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摔落下的力道並非很沉,又是撞在了臀部上,因此就像是女人的手撫摸過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痛苦的地方。清揚也只是緩緩擡起了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對面站着一個長相十分俏媚的女生。月牙兒臉,臉蛋上潔白無瑕,身材高挑,約莫有一米七左右,此時站在陳清揚的跟前倒是十分般配的。
女生十分純清,一看就是大一的新生,此時臉頰已經是一片緋紅帶着一絲青澀的神色,細長的柳葉眉兒緊張地蹙成一團兒,這樣的一幕倒是完全勾勒起清揚當初的回憶。記憶的安藍在與自己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應該就是這種神情,沒錯的,那股單純而脫俗的氣質總是會在一個無形間深深吸引住一個人的心扉。
只是隨着時光的流逝,當年的種種早已消失不在,但是歲月或許可以洗滌盡那些滄桑的往事,使其成爲歷史,但是記憶卻終究在腦海銘刻着。清揚手握着那隻排球,微微出神,足足半分鐘之後,對面的女生怯怯地開口問詢道:“對不起,剛纔砸、砸到你了,我向你道歉,能麻煩你將排球還給我嗎?”
清揚哦了一聲,此時反應過來露出一絲微笑,“以後注意點,祝你快樂!”這一刻的陳清揚稍顯有些激動,他的臉上生出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而這一切對於程姍而言是完全讀不懂的,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
程姍靦腆一笑,輕輕點頭,接過排球后隨即便要離去,不過此時清揚卻突然心血來潮,說:“如果可以我能請你陪我坐一會兒,聊聊天嗎。大概也就是一刻鐘的時間,馬上我還要趕一趟飛機。可以嗎?”
程姍原本想要微微搖頭的,畢竟自己與他是完全陌生的男人,但這個時候她的一個玩伴已經趕到了程姍的跟前。那是一個身材相當不錯的女人,前凸後翹,纖纖細腰盈盈一握,臉上化着濃妝,尤其是眼袋處更是塗抹了大片的青黑,她的臉上掛着一抹不屑的張狂,坦白來說這個女人倘若不化妝的話未必不比現在更加動人心絃。但是她走的路線完全與程姍不同,前者是那種嬌柔諂媚冰雪純情型的,而她所走的則是那種狂野妖冶嫵媚動人的路線。
很難想象原本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此時竟然變成了極其要好的朋友,當程姍被人所欺負的時候,她便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爲其撐腰,可以說這一幕或許連她們兩個當事人都不清楚究竟是爲什麼。
這個妖冶的女人萬萬是沒有程姍那種嬌弱的,嘴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地走到程姍的跟前,一把將其護在身後,隨即用一種十分輕浮的語氣說道:“小子,混得不錯嘛!這身狗皮倒是值些錢,怎麼富二代呀?長得倒是也還不錯,想要泡我們家姍姍也並非是不可以,不過你小子總要有輛車開開吧?行了,你這種貨色老孃見得多啦,別他媽沒事閒着找事兒啊,該幹啥幹啥去。想要欺負我們家姍姍,你丫的還不夠格兒。”
清揚這時候並未生氣,一來是程姍的出現勾起了他心長久隱埋着的記憶,他之所以專程趕往廈門正是想要追尋當初那種感覺。而程姍剛好充當了這個媒介,這纔是他真正想要與其親近的原因,再者說陳清揚現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完全用不着對一個校花級的小女生另眼相加,她只是自己心的某一處影子,而不是現實的全部,這一點是必須要搞清楚的。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想要與她聊聊,就十幾分鐘的事情,很久很久沒來過這裡了,還記得當初自己在這裡讀書的時候所遇到的種種,只是想知道這裡現今的變化究竟有多大而已,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參加,剛好趕上了飯點,我請你們一起吃頓飯如何?”
