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鷹看着從身邊走過冷靜的有些異常的羅烈,不禁讓他想起了昨晚剛發現墨簡時的場景,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十分憤怒且狂躁,但他卻沒有看到羅烈鬧出一絲動靜,若換作以前的羅烈,只怕早已二話不說的衝去找童慶玩命去了。
但直到現在羅烈才靜靜的從這裡走出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短短的一天工夫羅烈就變了?
“他變了。”
不待李天鷹發問,墨簡便證實了李天鷹之前的想法,但問題接踵而來,墨簡到底是施了什麼魔法,能讓羅烈在短短不到一天的功夫內變的冷靜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我和阿烈在一起那麼多年,又怎麼會不瞭解他,所以只怕這一次他會讓你失望。”
“他不會。”墨簡上揚着嘴角看向李天鷹,淡淡說道:“只因他和你一樣,只要是我讓他去做的,他都不會令我失望。”
“是麼?”李天鷹淡淡的應了聲便向外望去,過了半響,纔不知是何表情的說道:“但這一次我卻令你失望了。”
“我並不怪你。”墨簡頓了頓,接着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幫我去做,這一次想必你絕不會令我失望。”
“什麼事?”
“儘快替我辦理出院手續。”
李天鷹聞言一驚,隨即喝道:“不可能,以你現在的傷勢,這絕不可能……”
墨簡併沒有讓李天鷹接着說下去的意思,他靜靜地看着李天鷹,淡淡的說道:“你一定不會再讓我失望的。”
醫院外,李天鷹吃力的將墨簡扶進了出租車內,他居然真的按照墨簡的吩咐去做了,更使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做到了,在那個極力反對墨簡出院的主治醫生的阻攔下,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李天鷹一臉煞白的邁進了車內,焦急的說道:“快開車。”
高速行駛的出租車內,墨簡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李天鷹苦苦一笑,道:“沒有什麼,只不過以後還是別來這裡的好。”
“是麼?”墨簡淡淡的應了聲,也沒有在問下去,只因他相信李天鷹絕不會做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
公寓的樓道中,墨簡第一次感到爬樓梯原來是件這麼痛苦的事情,只是單單向上邁了一步,便如同全身骨骼散架般的傳來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
經歷過漫長的似乎永無止盡般的樓梯地獄之後,在李天鷹的架扶下墨簡終於躺到了他自己的牀上。
墨簡深深的吸了一口李天鷹爲他點上的香菸,才活過來般的大口喘着氣,而李天鷹則一臉煞白滿頭大汗的蹲在牆角,不停的抽着煙。
過了好一會,他才重重的吐了口氣,道:“現在可以說了?”
墨簡輕嘆一聲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吸了口煙,接着說道:“我要你現在回學校去,放學之後帶小立來見我,當然在這之前必須得對我的班主任解釋一下。”
李天鷹不禁皺了皺眉,他實在不能不去擔心,只因他知道墨簡口中的小立自然就是譚立,而他在見過譚立之後,是不是又會變回從前那個墨簡?
“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見一見他,畢竟他是我的朋友,有權利且有義務知道這一段時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墨簡靜靜的看着李天鷹,繃帶之外的那雙眼睛彷佛有一種能夠洞穿一切的魔力般。
李天鷹聞言淡淡的笑了出來,只因他明白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一個人要想改變或許很容易,但是要變回從前則很難很難,更何況墨簡此時似乎也並沒有這種打算。
“你班主任那邊該怎麼說?”
“你去學校的路上仔細想想,如果想不到什麼太好的理由,就告訴他我和樓梯再一次的結緣了。”
“好。”李天鷹笑了笑便緩緩站起,走了出去,他現在已然遲到,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墨簡需要好好的休息。
教學樓,黃天成的辦公桌前,李天鷹靜靜的站着,來校的途中他並沒有想到什麼太好的藉口,所以他便將墨簡和樓梯再一次的撮合至一起。
假到不知道該從哪兒質疑的敘說中,黃天成一臉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學生,隔了半響他纔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對了,你是幾班的學生?”
“八班。”李天鷹面無表情的答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李天鷹微微一欠身便大步的走了出去,在回到教室和上課老師簡單的解釋之後,李天鷹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課間,李天鷹並沒有在教室多做停留,只因他還是會止不住的有些好奇,羅烈到底是不是真的變了?
操場上,他很快便找到了聚在一起的一行人,不但張寶、羅烈、顧絕等人在場,就連在校時一向很少見的花型也在。
“鬼子。”原本垂頭喪氣的張寶無意中看到了遠遠走來的李天鷹,就像看到救星般的揮手大聲喊了出來。
李天鷹淡淡的一笑,加快了腳步,短短數十秒中便走至了張寶一行人的身前。
“怎麼了?”看着垂頭喪氣的一行人,李天鷹不禁有些納悶的問道。
張寶苦着臉伸手指着面無表情站在他身旁的羅烈,說道:“這小子像是忽然變了個人,就在我們早上回到學校要找童慶那狗R的時候,這小子忽然冒了出來,我原本以爲這小子也要和我們一起去,誰知道這小子不但不去,還攔着我們不許我們去。”
李天鷹聞言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他已聽羅烈自己說過,之後又聽墨簡說過,但在親眼見到之後他難免還是會有些不敢相信,只因羅烈居然變的正常了,從小到大那個一直像只瘋狗的羅烈,居然會這麼的冷靜。
李天鷹微微一笑,他甚至比張寶的父母更瞭解張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自然也知道張寶絕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攔下來的人,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憨厚,但是若是真的發起怒來,倒比羅烈還要恐怖上幾分。
“所以你們就乖乖的聽了他的話沒有去找童慶?”
張寶搖了搖頭,道:“事情自然不會這麼簡單,不過這小子就像吃錯藥了一樣,說什麼誰要去他就和誰玩命。”
“哦?”李天鷹微微吃驚的看着羅烈,那個永遠也長不大,永遠都像只瘋狗般隨時都會瘋起來的羅烈,居然真的達成了墨簡的期望,他不但達成了墨簡的期望,而且似乎還學會了冷靜,這不禁讓李天鷹一時間感慨萬千。
張寶看着李天鷹驚愕的表情,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天鷹在想什麼,他豈非也會有着同樣的感觸,長久以來他們一直都將羅烈視爲自己的親弟弟般,而今看見自己弟弟漸漸的成熟懂事了,做兄長的又有誰會不欣慰?
李天鷹會心的一笑,道:“所以你就幫着阿烈玩起了命?”
不待張寶說話,只見花型哈哈一笑,道:“不錯,你小子果然不愧是先生第二,真TMD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這兩個小子,還是除了先生以外,唯一兩個敢攔着我的人。”
麻凡聽完苦苦的笑道:“哥,那是你太霸道了,如果你講理一些……”
‘啪’一個清脆的暴慄中,花型惡狠狠的視線中,麻凡捂住後腦勺不得不停下嘴中未完的話。
看着麻凡古怪的表情,衆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唯一沒有笑的只有顧絕,他看着這一羣大笑的人,不知爲何顯露出一股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