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王!”秦羿飲酒,話不多。
“你怎麼會病的這麼重,如今還能使出幾分氣力?”敖信擔憂問道。
“大王,我以前也就是個合道期的修爲,在海龍面前,本就是毫無用武之地,今次去了,也就是見縫插針,大王有什麼用的着的地方,儘管招呼就是了。”
秦羿謙遜道。
“哎,秦羿啊,難得有你這番孝心,可惜本王有非殺你不可的理由,可惜了。”敖信心中暗歎。
“很好,本王越來越看好你了,你小子是個成大事的人。”
敖信讚道。
秦羿心頭卻是一陣冷笑,敖信那點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傢伙對自己的族人,兄弟都可以下手,他一個女婿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這一次到底鹿死誰手,誰纔會是最後的贏家,恐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馬車約莫跑了一個時辰,由於車廂加持了結界,秦羿也無法穿透,他隱約能聞到一路的松子味與各種樹林中花香,料定是在一片茂密、偏僻的叢林中行駛。
果然,約莫再過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
待下了車,眼前之景可謂浩瀚。
但見他現在身處在一座高山懸崖邊,懸崖有一塊百餘平方的巨石前伸着,看起來就像是巨龍吐出的舌頭。
那崖底之下,波濤洶涌,怒海奔騰,無數海妖在底下聽令,捲起的水浪足足有數十丈高,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那些海妖沒有任何的聲響,默然無聲,幾千雙湛藍、幽綠的妖瞳,齊刷刷的望着高崖之上。
石臺之上早已經搭好了道臺,上首供奉着四海龍神,三牲在案,香燭、線香、符紙一應齊備,此前給秦羿看病的御醫已經先行在場佈置了。
除了這個御醫,再無任何侍衛,足見敖信對這次召喚海龍的謹慎。
敖信下了車,望着石臺上的法陣,望着遠處潮起潮落,悵然嘆道:“原本這一切都是由公孫大人輔助我操持的,可恨敖顯這幫蠢貨,壞我大計。如今我能靠的也只有鐘太醫了。”
“這個就是召喚海龍的法陣嗎?如此大的法陣,一人怕是難以使動吧?”秦羿故作不解道。
“原本是由我兄弟四人驅動的,不過他們沒這個機會了,龍珠在我手,一人足矣。”
敖信冷然笑道。
秦羿不難推出,敖信讓他參與,必定是與送死有關。此地極爲隱蔽,連一個護衛也沒有,要他一個廢人來當什麼護法?
想讓他來填陣眼,或者別的纔是真吧。
“你過來。”
敖信衝那車伕張了張手。
那是一個很年輕、很英俊的親衛,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走了過去,在石臺邊站着聽令。
“你就站在這,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動一步。”
敖信大致看了一下位置,對那人叮囑道。
“是大王。”士兵聽令。
“大王,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鐘太醫提醒道。
敖信走到陣中,先是遙拜了四海龍王,他雖然滅了其他三位兄弟,但召喚神龍,拜四位龍祖卻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敖信點香拜祖,遙拜了一番,然後走到石臺邊朗聲道:“龍祖之後敖信,今日召請海龍現身,真龍現身,天下皆臣,今以上等龍涎香、三牲、人頭祭之,望真龍遙感,助龍族之後平定四海。”
霎時,底下的海妖紛紛跪拜在碧波上,無比虔誠的面向大海深處磕頭,齊齊念着迎真龍之咒。
人頭祭之?
秦羿在一旁,頗是驚訝。
就在這時,敖信突然起身,雙目一寒,手刀一揮,一道白色的光刃劃過那正待命的護衛頭顱。
唪!
那護衛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甚至連表情都沒來得及變一下,人頭就已經飛入了海中。
人頭祭祀完畢!
秦羿暗覺敖信此人確實是已經喪心病狂,其實什麼三牲、人頭祭祀都是虛的,真正能引出海龍的,還只能是四顆龍珠。
更可笑底下那成千上萬的海妖,纔是真正的祭祀品,它們卻完全被敖信蠱惑,還在朝拜海龍,完全不知道大禍臨頭。
祭完了人頭,敖信神色愈發的凝重肅穆,緩緩從隨身的空間戒指中取出那四顆龍珠,依次擺在了桌子上。
龍珠靈氣充沛,四珠相連光芒璀璨遊離,敖信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咬破指尖在面前的銀碗中滴了血水,再取了一張滿布奇怪符文的符紙,朗聲念起了咒語。
他念的是龍族的古語,即便是秦羿也完全聽不明白。
咒語一畢,懸崖之上狂風更作,吹的人連眼都睜不開,原本翻騰的海面,正中央開始出了一記至少有十個足球場大的旋渦。
旋渦越轉越急,越轉越大,四周的海妖被這股巨力引的身形不穩,修爲稍微低點的頓時被捲入了旋渦之中撕成了粉碎。
吼!
那漩渦中隱約傳來一聲雄渾的龍吟,四周的海妖本能的停下了奔逃的腳步,嚇的再次跪在了水面上,絲毫不敢再動彈。
“真龍,敖信以龍神之後,召喚你,四珠爲證,千萬海妖爲祭,恭請真龍速速現身。”
敖信眼看旋渦來的怪異,又有龍吟,更是認定祖宗遺留的筆記裡沒錯,這大海中果然有一條成形的真龍。
沒想到,他敖信竟然能有如此好運,趕上了這等大好事。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際開始響起了一陣陣驚雷。
驚雷如劍,密密麻麻在旋渦上空集結,顯然在後天期,天道並不允許再有龍這種變態神獸現世。
驚雷成陣,那旋渦之中的海龍怒吼連天,站在秦羿這個位置,很難看清楚真龍藏在海水中的身子,但從海面迸發的一道道沖天水柱便可看出,海龍同樣是迫不及待想吞噬龍珠了。
然而,那些水柱的噴射,只引來了天雷的憤怒。
一道道水桶粗的雷電開始瘋狂的鑽入旋渦中。
砰砰!
一時間整個海面完全成了電光之網,半邊天空都被照亮了。
最終旋渦越來越小,顯然在天道面前,海龍選擇了退縮,寧可繼續蟄伏於海底,也不敢冒着粉身碎骨的風險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