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齊家廳內。
哀嚎求饒,盛怒辱罵,響徹耳旁。
潑婦罵街,是爲了蠅頭小利。這可是爲了生死,聲音吵雜混亂,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螻蟻尚且求生。遑論這些世家子弟,高高在上,一身榮華富貴,一生糜爛無憂的紈絝日子,誰想這麼快就要到頭了呢!
青春,於普通人而言,朝氣蓬勃,青絲長長,就可以是爲青春了。
於這些塔尖貴族子弟而言,青春,就是還沒奢侈夠揮霍夠,還沒囂張跋扈過癮的日子,纔算是真正的青春!
期間,有一位不幸被選中的齊家子嗣咆哮着問姜羽,‘爲什麼不選旁支的人,旁支更有作惡多端的傢伙,爲什麼非要和主系過不去?’
姜羽只是淡淡的回答,‘不過是你的日子先到頭,他們很快就跟上你了。’
有善有惡,有因有果,時間問題,逃不了!
而那個被姜羽有意看了一眼的齊可,更是攤在地上撒潑打滾,淚流滿面都不誇張,一直在喊,‘我還小,我還不懂事,律法不下十四歲的孩子!’
還小?
不懂事?
張嘴閉嘴就是律法這麼熟悉?
若是姜羽沒點消息,會有意點齊可的名?
在場的齊家人,姜羽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齊可,十二歲,一年之內,殺人七起,傷人十二起,其中重傷至今昏迷不醒的八人,七人慘遭毀容,三人成了瞎子,五人成了啞巴,七人成了瘸子,兩人成了單手。十三歲,更是變本加厲,短短半年,殺人五十起。
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做得出來的?僅僅十二三歲而已,就犯下如此慘絕人寰,喪盡天良的罪事,說是小魔頭都不爲過!
今日不除,長大了豈不爲禍天下蒼生!
而律法不下十四歲,當真是個笑話。
在姜羽眼裡,沒有律法上下限,犯了罪,哪怕是孩提,哪怕耄耋,一樣要伏誅!
張義把齊可這些“壯舉”一一數出來之後,齊玄同都不敢看向姜羽,只是低着頭,稍稍打着擺子。都怪他目中無人,太寵溺齊可這個小孫子,有意把齊可當做以後的接班人培養。認爲梟雄的心智得從小打磨,因此,他允許齊可濫殺無辜,縱容齊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有權有勢,無人敢嗔!
這些世家貴族不知道的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造了孽,是要還的!
姜羽,就是那個來一一要債的閻王!
被選中的十個人跪在地上,雙手端着屬於自己罪行的那份文件。其餘人躲在遠遠一旁,生怕姜羽把火氣燒了過去,畢竟,個個都是有罪在身,只是幸運沒被選中。
姜羽看着這羣人,脣紅齒白的說,‘不用怨,也不必羨慕。他們,很快也會下去的!’
霎時,恐懼籠罩在齊家所有人的頭上!
‘殺了這些人,髒了軍部的刀,你代勞代勞。’
姜羽嫌棄的對齊玄同說。
這句話!
這句話,直接讓齊玄同氣血攻心,險些倒地不起。
虎毒尚不食子!
這竟然要齊玄同親自送自己的子嗣上路,這種歹毒的事,他怎麼下得去手!要是傳出去,齊家,齊家可就真正毀了啊!
‘大都督,這些人犯了罪,理應由軍部問斬!’
齊叔匡也不想由齊家操刀,於他心裡,這可比濫殺無辜更喪盡天良,且不說身心備受煎熬。
‘大義滅親,這等賺取好感的事,你們世家貴族不正喜歡做這些事嗎?’
姜羽的話語隨時嘲諷,語氣卻不容商量。
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齊叔匡緊緊咬着牙,拳頭緊握,心裡盛燒着怒火和被迫感。齊玄同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老淚縱橫的頹廢至極。
過了一刻鐘。
速度還算可以,至少沒讓姜羽等得不耐煩。大步跨跨入門的齊弘宇人未到聲先到,‘父親,這麼急叫我們回來,有什麼事?’
一進廳門,瞧見坐在正位那位年輕人,齊弘宇和晉荷珊一下子就猜到是誰,正想退出去。
衛文信已經擋在門前,冷眼看着二人。他對齊家,對任何世家貴族的人都不會有好臉色,也不敢有好臉色,他怕對不起九泉之下難瞑目的衛府衆人。如果他此刻不是軍人身份,齊家早已被他攪個天翻地覆雞犬不寧了。
‘認出來了?你家這兩個老東西,見着本督都要行禮,你們,高一等?還是,對本督不屑?’
該尊敬的,姜羽會尊稱。不該尊敬的,他一概以畜生王八稱之,老東西這個稱呼也算給臉了。不過,他疑慮的是,遇到的這些貴族子弟怎麼都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卻長得一副蛇蠍心腸?但凡行好事,也能憑着家世躋身善人榜撐撐門楣。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更不至於舉族都是魔頭,往後被人屠得根都留不得!
‘沒有高一等,也不敢對大都督不屑,只不過,大都督難不成要一個身懷六甲的弱女子行跪禮?’
或許是靠着世家的背景,雖有聽聞姜羽的兇名。可晉荷珊驚訝過來,又是一副趾高氣揚的佯裝弱女子模樣,還有模有樣的左手捻着一塊手帕,右手撐着腰。
既然晉荷珊沒有下跪,那齊弘宇自然也不想向一個比自己年紀小一圈的毛頭小子下跪。怎麼說自己也是下一任齊家家主,面子這個事,還是要趁早賺一些。
二人擅自做主,沒有下跪,還大搖大擺的挑個舒服的沙發坐了下來,擺出個目無餘子的傲嬌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