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揚昨晚憑藉波能做誘餌引來成千上萬條游魚,奈何家那隻漁船着實太小,裝載量有限,只能揀上斤重的大閘蟹和斑鱖裝進船艙之。雖然多少有些無奈,不過對於陳清揚而言,這着實已經算是不小的豐收。
因爲太子河流經開原縣,這裡漁副產業極其達,日常消耗不掉的活魚多半都送往省城販賣,而開原縣憑藉漁業家致富的也就不在少數。
陳清揚雖然身強力壯,但是想要拎起兩百斤重的大尼龍袋,卻也着實吃力得緊。好在陳清揚釋放出一股磅礴的波能,在尼龍袋下扮演了托夫的角色,實際上真正承擔在陳清揚身上的重量不過十餘斤。
趕往城關鎮商貿市場的時候,正是十點露頭,這是魚蝦市場極其繁榮的黃金時段。陳清揚自然不會親自扮演販賣的角色,一則因爲自己沒有那個經歷,二則自己終究是個本科生自然不屑去做因三兩毛錢磨嘴皮的事情。
陳清揚找到一家海鮮店鋪,那慈祥的大叔見陳清揚揹着厚重的尼龍袋,心曉得生意上門,連忙伸手要接,陳清揚卻微微向後一退,問道:“大叔,彆着急,只要你出得了好價,貨一定賣給你!”
大叔笑了笑,指了指店鋪上方的匾額:“李記鮮貨”後面綴着一行小字,“二十年老店”。陳清揚對於李記鮮貨自然有所瞭解,當年父親捕魚後多半都是賣到這裡。
“大閘蟹現在的行情如何?”陳清揚笑問道。
大叔臉上笑意更濃:“我這的批價二十五,收貨價二十三,童叟無欺,信不過的話可以四處打聽打聽。”
“不用,這個價格確實很公道,一百二十斤,請上稱。”
大叔嘴角的笑意頓時變得僵硬,愣在當場:“一百二十斤?你開什麼玩笑?”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陳清揚瘦弱的身板所能肩負起的頂多也就是數十斤重的鮮貨,當他聽聞這個尼龍袋裡裝有上百斤重的大閘蟹,怎能不疑心重重。然而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頭。
只見陳清揚從肩上放下那碩大的尼龍袋,那其竟然有兩個包裹,這一百二十斤的大閘蟹只是其之一。
大叔帶着疑慮的心思仔細稱了三遍這才確信眼前的少年沒有開玩笑,確確實實是一百二十斤重。大叔並未着急付錢,將螃蟹倒進巨大的水池後,笑道:“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這麼多的勞什子,你是咋上手的?”
他的疑慮並非多此一舉,大閘蟹的產量並不多,此時又是漲潮的時候,多數螃蟹都已經被衝散,除非固定的漁場,想要一下子供應上百斤重的大閘蟹,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叔,你儘管放心,絕對不是偷強扒拿得來的,要說只能是我運氣好,趕上一家漁場的大閘蟹破,我在下游揀了點小便宜。”
大叔哈哈大笑,除了感嘆這孩子運氣真好,倒也無可奈何。原本是兩千七百六,大叔硬是給了兩千八,“小兄弟,我姓李,李興。做這行二十年了,以後還有這麼好的運氣,這麼好的貨,一定要送到我這,放心價格絕對好商議。”
陳清揚笑着接過錢,隨後望了望四周,將二十八張老頭人踹入懷後,神秘地問道:“李叔是老行家,對斑鱖有研究沒?”
“斑鱖哦,那勞什子屬於名不見經傳的玩意!你看看我的名片夾,裡面數十個藥販子在我這留了聯繫方式,想要高價收購,不過這東西鬼靈得很,尋常遇到便是福分,想抓幾條不太現實。除了撒大,否則是別想!那玩意多數被大漁場包攬了,我這還真沒有。怎麼,小兄弟想要弄幾條玩玩?”
