲這小子奉這麼好的茶,秋枝還親自張羅九大簋。他誰啊?’
男人看不過眼,大聲質問。
‘我沒功夫和你們扯,走吧。’
檀武臣話都不想多說,下了逐客令。
‘檀武臣,你不要太張狂。能得鄭小姐看上檀道稷那傻小子,也算是檀家的福氣。州主又如何,手握重兵又如何,還不是窮小子一個?鄭家開的條件很委屈你嗎?多少人羨慕不來,你還不識好歹。’
男人,似乎很囂張跋扈,連一個將官都不放在眼裡,連一州之主都敢不放在眼裡,可真厲害,就是不知是哪個‘高人’。
‘秋萍,何自輝,你秋姨家的人。鄭蘇貞,鄭家三千金。’
檀武臣對男人的話充耳不聞,見姜羽疑惑,轉而爲他一一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