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挑好了一筐子小石塊,拿到商家專門切石頭的機器前,讓那師傅幫忙切一小塊看看。
而此時周圍也已經有人挑選了幾塊石頭,在看到暮離那些小黑疙瘩的時候都是不覺一愣。
這時其中一名年齡微長的中年人開口道:“年輕人,你這料子又小又黑,買回家扔魚缸裡當裝飾嗎?”
“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倒是沒什麼惡意。
暮離也不惱,而是指了指那中年人手裡的石塊,同樣說道:“那大叔這塊石頭,切出來是準備給家裡當地板磚嗎?”
“啊哈哈哈~”
暮離此話又惹來另一陣大笑。
那中年人也是不惱,笑問道:“小夥子不懂就要謙虛,這裡的前輩多多少少都在原石圈摸爬滾打有些年頭了,指點指點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哦?是嗎?那大叔可敢比上一比?”
“恩?怎麼個比法?”
暮離指着那人的石塊說道:“大叔你這塊石頭要是能出哪怕一點點綠,那麼你這塊原石的錢小子幫你出了。不過...要是小子我僥倖猜對了的話....你就幫我買下那一塊怎麼樣?”
那中年人順着暮離的手指望去,卻是石頭堆裡個頭最大,也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塊。
“恩?那塊?小夥子,你這麼敗家你家大人知道嗎?”
喬麗莎見那人墨跡,跨上前一步不耐煩道:“就說比不比把,是個帶把的就別墨跡!”
“WOW~~~~~”
喬麗莎這潑辣的模樣引來一陣起鬨聲,那中年男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嘿~比就比!誰怕誰啊~我先來~切我這塊!”
那中年男子在周圍人的起鬨下,梗着脖子將他挑選的那塊原石搬到了切割臺上。
猶豫了一陣兒,他指着石頭的一面對那工人師傅說道:“麻煩您在這兒先切開一個小窗。”
工人師傅每天都要重複這個工作上百次,早已輕車熟路。當下麻利的將那塊原石擺放好位置,澆上了一些水並發動機器,開始照着那人所指的位置切了下去。
“出綠~~~出綠~~~出綠~~~漲~~~漲~~~漲~~~!”
周圍看熱鬧的人羣雙眼圓睜,死死盯着那切割機所貼的位置,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讓暮離覺得這些賭徒像中了什麼毒一樣,在這一刻眼神中迸發出的那種異樣光芒讓他感到有些害怕。
反正他是不太喜歡這賭石市場的,粉塵又大又髒又亂,這兒的人還特別喜歡大呼小叫,一點逛古玩城的體驗都沒有。
由於他早就知道那人的石頭是什麼構造的,因此這時沒有一點興趣,卻是轉頭爲喬麗莎介紹着另外幾塊比較有代表性的原石。
那幾塊原石有一些已經被幸運兒撿走,正排着隊準備切割呢。
這裡面有兩塊的料子還算不錯,買到這兩塊石頭的人也算是小賺了一筆。
其他的就鮮有帶綠的石頭了,就算有也就巴掌大一點,要麼就是品質極差,那價值估計也就和玻璃差不多了。
“哎喲~~~~~”
暮離那邊正說着,人羣卻爆發出了一陣遺憾的嘆息聲。
原來是這師傅一刀切下,在那塊原石上開出了一個窗口,但窗口裡顯示的內容卻是灰白一片,與石頭外表並無二致。
“什麼?這不可能啊!怎麼會一點綠都沒有....再切!”
中年男子的臉色變了變,但他此刻內心還是帶有僥倖心理的,覺得這麼大一塊原石不可能一點綠都不帶,只要能帶一點綠出來,不但能教育了那小子,還能把自己買這塊石頭所花的兩千元錢給掙回來,一舉兩得。
“這次我要從中間切!直接來一刀,豁出去了~!”