陳清揚緩緩搖頭:“不是買,是賣!就是不知道李叔能否吃得下,能否開得起這個價。”
李叔看着陳清揚的眼神愈地灼熱下來,直覺告訴李興,這個年輕人絕非池之物,將來總有那麼一天會羽化成龍。李興慎重地說:“多少?”
“同樣是一百二十斤!”
即便李興見慣了大場面,此時也不由得一愣:“啥,一百二十斤!小兄弟,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知道那麼一點,一兩萬吧!李叔有興趣嗎?”
李興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這玩意扎手得緊,太耗錢。這條街,我的店鋪無論是門面還是信譽都是數一數二的,但即便如此我膽敢保證想要在這裡一天賣上五斤都很困難。這玩意需要識貨的人才行!”
見縣城最大的漁業龍頭都吃不下這批貨,陳清揚心難免有些失落:“您手裡不是有那些藥販子的名片嗎?出給他們呢?”
“他們?嘿嘿,他們是幹什麼吃的?那可都是真正的人精,這些人拿到貨後會想辦法和藥廠聯繫,你覺得他們從鑽的空子會少嗎?這並非是個好主意!”
陳清揚哦了一聲:“李叔能否告訴我現在斑鱖的行情?”
“少量的話,在我們開原縣城也就是一百五一斤,到了省城是兩百出頭,賣給藥販子能高點兩百二三的樣子,到藥廠的話,嘿嘿,無可估量。不過三四百塊一斤還是正常的!”
陳清揚張大了嘴巴:“倘若此話當真,那這批斑鱖不是值個四五萬?”
李興呵呵點了點頭,不過並未正面回答。
“那李叔和藥廠有這方面的業務聯繫嗎?”
“沒有,那至少也要到省城的魚販那兒才行,我們縣城太小,不瞞你說,這種貨我真正收過的也就三五回,並且也只是那麼三五條。像這一百來斤的,還是頭一遭兒。”
陳清揚無奈苦笑:“如此就麻煩了,這玩意太扎手,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吧!李叔,以後一定多多出給你一些大閘蟹。”
見陳清揚轉身便走,李興連忙說道:“小兄弟,你急啥,這事情也並非不是沒有辦法,想出手的話雖然難點,但是也不是不可。”
陳清揚見李興右手託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心早已跟明鏡似的,商人無利不起早,這一點陳清揚在前生便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李叔,你放心,事成之後我給你百分之五的提成,你看如何?”
百分之五不能算少了,只是做個間人便能混個三兩千塊,何樂而不爲呢!不過,接下來所生的場面不由得讓陳清揚目瞪口呆。
“你以爲我幫你,是爲了想要從牟取一份利潤?”李興淡淡問道。
陳清揚略微有些尷尬,有時候話一旦說開,反而失去了某種意蘊:“李叔,你可別誤會,我絕對沒有看低您的意思。只是想要聊表心意罷了,倘若你覺得有我的話有所冒昧,我正式向你賠罪!”
李興並未多說,只是微微搖頭:“你回去吧,這個忙我不幫了!”
“別呀,李叔你這是何必呢,和氣生財嘛!”
李興臉上再也難以見到一絲笑意:“我說了,這個忙我不幫了,也幫不得,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可以給你個號碼,你試着聯繫下,倘若不行,那便真的不成了。另外如果你以後有大閘蟹的話我還是可以收購的,畢竟我確實是商人。”
李興的話略微有些自嘲,這讓陳清揚的心甚是難過,他也未想到李興竟然是性情人,做起事來雷厲風行。
陳清揚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多說,當下微微苦笑接過一張紙條,將那條破舊的尼龍袋望肩膀上一扛,隨後消失在人流之。只是失落的陳清揚並未見到身後的李興突然回眸,衝着他撲哧笑了起來。他的眼神充滿了快意,絕非是商人本質的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