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麻煩?”秦羿無趣的扭了扭脖子,木然的問道。
“方俊凱請了精武社的周小龍,在全校下了追殺令,說要打斷你的腿,並讓你當着全校師生的面,跪地奉茶向方少道歉呢。”陳鬆把聽到的風聲,一應說來。
“垃圾而已,何足爲慮。”秦羿哧鼻不屑冷笑,趴在課桌上打起盹來。
他聽何雅沁提過周小龍一嘴,並未放在心上,眼下除了內煉武者能稍入他的法眼以外,其他等閒之輩,他根本不屑一顧。
“哥們,周小龍可不是方少這些酒囊飯袋,他可是真正的高手,是全國青年散打冠軍,據說還跟外面的拳師習過武。他曾一拳把體育系的一哥們打成了白癡,就你這塊頭還真不夠人打的,現在趕緊溜之大吉,還來得及呢。”陳鬆滿臉肅穆的給秦羿講起了周小龍過去的光輝往事,眼中盡是崇拜之色。
“哼!”秦羿擺了擺手,示意陳鬆閉嘴。
陳鬆討了個沒趣,心下也很是不痛快,衝秦羿啐了一口,‘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要不是看在你主動投奔我的份上,我才懶的搭理你呢。’
正說着,方俊凱與幾個跟班趾高氣揚的從後門走了進來,老遠就衝秦羿喊道:“姓秦的,我還以爲你鑽到哪個老鼠洞裡藏着不敢出來了呢,今兒可算是逮着你了小子了。”
“哥們,祝你好運吧。”陳鬆同情的唸叨了一句,嘆了口氣,趕緊躲的遠遠的。
餘書棋與姚莉莉等人全都圍了過來看熱鬧,他們都想看看這個校花未婚夫今兒咋過這一關。
“上次沒打夠,皮又癢了是吧?”秦羿站起身,皺眉問道。
方俊凱嚇的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火紅色的燙金戰書,扔在了課桌上,得意洋洋道:“秦羿,別指望何雅沁的石榴裙能罩住你,看到了嗎?這是我哥們周少的挑戰書,你不是很能打嗎,敢應戰嗎?”
‘鄉巴佬這回是徹底玩了,周少那雙鐵拳,打遍東大無敵手,讓你搶老子風頭,這回還打不死你,嘿嘿。’餘書棋內心陰鷙的盤算着,他覺的那天要不是秦羿,他肯定跟何雅沁有戲。
“誰不知道周少是方少的鐵哥們啊,敢動咱們方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我看這鄉巴佬東大是混不下去了。”
姚莉莉更是趁機靠在方俊凱身邊,那對挺翹的豐滿緊貼在他胳膊上,嬌滴滴的附和道:“秦羿,識相的話,趕緊跪下奉茶,放鞭炮告示上天,誠心向方少道歉悔過,或許方少大發慈悲還能饒你一命呢。”
方俊凱頗是享受,他本來只對三大校花感興趣,不過見姚莉莉如此懂味,也是極爲滿意,有意在她胸口上摩擦了幾下,惹的姚莉莉那叫一個新歡怒放。
秦羿本來對周小龍毫無興趣,卻也架不住一隻惡臭蒼蠅整天在耳邊亂飛,想了想,他對方俊凱招了招手:“你過來!”
方俊凱有周小龍撐腰,倒也不怕,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得瑟道:“咋樣,怕了吧。”
“怕了?”秦羿劍眉一凝,猛地抓起硬殼戰書,甩在了方俊凱的臉上。
啪!清脆的打臉聲,就像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他們都懵逼了,秦羿真的這麼狂,連周小龍都不放在眼裡嗎?
這丫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作死啊!
“哎喲!姓秦的,你又打我臉。”秦羿一拍力道何其之大,方俊凱原本還未消腫的臉,頓時又腫成了豬頭。
“打的就是你這不要臉的玩意,滾回去告訴周小龍,我今晚會去拆了他的精武招牌!”
秦羿說完像扒拉垃圾一樣,撥開方俊凱,揹着手傲慢的走了出去。
方俊凱心都碎了,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原本以爲搬出周少,這小子會嚇的屁滾尿流,向自己認錯服軟,沒想到秦羿真是茅坑裡的臭石頭,又臭又硬,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扇他的臉。
這哪是打臉,分明就是踐踏他方大少的人格啊,偏偏他還不敢還手,只能硬受了這一巴掌。
“哎喲,疼死我了。”
“艹,拽什麼拽,臭鄉巴佬,今晚有你哭的時候,媽的!”方俊凱揉着火辣辣的臉頰,恨然罵道。
“方少,別生氣了,這鄉巴佬哪知道周少的厲害,到時候他自然會恭恭敬敬端着茶向你磕頭認罪呢。”姚莉莉趕緊心疼的在方俊凱臉上吹氣,嬌聲安慰道。
“沒錯,方少,到時候打的他媽都認不出他,看他還敢裝逼不!”
