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門吼叫足夠洪亮的,此時整個天上人間已經亂作一團,因爲這裡的名氣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裡的後臺足夠強硬,一般來消費的多半都是圖個開心。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怕沾惹麻煩,即便有時候生了些口角,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像今天這種場面的混戰可以說在天上人間是從所未有的。
人總是生於患難,死於安樂,長久的安逸自然養成了傲慢與無知,雖然保安人數依舊不少,可實際戰鬥力幾乎不值一提,無須說陳清揚這種變態級別的高手,即便是三五個大憨也足以挑翻當場。
在天上人間被人搗亂,顏面掃地之後,整個會所的高層震驚了,可是他們絲毫沒有辦法,倘若報警的話無疑顯得自己太過軟弱,以後各方勢力知道自己無非就是一個軟柿子,想要在這魚龍混雜的地兒吞噬自己也不無可能。這種場面絕對不是天上人間的高層想要看到的。於是乎纔出現了先前的場景。
五樓走廊裡,一排西裝大漢紛紛手持五四式手槍指向了陳清揚的腦袋,其一人更是抱着一支反器材大型狙擊步槍。手持狙擊槍的大漢臉上滿是怒火,雙眼圓睜朝着陳清揚怒吼道:“你不是有能耐,不是囂張,不是有種嘛!來啊,有種的就再動彈一下,看看老子的狙擊槍能否爆穿你的腦門!”
陳清揚臉上保持着一分笑意,手頭上的動作停止了,可是對所謂的狙擊手壓根就不曾理睬。他眼寒光暴增,頓時怒射到對方的臉頰上,手持狙擊槍的人只覺得彷彿有一根銀針猛地貫穿過自己的腦門一樣,前所未有的疼痛瀰漫而開,雙眼一陣酸脹,竟是不得不將手的狙擊槍丟棄當場。
見陳清揚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先前摔倒在地的藍施汐緩緩起身,隨即朝着一幫大漢怒吼道:“孃的,養你們這羣廢物有什麼用,還不趕緊動手,一個個傻呵呵地站着賣愣呢!”
十餘號手持槍支的漢子聽聞主管當真要自己開槍,心也不禁一陣咯噔,從正對面的五樓射擊到四樓約莫有上百米的距離。即便是槍法再怎樣精準,也不敢保證子彈一定會朝着陳清揚招呼而去。這羣人心生出一絲膽怯,生怕傷及無辜,一時間倒是沒敢動手。
陳清揚嘴角揚起一道弧線:“騷娘們兒,你叫什麼名字?瞧你這相貌平平,風騷勁倒是不小,想必在天上人間應該是名高管吧?這話問得真孃的操蛋,可不是高管怎的,整天管理一幫大大小小的妓女,掌管她們的經期,根據她們的身體狀況讓她們出臺接客。應該說你的人生就是一副茶几,上面堆滿了杯具,整日和一些鮮血面對面,我真的替你感到噁心。”
倘若比嘴皮上的功夫,藍施汐未必比陳清揚差到哪去,但她此時已經受了重傷,再者陳清揚在他心底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因此言語多多少少有些膽怯,一時間竟是不敢有大的反抗。
陳清揚環顧四周,沉聲說道:“我來這裡其實就是爲了一件事情,找你們的幕後老闆,先前聽說姓雷,現在又聽說姓阮,究竟是誰我不知道。但你們在場的肯定有知道內幕的。我不想傷及無辜,同樣的也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人!倘若得不到我所想要的答案,我只能一把火將這裡一了百了!”
藍施汐差點沒給氣死,哆哆嗦嗦地指着五樓的一排大漢,怒吼道:“你們還不動手究竟在等什麼,難道真要老孃親自上陣不成!開槍給我打,狠狠地打,出了事情老孃自然會一力承當,會親自和主人稟明一切。”
衆人被藍施汐的怒吼激盪起一絲絲戰意,此時紛紛舉起手的槍支,最終將槍口對準了陳清揚,只聽其一人嘿嘿笑道:“既然你找死,那便休要怪我等下手無情!大家開槍,打死這個王八犢子。”
這人話音剛落,清揚嘴角劃過一道弧線,不冷不熱地說道:“還不動手,莫非想要這幫人將我打成篩子?”
