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這種東西,很可怕!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有人說過,流言是一種如螻蟻在體內啃肉食骨的煎熬,是一種在寒冬臘月又逢寒流冰凍的傷害,是一種衆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難堪。而身處風暴中央的人,除了沉默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沉默。但是沉默並不是默認,而是一種無奈。
流言是人們之間相互傳播的一種不確切的消息,當所有人都在傳播這個不確定的消息時,恐怕就沒有人去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了。
‘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三人成虎,就是這個意思。
一個人說家樂福裡賣老虎,沒啥;兩個人說家樂福裡賣老虎,也沒啥;當第三個人說家樂福裡賣老虎時——沃爾瑪就會急着去進貨了!
石林在辦公室內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到那個想要害他的人到底是誰。石林向來與人爲善,人緣很好,來到陽光傳媒兩年,也沒說與哪位同事之間發生過面紅耳赤的爭吵。至於得罪,那就更談不上了。石林的業績之所以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一方面是因爲石林懶得去做,另一方面,他不想被人嫉妒。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石林還是懂的。
而且就在昨天,還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這說明,流言是在一夜之間傳遍公司的。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員工,根本無法做到。石林不禁把目光落在了辦公桌上的那一堆來自公司各個部門的資料上面。不會是哪個部門的經理心中有鬼,想要害他石林吧?孫惠儀拉攏他,羅成請他吃飯,難保沒有其他人。石林左思右想,覺得很有這種可能。
轉眼就到了中午,本來應該是午餐時間。但因爲流言的原故,石林已經沒有了吃午飯的心情,已經鬱悶飽了。
石林看着桌子上沒有完成的工作,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正身子,認真工作。他要用工作,來忘記煩惱。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接着就看見孫惠儀推門走了進來。
我的天吶!
孫惠儀今天竟然穿着一身粉色的職業套裝,看起來就像個二婚的中年婦女,而且還是剛剛二婚。石林不知道孫惠儀到底知不知道公司裡面的流言,但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會有人拿此事來做文章,石林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石林,又沒吃飯吧?我就知道,所以又把飯菜給你送來了!”孫惠儀走進辦公室後笑着說道,在關門的一瞬間,石林分明看見辦公室外不遠處有人偷偷的瞄着這裡。
石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臉上的鬱悶暫時拋掉,換上了平常的笑容,“孫總,謝謝您的關心。今天的午飯我已經吃過了,而且已經很飽了!”
“咦?我怎麼沒看見你去吃飯?餐廳的人也沒看見你。”孫惠儀一臉奇怪的看着石林說道。
“噢,是這樣的。我嫌餐廳太鬧,所以早晨上班的時候,買的牛奶麪包,在辦公室吃的!”石林現在的頭號任務,就是趕緊把孫惠儀打發掉,雖然他也知道孫惠儀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但是孫惠儀在辦公室內多停留一分鐘,外面的人的想象力,就會飛出一公里。石林可不想自己與孫惠儀的事,成爲公司內部長篇連載的忘年婚外情小說。
石林發誓要把那個製造流言的混蛋抓出來,好好的修理一頓。石林曾經發過很多的誓,但這次絕對是真的。
“麪包?多沒營養呀。你現在是用腦子的時候,營養一定要跟的上!今天中午我讓餐廳的師傅又給你做了幾道菜,吃吧。如果不合胃口就直說,我讓廚師去做!”
“不用了不用了,已經很好了!”石林連忙說道,“孫總,我現在不餓,一會兒再吃。我先工作,如果您還有什麼事就請指示!”石林的意思是說,如果有事就說事,沒事就走吧。但這並不是逐客令,石林表達的很委婉,但他可以確定,他的話的深層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指示,你忙你的!我在這坐會兒,不會打擾你吧?”也不知道孫惠儀是假裝聽不懂石林的話,還是石林的表達能力確實有問題。總之孫惠儀並沒有理解石林的‘深層’意思,反而正大光明的坐在了石林的對面,而且她的兩條腿在套裙內交叉着,似乎是在向石林展示着什麼。她的眼睛盯着石林,當然,還有辦公桌上的各種資料。
石林在心裡罵起了三字經,暗歎這孫惠儀還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也不知道她的心裡是怎樣想的,難道她就不怕被公司的人在背後議論?石林又一想,公司內在背後議論孫惠儀的人還少嗎?看樣子孫惠儀應該已經習慣了。
也許,孫惠儀不僅是爲了‘勾引’石林,望下梅,止下渴。同時也是在檢驗石林的工作能力,想要看看這段日子的成果,是不是石林的傑作。
石林假惺惺的笑了笑,然後伏在桌子上,繼續覈查着財務部的資料。
孫惠儀火熱的目光和她身上的香水,實在讓石林無法靜下心。他只能裝作一副認真的樣子,同時偷偷的用眼睛的餘光去觀察着孫惠儀,看看對方到底知不知道流言的事。
就在這時,石林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羅成。
不會是他造的謠吧?