“姓秦的實在太囂張了,這次我要不把他打出東大,我方俊凱名字倒過……”方俊凱摟着姚莉莉,剛要大罵,陡然想起上次就是因爲說了這句話,被秦羿打了臉,心頭不免一陣鬱悶。
“學校后街有一家新開的館子,味道不錯,要不然晚上咱們去那聚餐,別生氣了好嗎,親愛的。”姚莉莉趁熱打鐵,直接把自己當成了方俊凱的女朋友,黏在一塊嬌滴滴道。
“吃什麼飯,小爺現在一肚子火,走,小樹林給老子消火去。”
“哎呀,你好壞喲……”
秦羿自然不會把什麼周小龍放在眼裡,離開學校正打算去買點藥材吸靈煉氣,兜裡的手機響了。
“喂,是秦先生嗎?我是唐驍月,你現在有空來東明湖一趟嗎?”
秦羿尋思着,寒陰草也該到時候了,正好把這事給辦了,順便探聽一下雷家的消息。
……
東明湖島礁唐家聽雨軒內。
聽雨軒,乃是唐家老二唐天賜斥巨資特意爲老爺子打造的養生聖地,整個東湖別墅區的人都知道,聽雨軒是絕對的禁地,這裡面住着名震江東的九幫十八會老龍頭。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雷家近年來隱有後來居上之勢,但論聲望,論人脈,短時間內唐家依然是江東第一號招牌。
但凡能出入此間的人,非富即貴。
此刻,聽雨軒大唐內,唐山河端坐在太師椅上,抽着老煙鍋子,一個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白色長衫老者,正在爲他把脈。
老者手指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快速的在唐山河手腕經脈上輕彈着,片刻白眉緊鎖,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咳咳,仲華兄,你我多年至交,有話但說無妨。”唐山河面色如常,淡然笑問。
扁仲華撫須愧嘆道:“唐兄體內風邪已入骨髓,疾在腠理,湯藥可醫,疾在血脈,銀針可度,疾在骨髓,神仙束手啊。”
“唐兄早年征戰,不懼風雨,疲憊加身,不懼刀斧,多有創痛。年青時,血氣方剛自可應對。但如今上了年歲,多年來的老病積鬱,已經深入骨髓。仲華枉稱神醫,實在無法根治兄長之病,爲你延年益壽啊。”
扁仲華說到這,又搖頭苦嘆了一聲。
唐山河爽朗笑道:“既然仲華兄都束手無策,天下間怕也無人能治了。無妨,老天殘我一臂又如何,只要能留一臂,端起這管老煙槍,便已足矣。”
這些天他全身骨痛的厲害,尤其是右臂劇痛,如刀劈火灼,各種療法盡皆嚐遍,仍是不見效果,真可謂苦不堪言。
這纔不惜親自致電京城老友,有着華夏神醫之稱,扁鵲後裔傳人扁仲華親下江東。
“唐兄,我剛剛用切脈法,細斷了你的脈象,只怕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更糟糕,風邪之毒入骨已深。照這樣的速度,只怕不出三月,便要行遍全身。到時候唐兄全身骨血如置火爐炙烤,痛不可當,直至全身骨骼壞死……”扁仲華知道唐山河是英雄豪傑,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相告。
“扁爺爺,你的意思是我爺爺只能活三個月了?”唐驍月鳳目圓睜,不敢相信的驚問道。
扁仲華長身而起,仰頭悲嘆:“天命之下,人皆螻蟻啊!唐兄與我,終歸逃不出生老病死啊。”
唐山河放下煙鍋子,爽朗笑道:“唐某一生征戰江湖,快意恩仇,自問一生無悔,生死天定,由他去吧。”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你忘了,那位秦先生說過,可以治你的病嗎?”想到了那位絕世天才,唐驍月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哦,天下間還有人能治唐兄?”扁仲華白眉一凜,自是不信。
唐山河把上次偶遇道門高手秦羿的事,大致的告訴了扁仲華。
扁仲華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的唐兄哎,你只怕上當受騙了哦。我這些年闖南走北,倒也見識過不少所謂的道門中人,但大多乃是沽名釣譽之徒,耍些符法、鬼把戲騙人罷了,你堂堂一派宗師,怎可信以爲真。”
“我料想那毛頭小子當時是被唐兄你的威嚴所鎮,又急於脫身,所以才編了這麼一套說辭罷了。”
扁仲華在醫界,人稱鬼見愁,不知道有多少將亡之人,得他妙手回春。況且醫術源遠流長,非一日能成,即便是再有天賦的人,也須磨練。照唐山河這麼一說,那小子不過十七八歲而已,就是有神仙指點,也不可能超越他。
“扁爺爺,說不定小秦先生能治好爺爺呢?”眼下但有一絲治好爺爺的希望,唐驍月也絕不會放棄。
“哼,若是老夫治不好的病,神仙來了也無用。”扁仲華面色一沉,一拂衣袖,極爲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