倏地,兩道黑影從天而降,一片片耀眼的白光閃過場,白光極其耀眼,並且度極快,兩道黑影出現不到三五秒鐘的時間,只聽場突然傳來一陣陣極其悽慘的尖叫聲。
衆人原本以爲是陳清揚槍後出的慘叫,卻沒想到當他們的目光落到陳清揚身上的時候,此人渾身上下竟然完好無損,非但沒有一絲半點的傷痕,相反臉上那抹笑意竟是愈深濃了起來。
當衆人的眼神從陳清揚身上移走開的時候,頓時出一陣陣嘖嘖不已的驚呼,原來剛剛拿槍指着陳清揚的六條漢子此時竟然完全跌倒在了地上,並且各個受傷極重。地面上滿是鮮血,血泊有數隻手掌直愣愣地呈現在衆人的眼。那幾名持槍漢子的手掌竟是被人用利器生生切掉了!
陳清揚似乎很是享受的樣子,接過羅玉田遞上來的香菸,深深吸了一口說道:“不錯,兩位的身手比之先前進步極快。想必這幾個月裡更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兩名身着黑色勁裝的人始終背對着衆人,讓人壓根難以看清長相,不過從他們刁鑽的身手以及狠辣的手腕不難看出兩人絕非是易於之人。只是剎那間便剁了數隻手腕,這種人物又豈能僅僅只用亡命之徒來形容。
兩人在聽聞陳清揚的話後終於緩緩轉身,左面那人身材稍微顯得嬌小一些,留着一襲長,皮膚極其白嫩,一雙眸子水靈靈的,臉上化着淡妝,薄脣粉面,但是從他五官上的輪廓看來又絕對不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分明是一僞娘!他有着一副足以讓全天下的女人爲之感到羞愧的纖纖細手,手指如同刀削,細長細長的,閃爍着一抹晶瑩之色。看在他人眼自然有着別樣的曖昧和誘惑。
至於僞娘身旁的男子,身材消瘦,但是卻很健碩,不過也只是相對於先前的僞娘所言的。男子長相英俊,但是遠遠沒有媚娘那般水靈好看,尤其是眼掩藏着一抹深深的馥郁之色,五官呈現出一副苦瓜臉,彷彿心裝着一整個世界的悲傷與哀怨。落寞與孤僻,正是對眼前這個男子最恰當的描述。
僞娘淡然一笑,朝着陳清揚拋了一個媚眼,嬌聲道:“倆月不見,公子不同樣也是高大了不少威猛了許多嗎!瞅瞅你這型,真是讓奴家喜歡得不得了呢!”
清揚渾身冒起一層濃密的雞皮疙瘩,一陣惡寒後壓根不曾搭理僞娘,只是朝着藍施汐走了過去。此時其餘樓層的顧客多半也都已經走了出來,他們對眼前的場景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瞭解,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一個叫陳清揚的男人來砸場子了。這些人平日裡多半看夠了天上人間的霸王臉色,此時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牛叉的高人出來,心也是澎湃之極,恨不得將整座天上人間拆了纔好。
藍施汐剛剛站了起來,嘴角的血跡還沒有擦淨,清揚走到他跟前擡手作勢要掄出一巴掌。藍施汐再也沒有先前那般裝逼,啊了一聲連忙緊緊閉上雙眼。清揚也不以爲意,將自己掄出去的手掌縮了回來,嘿嘿笑道:“我不打你,其實我很少打女人,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
藍施汐彷彿是在生死關走了一遭,聽聞陳清揚的話後連忙搖了搖頭表示不解。清揚狂妄地笑了兩聲,環顧四周朗聲說道:“第一,因爲我心愛的女人。這個女人是誰你無須多問,但是我卻知道她曾經多多少少在你這裡受過氣,受到過你的排擠;第二,爲了天上人間。我很喜歡這裡的環境和氛圍,並且想要將這裡打造成國際級的頂級會所,當然在接手這裡之前,我必須要和你的老闆做一次鬥爭。這一次我來得突然,即便是勝了也沒有什麼值得光榮的地方。回頭你告訴你家主子,今晚我還會來這裡,並且同樣還會來鬧事。我不管他現在在哪裡,也不管他在忙着一些什麼,總之今晚十二點的時候我要在這裡見到他,否則我就將這裡夷爲平地!”
藍施汐微微搖了搖頭,嘆息道:“遇見你,我自認倒黴便是,看得出你是一個有能力也有雄心壯志的年輕人。可是你必須要弄清楚的一點是,在你之前也曾經有無數狂妄之人想要吞併這裡,可是很遺憾,他們都失敗了!存在就是理由,這就是天上人間。我奉勸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不要再來這裡惹是生非了,否則我包管誰都不可能救得了你!”
清揚哈哈笑了,朝着僞娘和陰柔男招了招手,與羅玉田勾肩搭背地朝着外面走了出去,邊走邊狂妄地大笑道:“從今天起,我要整個上海記住陳清揚這個名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