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約定陳清揚的地方竟然是礦上的後山,昨天這裡剛剛生過震驚四方的鬥爭事件沒想到這短短時間內大憨竟然會再次將陳清揚約到此處。陳清揚並未擔心他會在這裡設下埋伏,點了點頭笑罵了一句,你倒是會玩心計,便讓張濤陪同驅車前往。
大憨臉色很差,刷白刷白的,頭蓬鬆,臉上有陣陣油光閃現,看着憔悴之極的大憨,陳清揚微微皺眉,說道:“大憨兄弟,你這是咋了?不會是出了啥事兒吧?”
大憨見陳清揚到來,頓時一屁股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陳清揚說道:“我能出啥事?我倒是想聽你說說我大憨能出啥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了鬼把戲,你那些招數糊弄下面的小弟也就罷了,想要糊弄我,簡直是在做夢!”
陳清揚呵呵笑了笑:“我爲什麼要糊弄你呢?事實上我也完全用不着糊弄你啊,你大憨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也很瞭解!兄弟,你心如果有不滿,或者懷疑我的地方可以直接說出來。”
“那好!我問你,你明明是和強哥一起的,爲何強哥會被帶進看守所裡?你不是說要帶着強哥從後山逃走的嗎?還有你也擔保說警方不會真的和礦上的兄弟生衝突,可事實呢?事實你也是親眼目睹的,你分明就是在放衛星,你的話壓根就不可信!”
陳清揚微微搖頭,“兄弟在你弄清楚事實之前,最好不要着急給我下結論。先前我確實答應將樑富強安然無恙地送出去,但是當時我也聲明這其的變數實在太大,我不能保證也沒有能力保證這個過程不會出現意外,然而意外卻又偏偏出現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刁力丁性格暴躁,有勇無謀,隨着衝突的升級竟然想要挾持向老。這一下可謂是徹底點燃導火索,謀殺部級幹部並且是當年戰功顯赫的大功臣,這是任何人都難以忍受的!當時向老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擊斃刁力丁,活捉樑富強。而我也因爲指揮不當被撤下臺,這一切的根本原因並不在我。明白?倘若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張濤。”
張濤多精明,陳清揚話音剛剛落地,頓時蹦躂出來,說道:“大憨兄弟啊,你可是不知道呀,局長爲你的事情沒少操心。並且多次在領導跟前爲你開脫,樑富強被抓的直接原因在於刁力丁確實和局長無關。”
“夠了,我不想要在聽你們在這裡演雙簧!想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先把強哥放了再說,否則那就是在放狗屁!”
陳清揚冷笑一聲:“你當真以爲樑富強值得你跟隨一輩子嗎?那我不妨和你說實話,樑富強並非是什麼好東西!他爲了自己能活着走出看守所,竟然說楊麗娟是你殺害的。想要栽贓嫁禍,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爲那個不值一提的狗賊辯解,你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放屁!強哥不可能出賣我,也肯定不會出賣我的,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了!”
“危言聳聽?既然你想要證據,那我不妨就拿出證據給你瞧瞧,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在撒謊!有沒有在胡扯!”陳清堂所謂的證據,自然是上午的錄音了,在免提狀態下非常清晰地說出了這樣一段話:“楊麗娟是大憨的一個情人。有一天兩人之間生了一些矛盾,大憨脾氣火爆,便隨手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卻沒想到這女人實在太過脆弱了些,就這麼被大憨隨手一掌給拍死了。我膽敢保證這事情絕對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啊……”
樑富強的聲音,大憨即便是化成灰也會辨認出,此時聽聞樑富強爲了活命竟然說出如此言辭,這對於向來忠心耿耿的大憨而言怎能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其實大憨早已下定決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爲樑富強頂罪,在他以爲自己的一切都是樑富強所給予的,既然選擇爲他賣命,也自然可以爲他去死,可是卻不想到事情會展到這一步。
大憨神情呆滯,望着眼前的樑富強,滿臉皆是驚愕的表情,好半晌搖頭說道:“不,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強哥是瞭解我的,他知道只要他願意我隨時可以爲他去賣命!他怎麼可能會出賣我呢?完全沒有理由呀!”
