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的咕嚕聲,濃郁的香氣中,包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每個人的雙眼瞪的大大的,望着滾燙中那早已停止了掙扎沒了生氣的張金髮,他依然被固定在空氣中,如同一座死亡冰雕一般永遠定格在那了。
滾水燙出的赤色沿着他的頭顱蔓延到了脖子上,紅色中夾雜着慘白之色,刺的衆人雙眼生疼。
一句話的功夫,張金髮就成了死人,這等殘酷手段即便是宮越山毛孔也是不禁透出了一股子寒氣。
“我說過,我的目的是求財,你們可以不要兒子,但錢我是一定要拿的。”
“甭管你們玩什麼花招,這筆錢都免不了。”
“我知道這些贖金都難不倒你們,憑你們七人,就已經佔有了整個六獄一半的財產,區區一個億,絕不是問題。”
秦羿端起酒杯灑在了張金髮的屍體上,酒水一沾身,張金髮頓時燃燒了起來,整個身軀完全化爲了烏有,只剩下那顆猙獰的人頭,在氣泡中浮了出來。
衆人見那顆頭顱被煮的稀爛,眼珠子都鼓了出來,不少人當場就嘔吐了起來,就連宮越山也是臉色大變。
“錢,拿還是不拿?”
秦羿再一次發聲,他的聲音愈發的陰冷刺骨了。
曹大雄幾人這會兒哪裡還敢囂張,一個個連看秦羿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生怕被這位殺神丟進湯鍋中給煮了。
“宮先生,你看……”曹大雄唯有把最後的希望投在了宮越山身上,畢竟這是殺手工會的大長老,有通天的修爲,外面還有十幾個精銳殺手,興許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然而,宮越山卻很清楚,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修爲深不可測,此前散發的氣場完全是一種僞裝,一直到現在,宮越山都沒能搞清楚秦羿的深淺。
在沒有弄清楚敵人底細前,就妄然接單,無疑是犯了殺手大忌,也是一種愚蠢的行爲。
他甚至已經有些後悔接這單活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表面上的工作至少還是要做一下的。
“秦先生,今天這筆鉅款能否看在老夫的面上,給打個折扣,折個半數可好。”
宮越山起身,舉杯相敬,委婉中透漏着和解之意。
“宮先生,你……”
一提到錢,曹大雄就覺一陣肉疼,哪怕是折了個對半,五千萬的鉅款,同樣是衆人難以承受的。
他們的錢,存在錢莊的不過產業所入的十分之一,真要湊齊這筆鉅款,還得是變賣產業纔有可能變現,那無疑就傷了他們商業帝國的根基。
“曹老闆,事到如今,你覺的還能有別的法子嗎?真要能打下半折,你就謝天謝地吧。”
見曹大雄等人跟死了親爹似的,宮越山不悅冷笑道。
“是,是,一切單憑先生安排就是。”
曹大雄低下頭黯然道。
他如今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壓根兒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秦先生,你意下如何?”宮越山信心滿滿的看向秦羿。
他相信對方如果識趣,應該知道這樓裡已經安排了精銳殺手,除非是有心魚死網破,否則對方必定會賣他這個面子。
秦羿手指有節奏的扣動着桌子,劍眉如刀,雙眼眯成一道裂縫,濃烈的殺機自眼縫中透出,“一億的款子,變成五千萬,你覺的自己的臉能值五千萬?”
宮越山撫須大笑,朗聲道:“秦先生說的好,老夫的臉確實不值五千萬晶幣,但老夫身後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隱門,應該還是有這點面子的。”
“隱門!”
“哦!”
秦羿擡起頭,望着天花板,像是若有所思。
就在宮越山、曹大雄等人以爲有望時,秦羿嘴角一揚,冷然笑道:“隱門嘛,在外人眼中確實很可怕,是無價之宗,但在我眼中,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宮越山心頭涌起一種不詳的感覺。
“它就是個屁!”
秦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宮越山行走江湖多年,一提隱門,誰不是避讓三分,遭受這般羞辱還是頭一遭,登時氣的鬚髮亂鬥,肺都快炸了。
“你太狂妄了,我們門主是天下第一劍手,劍聖上官寒,我提醒你一句,你這是在與劍聖爲敵。”
宮越山神色無比凝重的大喝道。
“上官寒……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個人。”
秦羿點頭點頭道。
嚴格說來,算上當年爲候,秦羿在地獄呆的時間也是極其短暫的,對於地獄中的事,並不全然知曉。
地獄之中有很多不能提的奇人、奇事,上官寒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地獄的人,真正見過他真面目的找不出五人。
這個人修爲有多高,也無人能證實,只是地獄中一直傳言,如果說地獄中有誰真正可與秦廣王匹敵,絕非四高之一,而是上官寒。
上官寒許久之前便已經成聖了,也有人說早已是聖尊級修爲,但有點是肯定的,他的劍術天下無雙,手下從無生還之人,因此被尊位劍聖。
與秦廣王並稱地獄兩大傳說中的頂尖高手!
隱門傳聞就是上官寒所創,這個組織只認錢,可以爲任何勢力服務,遊離在地獄的夾縫中生存,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根據地在哪,包括宮越山這種大長老。
事實上,隱門門主早已不是上官寒,作爲地獄頂級的存在,不可能親自管理這些雜事。
宮越山搬出他的名頭來,無非是要讓秦羿知難而退。
不過,他的算盤註定要落空。
如今的秦羿,不怕惹事,就怕撞不上真正的高手,若是能逼的上官寒出山與他一戰,那纔是真正的大好事。
“原來是上官寒的門人,如此不僅不能給你這個面子,我還得取了你的小命。”
秦羿森冷道。
“這,這是何意?難道連上官門主的面子你都不給嗎?”
宮越山抓狂的大叫了起來,上官寒那可是他心目中的神啊,這傢伙是在褻瀆神,是在找死。
“正因爲是上官寒,所以你必須死。”
“你不死,上官寒怎麼會主動來找我呢?”
秦羿臉上的邪意更勝了。
“姓秦的,你太過分了。”
“你真以爲我沒法治你嗎?”
“來人啦!”
宮越山忍無可忍,衝着門外發出一聲雷霆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