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讀過,就應該知道這篇論文是聯合署名的。”狄風雲在一旁笑着提醒了一句。
“這個寧某自然也是知道的,這片有關江浙經濟與傳統人文結合的論文,是石老與一個叫孤雁客的專家聯合發表的。”寧子華仰着頭笑道。
“嗯,這個孤雁客這一年來與石老合作發表過多篇國際經濟專文,每一篇都有一針見血的獨到之處,只是此人較爲低調,至今除了石老外,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省裡專管民生、經濟的一位官員附和道。
“査先生,如果孤雁客來擔任商會會長,你覺的意下如何?”秦羿笑問。
“哦,若是能有這等專家來擔任經濟圈的總指揮,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寧先生覺的呢?”查榮光喜道。
“要是孤雁先生能來,寧某甘陪末席,聽先生的差使。”
寧子華低下高傲的頭顱,心服口服道。
“很好,那我就告訴你吧。”
“孤雁客先生就站在你的面前,她就是這位寧小姐,你的女兒,石乃文先生最欣賞的關門弟子。”秦羿擡手介紹道。
“什麼?寧馨就是孤雁客!”
大廳裡的江浙衆少與千金再一次懵了,這消息實在太勁爆了,誰能想到江浙第一美女,竟然會是財經界的專家呢?
“不,不可能,她還是個大學生,怎麼可能與大師比肩?”寧子華欣喜之餘,更多的是困惑。
“沒錯,寧老弟,你生了個好女兒啊,寧馨小姐就是孤雁客!”
一聲清朗大喝,只見一位穿着唐裝,戴着厚厚眼鏡,短髮花白,滿面紅光的老者,步履雄健,走進了大廳。
“石先生,這,這,我讀過文論,老辣、精闢、務實,無論是數據還是引證,那絕對是精妙、嚴密,怎麼可能出自於小女?”
寧子華一臉錯愕道。
“寧先生,小馨雖然年輕,但你白手起家,她亦是耳濡目染,不光如此,你對於市場的一些論斷與反思,她亦是爛熟於心。”
“這些論文雖然是我倆聯合而發,實則是小馨個人所著,我不過是稍加點撥。”
“話又說回來,她能有如此見地,何嘗不是表達了你的精髓與進一步的思考、探索呢?”
石乃文謙遜回答道。
寧子華作爲華夏前十首富,世界電商之父,本身就是傳奇,平日亦對經濟極有見地,尤其是對市場把脈甚準,寧馨不過是在科學的思考範疇內,結合寧子華的想法,做了對江浙經濟進一步的期許罷了。
但也就只有女兒才能如此客觀、真實、全面的表達出,他一生經商思維的精髓。
“原來如此,難怪我讀來總是有種不謀而合的感覺,對孤雁客引以爲神交知己,不曾想竟然是……”
寧子華看了一眼女兒,內心頗是激動。
一個人的精神傳承纔是最困難的,他高興地是女兒竟然如此懂他,他失落的是,她終究是個女人。
“寧先生,你在經濟上思想超前,但某些方面,卻是愚昧至極。”
“你可知道寧馨多麼努力的想要你能接受她,她悄悄翻過你讀過的每一張報紙,研究過公司的每一份報表,傾聽過你對下屬發佈的每一道施令!”
“你曾經就是她的神,她想追隨你的腳步,不想讓你失望。”
“但你的固執毀掉了她的信仰,幾乎抹殺了一個金融天才,這也是最近一年裡,她也沒出過文論的原因。”
秦羿厲聲責備道。
寧馨眼眶瀰漫着淚水,這些文論就像一隻蒼白的手,揭開了她快要乾涸的瘡疤,疼的她無法呼吸。
她多麼想得到父親的認可,爲他分憂,爲他解難,然而僅僅只是因爲女兒身,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她愛這個男人,也更恨他,她從未想過會與他在這種光鮮的場合,父女倆對決!
寧子華亦是眼眶通紅,心痛無比。
他曾有愛,也僅僅只對寧馨與她的母親。他從不曾愛過別人,此刻,這份潛藏在角落,被他認爲微不足道的東西,卻像洪水一般,侵蝕了他所有的宏圖霸業。
他很想抱住這個堅強的女兒,她是女兒身,但她的傲氣、堅忍與自己又是何等的相似。
“寧子華,我知道你瞧不起女人,那麼我要告訴你,我的母親宋氏集團總裁,我的朋友萬小芸,龍騰國際總裁,東旗國際銀行總裁溫雪妍,她比寧馨還要小一歲。”
“這些女人,她們論商界資歷,也該有資格與你平起平坐吧?”
秦羿冷笑問道。
寧子華啞口無言,不要說這些商界圈的女強人,就是在座的就有不少女富翁。
“無話可說,那好,我現在任命寧馨女士,也就是孤雁客先生爲雲江商會會長,石乃文先生任商會特聘顧問,大家還有意見嗎?”秦羿走回到主席臺,一拍桌,凜然喝問道。
“寧小姐既然是經濟大家,我沒任何意見,如此一來咱們雲江商會註定會是一段傳奇,擁有朝氣蓬勃的生命力與創造力啊。”
查榮光朗聲大喜道。
且不說寧馨是寧子華的女兒,又的確有才,秦羿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請來了石乃文這尊神當輔臣,誰再反對,那就不識趣了。
“我支持寧小姐,我們婦女也是半邊天,尤其是服裝行業、化妝行業營銷已遠超男性品牌,憑什麼商會會長就必須是你們男人。”
底下有女商人紛紛起鬨,支持寧馨,喊出了心聲。
“齊家願意支持寧小姐。”齊雲偉也附和道。
一旁的齊東更是比吃了翔還難受,他前面還瞧不起寧馨,一眨眼人家都騎到他爹老子頭上去了。
衆少的臉被打的噼裡啪啦,那叫一個響。
“寧子華,你這位江浙首富也表個態吧。”秦羿饒有興趣的問道。
寧子華與女兒就這麼對望着,他的心情很沉重,就像是征戰了一生,莫名心生了悲涼還鄉之意的老兵。
“父親,你就真的這麼瞧不上自己的女兒嗎?”寧馨咬着嘴脣,抹掉眼淚,神色冰冷道。
“不,我同意!”寧子華緊了緊牙關,緩緩說出了這四個字,剎那間,他渾身氣力就像是被淘空了,不禁閉上了雙眼。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次競選會敗在了自己女兒的手上,一個他壓根兒就沒指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