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老頭走了進來。
老頭年逾七旬,白髮獨眼,面目猙獰,渾身的肌膚泛着紫藍色,如枯柴一般,緊包着骨頭,顯得毫無生氣,就像是恐怖電影中,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乾屍。
“他叫韓東,是東南亞華人圈中,最厲害的降頭師,韓大師驅鬼、運財、下降,無所不能!”
“我們古家之所以能有今日,便是有韓大師坐鎮。”
古宏春擡手向老頭,洋洋得意的介紹道。
“喲,大師在上,久仰久仰。”盧達華等人連忙拱手相拜。
“嗯!”韓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屬於武道界之人,對於這些凡夫俗子,擡手可滅,自然沒放在眼裡。
“大師,既然說到這了,我等冒昧問一句,如果秦侯來尋仇,大師能對付嗎?”盧達華給李密使了個眼神,後者硬着頭皮問道。
“這個嘛,不好說!”
“我降頭一法,不善正面相搏,若是真刀真槍的鬥,老夫不是秦侯對手。”
“但我暗施降頭之法,秦侯必定化爲膿血!”
韓東發出乾巴、陰森的恐怖笑意。
“嗯,如此一來,我等也就放心了。”
“古少,既然有韓大師相助,一切就按照你的計劃來吧。”
盧達華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欣然笑道。
……
哐當!
一個警員打開了看守室的鐵門。
“在裡面好好待着。”
“來人,給他們叫兩個工作餐!”
徐偉對門外的警員吩咐道。
待警員出去,徐偉坐了下來,拿出香菸,坐在了狄風雲二人的對面,剛要點火,又擡起頭問道:“兩位,抽嗎?”
“姓徐的,我看你還算是有點良心,識相的趕緊放了我,我要去打電話叫人。”
狄風雲吼道。
徐偉擡起頭對着攝像頭,勾了勾手指,待監控室關掉攝像頭後,這才吸了一口香菸,小聲問道:“你真是秦幫的堂主?”
“當然!”狄風雲傲然道。
“太好了,我去給你找臺手機來。”徐偉大喜道。
他何嘗不希望盧達華這幫可惡的傢伙早點下臺,狄風雲或許就是一次契機。
徐偉剛起身打開門,兩個穿着黑西裝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冷冷道:“徐局,這兩人李先生要親自審問,現在由我們接管了。”
“你們什麼意思?人是我抓的,我是管治安的。”徐偉抗爭道。
“你要不滿,現在就可以給李先生,盧先生打電話。”其中一個男子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大喝道。
徐偉眉頭一沉,最終無奈的向狄風雲聳了聳肩,看着他被帶走了。
沒辦法,在這座城市盧達華的話,就是鐵律,明着對着幹,他也得跟着搭進去。相反,此刻忍一忍,他或許可以在暗中尋找機會。
狄風雲與李奔被拷住雙手扔進了汽車裡,汽車很快在水泥廠停了下來。
“下來!”
保安推搡着二人下了車。
狄風雲睜開眼,待適應了光線,才發現水泥廠門口站了好幾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醫生模樣的人。
其他的保安,也全都戴着厚厚的口罩。
廠房大樓裡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怒罵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到底想幹嘛?”
狄風雲怒吼道。
“幹嘛?”
“塔山村的人全都感染了流行病毒,爲了縣裡百姓安全着想,從現在起,但凡塔山村出來的人,一律戒嚴隔離!”李密摘下口罩,陰森森道。
“胡說八道,他們都好好地,哪來的病毒,你們這是迫害。”狄風雲爭辯道。
“是嗎?”
“我看你面頰紅熱,雙瞳帶血,正是被病毒感染了。”
“來人,把他們都關進去。”
李密奸笑道。
“啊!”
“王八蛋,我宰了你。”
狄風雲怒吼一聲,內勁發作,掙斷了手銬,就要跟李密拼了。
這時候,他背後的一個大夫伸出乾巴的手,在狄風雲腦門上輕輕一拍,狄風雲只覺一股寒意直透天靈,身子一晃,暈倒了過去。
“哼,就這點本事,也敢撒野,帶走。”
出手之人正是韓東,只是這一下,他便將降頭種進了狄風雲的顱內。
整棟樓的人已經全都被下了降頭,任世上最好的醫生來了,也只會當做一種奇怪病毒,此一招可謂是名正言順。
“還是古少與韓老有法子啊,這幫刁民,我看他們還怎麼鬧事。”
李密望着五樓方向,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毒的笑意。
……
砰!
李奔終於明白樓道那個鐵門是用來幹嘛的了,這根本就是一個計劃好的陰謀。
他也有幾百斤的氣力,待試了試後,知道這鐵門是精鋼打造,裡裡外外共三層,除非是內煉巔峰又或者宗師級高手,才能折斷,再搭上門外那些站崗的保安、武警,他們就像是囚禁在籠子裡的鳥,根本不可能飛出去。
李奔不敢多想扶着昏迷的狄風雲,上了樓。
樓道內,到處都是咳嗽聲,幾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的鄉親們,此刻一個個面色痛苦,臉生爛瘡,咳血不止。
“狄先生回來了!”
賀志成連忙迎了過來,抹掉嘴角的血跡,大驚道。
“鄉親們,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咳咳!”
在說話的功夫,李奔只覺喉頭髮癢,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好不難受。
“不,不知道,從縣府回來後,盧達華又來了一趟,把大家集合在樓裡,講了幾句話。他一走,我們就成這樣了。”
“然後,他們就說鄉親們發了瘟疫,把我們隔離了。”
“李哥,我看他們就是想活活困死我們,完了,我們要完了。”
鄉親們那一聲聲的慘叫,讓賀志成已是臨近崩潰,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志成,別慌!”
“只要有侯爺在,天就不會塌的,狄少一天不回去,侯爺不會忘了他,遲早還得來武安。”
“鄉親們,我們大家要做的,就是堅強的活下去,別讓這幫王八蛋痛快了。”
李奔熱烈盈眶,握拳鎮定道。
然而,此時的安慰已是蒼白無力,丟了地,如今又被下了降頭,身心雙重打擊,讓每個人都陷入了絕望。
家已經不敢想了,除了等死,他們似乎已經別無出路。
……
“轟隆!”
水泥廠外兩丈高的大鐵門重重的關上了,也徹底封死了鄉親們與外界的聯繫,那斑駁的牆身,註定了沒有人會多往這些廢棄大樓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