看着直搖頭的大憨,陳清揚心更是泛起一絲愛才之情,淡然說道:“兄弟,你醒醒吧!這個世界哪裡有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人與人之間並非是你付出真心,別人就一定回之真情。當年樑富強用一副棺材就買下了你的忠心耿耿,這無可厚非,但是可別忘了,在你的心目他是你的一整個世界,但是在他的心目你的價值不過只是一副棺材板的價錢!在他以爲只要自己再次拿出一副棺材板,忠心的死士就會像雨後春筍般不計其數。兄弟,有些事情你好好想想吧,我想說的就這麼多!”
大憨生性淳樸,雖然跟隨樑富強的這些年裡確實做了不少壞事,但是他的本性不壞,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單純之極。此時得知自己爲之效忠的老闆竟然拋棄了自己,心泛起一絲無力的孤苦,一時間難以承受。
陳清揚嘆息一聲,問道:“兄弟,你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溝通好了,上面念你是初犯,並且是受奸人蠱惑,因此決定對你開一面。你過去所犯下的錯誤就算了,以後只希望你能好好做人!這些年你跟着樑富強也沒少賺錢,好好回家娶個老婆生個大胖小子過日子吧!”
大憨嘿嘿笑了,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沒錢,這些年強哥前前後後給了我上百萬,但是都被我拒絕了。強哥心裡過意不去說會給我開個賬戶,等我到了三十五歲便讓我回家好好過日子,到時候再給我結算工錢。你說我和你玩心計,可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去所嗎?其實並非是我不想走,真的是因爲我身無分爲,實在不知道該往哪去罷了!總之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如果說先前馬向前是被陳清揚欣賞的話,此時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欽佩。難道他就不怕有一天樑富強再也用不上他的時候翻臉不認人嗎?
陳清揚嘆息一聲,假惺惺地掏出錢包,隨手抽出厚厚一沓塞到了大憨手裡,笑道:“這些錢你先拿着,等到了老家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再給你寄錢娶媳婦!總之,有我在不會讓你餓着的。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兄弟?”大憨喃喃自語道。這個詞一度讓大憨渴望之極,尤其是跟隨樑富強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自己的兄弟,無不對自己點頭哈腰,遞煙倒茶。可是對現在的自己而言,兄弟二字卻又是如此奢侈!
大憨搖了搖頭,並未接受陳清揚遞上的錢財,只是茫然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究竟有何居心?”
陳清揚心雖然已經樂開了花,這大憨終於有所醒悟了,不過臉上卻依舊道貌岸然地說道:“有何居心?你覺得我對你又能有什麼居心呢?倘若我沒有說錯的話,我現在是副廳級的幹部,而你只是一個過氣的老虎。如果我想要殘害你,只是點點頭那麼簡單。而你又能爲我帶來些什麼呢?打架嗎?我控制着一個省的公安系統,誰又敢掠我鋒芒?那你倒是告訴我,我究竟貪圖你一些什麼呢?”
大憨一愣,隨後重重點了點頭,黯然說道:“不錯!我確實一無所有,什麼都不能給你,你也無需討好我。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我家現今已經一無所有,即便是回去,也是孑然一身。我那些親戚朋友多半都知道我混了黑道,哪裡還有人敢和我相處,哪還有人願意嫁給我這種在刀口上過活的人呢?”
陳清揚乾咳了一聲,略顯顫抖地問道:“那兄弟是否有意想要跟隨我左右呢?我在公安系統還是能說的上話的。既然你在黑道走不通,爲何不嘗試着走白道?每個人都想榮回故里,試想有一天你穿着高級警服回到故鄉,前呼後擁地的場面是何其振奮人心?難道你不想讓你的母親含笑九泉嗎?我想如果你真的是孝子,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誘惑,**裸的誘惑,這對於天真純樸的大憨而言着實足夠具有吸引力。只見大憨眼閃過一絲堅定的精光,那一米九十的身軀突然撲通一聲倒地,一陣浮灰在秋風瑟瑟飄灑而過,就聽大憨咬牙說道:“今日今時起,我馬向前唯陳清揚馬是瞻,以後做牛做馬絕無半點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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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你要向我宣戰嗎
大憨此時的倒戈對陳清揚而言,無疑有着莫大的鼓勵。在大憨身上,陳清揚當真費了不少心思,倘若不是爲了收服這個骨子裡盡是愚忠思想的狠角兒,他完全用不着費盡心思地去挑撥離間。好在最終得到的是個喜劇的結果,陳清揚不僅收服了大憨,更從樑富強身上敲詐了五千萬的資金。這筆錢對於陳清揚來說同樣是珍貴無比的!