那中年人指着自己那塊石頭的中央部位,讓工人來了個一刀兩斷。
可讓他傻眼的是,這一刀下去石塊一分爲二,中間仍是成黑灰色,且雜質甚多,連一塊好石頭都算不上,更別提能出翡翠了。
“哦呦~~~~~”
人羣中又是一陣嘆息聲,緊接着便開始雜七雜八的議論起來。
那中年人臉都綠了,他這塊可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他玩賭石這一行已經有五個年頭了,雖然說能夠賭中的機率還是很低,可是一點綠都不見的情況還是很少有的。
特別是這一塊石頭,從外表看上去很有可賭性,難不成被這小子說中了?
“這不可能!再切!再切!”
中年人有些坐不住了,他讓工人師傅將一分爲二的石頭又一次一分爲二,變成了四塊兒,可這一次仍然與前兩次情況相同,哪怕一丁點兒的綠都沒有。
“這不可能啊....”
那男子像是受了什麼打擊,讓工人師傅又切了數刀,完事還不死心,自己又從旁邊抄過一枚鐵錘,將那些已經切成無數塊的石頭一個個砸了個粉碎,直到他渾身脫力坐在地上爲止。
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臉上像白紙一樣,直到他將那些石塊都砸成粉末,也仍然一丁點兒綠都沒見着,這下現場的議論聲就更大了。
“嘿~!還真被那個小夥子說中了!”
“見鬼了....老張那塊兒看着品相不錯,居然真的一點兒綠都沒有?”
“哎,你們說那個小子是瞎猜的,還是真有本事?”
“應該是瞎蒙的吧,年輕人嘛,熱血上涌就要跟老張比,反正就算他輸了那塊料子也不過兩千塊,損失又不大,可是沒想到還真被他賭贏了。”
此時,那中年男子已經徹底認栽了,他耷拉着腦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走到暮離面前,用幾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輸了...願賭服輸,現在就給你買剛剛你說的那塊料子。”
暮離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讓工作人員幫忙把那塊最大的石頭搬了過來。
這塊石頭體型巨大,外部表皮粗糙,坑窪較多。
但雖然上面有很多坑窪,卻看不到一點出綠的痕跡,而且由於料子體積大,所以被標價兩萬元,以至於無人問津。
“你好,麻煩師傅了,幫我在這裡切一刀。”
按照暮離的指示,那工人開動機器。
“嗡嗡嗡”的噪音傳來,粉末橫飛,暮離捂着嘴離遠了一些。
可週圍那些好事的人羣卻都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向這裡張望,而剛剛打賭輸給暮離的那個中年人 S也已經從失利中恢復了一些精神。
這也許就是所有賭徒的心理吧?就算上一刻輸的再慘,下一刻只要鄰桌要開牌,他還是忍不住要去看上一眼。
然而這一刀剛剛切下去不到十公分,便有眼尖的大喊道:“出綠了~~出綠了~~~神了!”
工人師傅停下了手中機器,擡頭望向暮離,暮離卻根本不在意,示意師傅一刀切到底。
周圍圍觀人羣發出一陣陣可惜之聲,還有人在旁邊給暮離出主意。
“小夥子!已經出綠了,你應該擦纔對!這樣切下去,如果是一塊整料可就切散了,破壞了內部結構!”
“到底還是年輕人,雖然運氣好可經驗不足。”
“是啊是啊,小夥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
“哎~~~我說人家本家都沒說什麼,你們這些閒人,鹽裡沒你、醋裡沒你,擱這兒瞎着什麼急呢?”
周圍人你一嘴我一嘴,但暮離像沒聽到一樣,只是看着那塊石頭被生生切了下來一大塊。
工人師傅關掉機器,用清水沖洗了一下斷面,這下大家纔看清楚了。
“出綠了!”
剛剛那一刀下去,將這塊原石其中一大塊從中間一分爲二,看的周圍人羣狂吸涼氣,大呼可惜!
暮離根本不在乎,他撿起剛剛讓工作人員切下的一小塊拿在手裡,要了個袋子裝上,並對那中年人說。
“這塊料子兩萬看似有些貴,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品級不是很高,應該是豆種。
但即便是豆種,憑着其內部紋路的細膩程度,應該能有冰凍的級別了。
這小塊我就收下了,剩下這一大塊...大叔你就自己留着吧,這足以抵銷你剛剛花出去的那些錢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要勸勸你,十賭九輸,這種東西能不接觸還是不要接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