石林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人,恰恰就是請他吃飯的羅成。
也許是羅成看見這幾天孫惠儀與石林走的很近,以爲石林‘叛變’,所以心中忌妒、憎恨和敵視。而且這流言一出,不僅能夠破壞石林的名聲,把他的名聲搞臭,讓他變成和母夜叉女上司私通的小白臉,同時也能打擊到孫惠儀。畢竟男女關係的問題,向來是很敏感的。如果被總公司的人知道了,對孫惠儀絕對沒有好處。特別是在這關鍵時期,流言蜚語就像一把鋒利十足的劍,刺向誰,誰就會受傷。
石林越想越覺的合理,雖然沒有人證物證,但石林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流言的背後,就是羅成。想到這裡,石林反而更加的冷靜了。他看着桌子上的資料,這難道不是報復羅成的機會嗎?這些賬本里麪包含着多少羅成違規違法的操作?這就是罪證。
‘羅成,不把你弄進監獄,我石林跟你一個姓!’想到這裡,石林也忘記了辦公室內的孫惠儀,專心的開始了工作。
……
有了動力,效率自然是槓槓地。下班之前,石林終於把羅成的罪證整理完畢,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資料,彷彿已經看見羅成被檢察機關帶走時的狼狽相了。
孫惠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不過現在的石林是不會去關心這種問題的。他拿起電話,給張舒君撥了過去,告訴對方來拿另一半,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臨走的時候,石林把桌子上,孫惠儀送來的午餐拎了起來,然後扔到了廁所的垃圾桶裡,誰知道這女人送來的東西里面有沒有春藥?石林很懷疑,孫惠儀之所以在這裡等,就是爲了看他吃飯,然後靜靜的等待春藥發作,然後……!
從辦公室到離開公司大門的這段距離,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但石林依然是許多人指指點點的對象。不知道今天孫惠儀送飯的事,又出現了多少個版本,總之肯定不少。
石林沒有理會這羣八卦的傻×,相互之間傳播流言的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而且,每天過着循環、呆悶生活的人,總是需要尋找一些新鮮的事,作爲茶餘飯後的話題,和娛樂精神的食糧。時間一長,自然有會覺得無趣,然後漸漸的醒悟或者忘記。
石林再一次被自己的偉大所感動,覺得自己爲人民的文化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當石林走回家的時候,張舒君已經在公寓的大門口等着他了。看張舒君的精神狀態,‘病’應該已經養好了,只是不知道她現在還玩不玩‘狂戰’遊戲了。
“昨天晚上的東三環很堵吧?”石林若有所指的笑眯眯對張舒君問道。
張舒君本來是準備衝石林要東西的,但在聽見石林的開場白後,整個人愣了愣,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兩片紅雲。不過她仍然假裝鎮定,把頭扭到一邊。
“你說什麼?什麼東三環?”
“燕莎逛的怎麼樣?”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石林看見張舒君裝傻的樣子後笑了笑,這個女人實在不適合撒謊。他一邊向公寓裡走,一邊說道:“看樣子你的病還沒有好,內分泌失調影響到了你的聽力!”
“你……”張舒君再也裝不下去,憤怒的轉過頭看向石林,卻見石林已經進入了電梯,電梯門正在緩緩的關閉。而那個可惡的男人,正露出依然可惡的壞笑,朝着她不停的揮着可惡的手,說出可惡的話。
“拜拜~~!”
“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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