陳清揚此時所要面對的問題很多很雜,在陳清揚身前身後已經樹立了很多對立面。在陳清揚的意識裡,自己不僅僅阻礙了他們的進程,同樣的道理,他們的出現一樣讓自己頭疼不已。一次次的刺殺也就罷了,現在更是將自己的父親和姐姐搭了進去,這對於陳清揚而言着實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父親被綁架,這件事情相當棘手難辦,對於陳清揚來說,倘若讓他現在拿出個幾千萬,他自然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對方卻並非是奔着錢來的,只是讓陳清揚做賣友求榮的事情。這顯然是陳清揚難以接受的,但是,倘若不面對事實,事情就會朝向另外一個極端展。難道就眼睜睜地望着父親和姐姐走向死亡?
陳清揚搖了搖懵的腦袋,深深兩個呼吸,才說道:“有件事情你們去親自辦理下。濤子你和大憨都去,你們現在迅去抓捕泉水鎮的鎮長張百富。在控制他人生自由之後,立刻讓他簽署一項協議。我要買到從陳家村一直到泉水鎮心,方圓五千畝的田地。買地不要以我的名義去買,大憨,用你的名義吧。我這麼做是有深意的,主要是……”
大憨臉色一沉,打斷道:“大哥,你說這話是啥意思?我大憨既然說了跟定了你,那便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你這麼向我解釋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嘛!你爲了我費了這麼多心思,親自將我的小命給撈上來了,對於救命恩人倘若我都信不過的話,那我還混個球!”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了!你去買地,最低五千畝,能買多少是多少。你就告訴他,我們願意出價兩千元一畝,其給他一千元的回扣,買五千畝地的話,他能拿到五百五,面對這筆鉅款,容不得他張百富不蠢蠢欲動。現在國土法很清楚地表明,允許市級單位批准一萬畝以下的土地提供投資建廠。至於張嘉源那裡,我自然有辦法應付。總之不管你們用什麼招數,第一時間將人給我控制住,將合同給我拿到手就對了。有難度嗎?”
張濤嘿嘿笑了笑,拍胸部保證道:“威逼利誘嘛,這個我最拿手了!不過,揚哥你究竟要這麼多地幹什麼?你不會是想要做富農吧?”
“富農個屁!這些事情等你做完了,我再告訴你好了!”說着陳清揚親自給景碧瓊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在她的卡里存了五千萬的事情,讓她第一時間往大憨的銀行卡上匯了一千萬做啓動資金。兩人一番你儂我儂,此處卻也不必細說。
傍晚六時,陪着母親和雨蝶正在用晚飯的陳清揚突然接到向子合的電話,讓其迅趕到縣政府的會議室。葉雨蝶似乎也已經預料到了一些什麼,突然一把抓緊陳清揚的手腕,眼流露出濃濃的期待之情。陳清揚微笑着搖了搖頭:“聽我的,不可以,至少現在真的不行!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將這件事情圓滿處理完畢的,好嗎?”
雨蝶緊緊閉上雙眼,一滴淚花倏然滑落,神情間滿是痛楚和悲傷。這一天對於她而言已經期盼了整整十五年,而當自己的親生父親就站立在自己跟前的時候,陳清揚卻頑固地將自己與父親各自推向懸崖彼岸。葉雨蝶自然是想要反抗的,對陳清揚的舉動她着實無法去了解,好端端的父女之情爲何非要演變成這種結局?這樣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陳清揚淡然一笑,再次拍了拍雨蝶的柔荑,隨後轉身而去。開玩笑,讓自己的老婆受了這麼大的折磨和痛楚,想要這麼輕易就將人從自己手掌心搶走,那簡直是做夢!歐陽碧華倘若不來一次大出血的話,陳清揚是決計不可能善罷甘休的。至於讓歐陽碧華如何大出血,陳清揚心也已經有了計較,想到即將唾手可得的鉅額資金,陳清揚笑了,其充滿了陰險卑鄙!然而想要成爲王者,倘若連自己的老丈人都下不了手,那陳清揚卻還混個鳥?
