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已經是烏煙瘴氣,煙塵四起了。
何種男盜女娼,人心不古,都不足以概括這世間已經變得如此骯髒不堪。
姜羽方纔離開一年多,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在隨處表現得淋漓盡致。越臨近京師,越可怕。
不出十丈之內,便能見着草草用麻席捲住扔在路邊的屍首。
車內的氛圍是悲痛的,也是滿腔悲憤的!
沒有人敢打破這種默哀和祈禱!
京師城門,雖然有羽林衛駐守,可一眼瞧上去,根本沒有那種震懾的殺氣,都是半低着頭,一臉落魄。
李甲停下車,下了車窗,招來一位羽林衛,亮了亮身份,“樂指揮使,在何處?”
“指揮使在內閣。”
李甲又問,“那樂進副指揮使呢?”
“副指揮使應該在家。”
李甲說,“你去通報副指揮使,叫他速到大都督府一趟。他若有疑問,就說來了便知。”
李甲開車走後,這名羽林衛雖也有疑慮,但也沒有遲疑,立即去了樂家通報。
“副指揮使,有一位北州來的李甲中尉叫卑職通報您一句,叫您速到大都督府,還說您去了便知曉何事。”
樂進的確一頭迷茫,轉臉看了看自家爺爺。一個北州來的尉官,去大都督府作甚,還要他也一同前去。難道他不知道大都督府已經劃作禁區了嗎?除卻內閣元首和西州五生,還有幾位,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更別談敢進去。
“他自己來的?”
樂老爺子眯了眯眼,問一句。
“這個,卑職倒不太清楚。因爲他是開着檀州主的軍車來的,車內是否坐着其他人這一點,看不到。”
樂老爺子問了樂進一句,“會不會是檀武臣?”
樂進緩緩搖了一下頭,“應該不會。檀州主要去也會先去內閣請示一下,況且他去大都督府作甚?大都督府應該沒有他要的東西,再說如果是睹物思人,北州也不乏大都督的銅像。李甲這個人,我有所耳聞,絕不是魯莽之人,是個一等一的軍人,擅闖都督府這個罪,不會做
“罷了,猜測那麼多也是徒勞空想,你不妨去一趟瞭解所爲何事更妥當!”
樂老爺子緩聲吩咐樂進。
而,大都督府這麼久,似是一點變化也沒有。依然乾淨整潔,院子的花花草草依然修剪得整齊鮮豔。料想是,常有人有心打掃。
乍一看,這個被劃爲禁地的大都督府並沒有軍人駐守,可姜羽一行四人剛推門而進廳裡,立刻被一陣殺氣鎖住,“誰?”
白袍一略過,鬼王面具一現,地煞星站在衆人面前,嚇得岐雲羅和岐雲錦驚叫一聲。
“將軍?”
“將軍!”
地煞星認出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了,從不置信到驚呼。
“嗯,是我!”
姜羽回之一個笑意。
“我也知道,將軍怎麼可能身死!”
姜羽轉頭,對李甲說,“你先回北州,跟檀武臣說,今晚就開始清洗,連北州軍隊也一併清洗一番。”
“是!”
既然已經把姜羽妥當送到,那李甲也是該回北州覆命了。他一踏出大都督府,剛打開車門準備走,樂進一個人到了。
樂進喊住他,“李中尉,你怎麼走了?”
李甲停下動作,笑答,“任務已完成,我要回北州了。”
任務?
只爲了到大都督府瞧一眼,這叫任務嗎?再說,這又與他樂進何關?
“樂副指揮使,你也別發呆疑惑了。並非李甲找你,人,在裡面,你進去就知道了。”
說完,李甲笑着上車,開車離去。
“七十二子,可都還好?”
姜羽坐在沙發,他擔心,煙雨閣會遭人打殺,哪怕那老頭修爲境界的確可傲視天下,可終歸是勢單力薄。
“都還好,恰巧,如今都在京師。將軍,是否先見一見?”
地煞星摘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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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遲些日子都是會知道的。”
姜羽再問,“京師有什麼事?”
地煞星迴答,“齊家被滅門之後,其背後的華帝族,新推了一個陳世家出來。可謂是比齊家還囂張猖狂,可能是見着晉楚兩家還當着元首,陳銳句這個掌家人,也想拿一個噹噹。今晚,準備逼宮。這個點,應該已經在路上,就到了內閣。煙雨閣擔心這些人會不擇手段,無所顧忌。會見血都不一定,以防樂前輩一個人應對不過,所以七十一子已經躲在暗處待命”
“果真是齜牙咧嘴,惡狗猖獗,不過,本督也許久沒打過狗了,”姜羽轉了轉臉,抽空對着門外躊躇不決的樂進說上一句,“進來吧!”
樂進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不過,於公,他的確應該進去瞧瞧,到底是誰敢逗留大都督府。
姜羽笑問推門而進的樂進,“怎麼?外邊有蟻窩,數着螞蟻不肯進來?還是,不想見本督?”
“末將,參見大都督!”
樂進瞪大着眼睛,激動得下跪參拜。
“你小子,起來吧!”
姜羽再說,“我的將軍服,應該還在吧。”
地煞星迴答,“大都督服被內閣收起,將軍服應該在這。”
“既然無事,那就走一趟內閣。本督想瞧瞧,這陳家,有幾斤幾兩!”
隨後,樂進連忙替姜羽換上大將服,再調來一批羽林衛,浩浩蕩蕩的去往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