會議室裡除了向子合等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員外,不出所料歐陽碧華和歐陽雨荷以及那個義子歐陽開泰都在其,陳清揚笑着和衆人一一打了聲招呼,說道:“這麼齊,不會都在等我呢吧?”
陳清揚可是向子閤眼的紅人,官場自古以來便有一種格調,一旦有人受到皇帝的青睞,滿朝武皆是一頓胡吹亂捧。時至今日依然保持着這種格調,衆人誰也不願意得罪陳清揚,只得隨聲附和着。
向子合再次向衆人證明了陳清揚在自己心目的位置,招了招手將陳清揚叫到了自己的右側,說道:“你坐這兒。”
吃飯的時候讓陳清揚坐在自己跟前也就罷了,畢竟那是交際場合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但是現在可就不同了,政府官員和投資商坐在一起開始談判,這就將事情上升到一個會議高度。別的國家是民主議會制,也就是議會當家作主。我國就不同了,雖然同樣有個人大,可實際上一切遵循的是民主會議制。所有的一切,尤其是高層領導的指示都是通過會議一層一層向下傳達的。
央有想法了,想要在某些方面提升自己的威信或者提升利益的時候,那便由最核心的幾個人一起開常委會研究。實際上,常委會也有核心,也就是所謂的一言堂,當核心人物的意志經過幾個或者一小部分人與之抗衡並掣肘後,能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時候,這個常委會便會擬定一些方針政策。下達到委員那裡,然後繼續開會研究,最終一直從央研究到鄉村這一級別。可笑,還是可悲?(我寫這段不是爲了湊字數,純粹是爲了泄下內心的不滿,有些話不好說,說多了不僅沒用,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
對於開會這是大有講究的,必須要按照官職大小依次排列而開。陳清揚現在掛着一個副廳長的名號,算是不小的人物了。可在這羣人的眼,那就是微不足道的所在。在座的省委常委以及省委委員頗多,怎麼排也輪不到陳清揚坐在向子合的身側。
但是前面說了,這是一個一言堂的體制,在這種絕對權力絕對**的情況下,沒有人膽敢說一個不字,並非所有的人都英勇到了不要命的程度。很多時候,很多官員都在學着做一件事情,明哲保身!一個不懂得明哲保身的官員,想要做得長久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清揚呵呵笑了笑,並未入座,擺手說:“我做那裡不合適,還是坐在這兒比較好!”
陳清揚所坐的位置在最拐角,論及身份和地位的話,坐在這裡也確實恰到好處。不過向子合卻不幹了:“爲什麼要坐在那裡?做在那兒有什麼好的!做人,尤其是做官就要往前看嘛!我認爲你是有能力的,早晚有一天都要坐在這個位置的。只不過是提前一步嘛!來來來,快快坐下。”
陳清揚無奈坐畢,心很不是滋味,他的臉皮還沒厚道在這種情況下能保持泰然自若的程度。果然羅生率先說道:“坐這麼高的位置,享受這麼豐厚的待遇可就要做更多的事情才行。現在剛好有個問題擺在你的面前,陳副廳長,還希望你能處理一下。”
陳清揚呵呵笑了笑,說道:“是啊,拿這麼高的薪水,不做事可不行,組織什麼時候能儘快讓我從黨校畢業,出來做事呢?這個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羅生實際上就是想要嘲諷一下陳清揚罷了,並未想到他不僅輕鬆化解掉這次嘲諷,還用自己薪水高沒有實際權力進行奪權。羅生哼了一聲:“那你想要什麼職位?你看看我這個位置如何?要不,你乾脆坐我這得了!”
砰的一聲,向子合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說道:“放肆!我請你們過來是想要研究對策的,並非是讓你們在這裡胡攪蠻纏的。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場,由着你們的性情來嗎?想要吵架,我不反對,現在把自己的烏紗帽脫了,有多遠滾多遠,讓我的耳根清淨清淨!”
向子合這麼一飆,衆人皆是不敢再次做聲,向子合是誰?他就是遼寧省的王,在他跟前耍嘴皮子,那分明就是找死!而他此時的態度,無疑再次表明了一點,他和陳清揚是在同一條戰線上的,誰膽敢動陳清揚那便是對自己宣戰,而對自己宣戰的後果,嘿嘿,你自己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