“哎呦喂,小夥子,你莫非是吃錯了藥不成,連老孃你也想一起泡,還是想要我當你倆的電燈泡啊?廢話少說,球給我們,沒有人想要和你聊天,你這人也太沒趣了點,年紀不大倒是裝起了成熟,還很久沒來過這裡了,你今年有三十歲了沒?還有,想要泡妞這年頭得給自己整一輛好一點的行頭才行,難不成你就要帶着我和姍姍在這裡坐着陪你喝西北風?真是腦子有病!”
清揚哈哈笑了:“是啊,就是想要請你們陪我在這裡坐一會兒罷了,車這個東西其實沒有什麼意義的,對於我而言奧迪Q7和桑塔納幾乎沒什麼差別,當然非要說有的話,也只是差在舒適性和安全性上。不過很遺憾,我現在確實沒車,但我也只是想要和姍姍聊聊,就這麼簡單,我真的不是壞人!”
“得得,就這麼屁大點兒的功夫還姍姍姍姍地叫上了,姍姍是你叫的啊?廢話少說,沒時間,即便是有時間也不想和你這種人在一起聊,沒內涵,沒化,沒修養,最主要的是沒錢!”
清揚無奈苦笑,心微微一沉,漠然擡了擡頭看向遠處的天際,此時一朵濃雲正在漸漸消散,他長長地嘆息一聲,自嘲地搖了搖頭隨後便擡腳而去。
可能是因爲莫厲囡的話實在太傷人心,程姍的嘴角處生出一抹歉意,朝着陳清揚的背影說道:“你如果真的只是想要聊一會兒,那我便陪你好了,但是隻能一刻鐘的時間,下午我還有課呢!”
清揚轉身莞爾一笑,卻輕輕搖了搖頭,徑直而去。人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十分糾結的產物,當你擁有的時候,你會覺得他是無關緊要的,壓根不值一提,但是當你真正失去的時候,卻又會感嘆他的好。莫厲囡就是這種女人!
“你你,說你呢,給老孃定住,誰他媽給了你那麼大的權力,沒聽見我們家姍姍在叫你呢?給你臉不要臉,想要我們陪你聊天是吧,很好,但是這裡終究是太冷了,咱們去到南大廳怎麼樣?”
廈門大學大大小小的食堂有五六個之多,每一處的檔次和環境自然也不同,位處體育館南側的那家是西餐廳,無論是在消費還是檔次上都遠遠越其餘幾家,據說這裡是一個富豪創辦的,之所以搞得如此豪華原因就一個,討好自己的小情人。因爲幕後老闆實際是個女人,並且風情無限,而這裡也就成了那些富學生們經常去消費的地方。
陳清揚略微遲鈍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塊精光熠熠的鑲鑽限量版的手錶,剛剛想要拒絕,卻沒想到莫厲囡突然說道:“看吧,我就說是個窮貨,想要泡女人,卻連請人吃頓飯的錢都沒有,也好意思!”
是個男人聽了這話可以說沒有不動怒的,陳清揚同樣也是不能例外,無奈地搖了搖頭,當下嘆息一聲,隨後趕到了程姍的跟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程姍在莫厲囡的撕扯之下終於還是去了南大廳,她也只是想要陪着陳清揚聊聊,他斯,不是很愛說話,但是修養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尤其是他的穿着打扮透露出一絲沉穩的氣息,當然還有更主要的一點終究是自己犯錯在先,無論如何這時候也不可能直截了當地拒絕人家。
清揚三人落座之後,程姍十分靜而緊張地坐在清揚的正對面,跟着臉,雙手在輕輕地擺弄着自己的運動衫,不過隨着她手掌偶爾劃過,倒是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那胸前的一對飽滿早已裂開一道弧線,甚至能看到一抹淡淡的雪白。
清揚假裝無聊,喝了一口白開水,說道:“請問姍姍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哦,我叫程姍,這位是我的死黨莫厲囡。她平時大大咧咧慣了,說話可能不是十分聽,你不要見怪纔是。其實她人很好的,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兒!”
清揚微笑着點了點頭,原本無可厚非的事情,他確確實實也沒有怪罪過程姍,只是沒想到這丫頭卻突然喋喋不休了起來,“姍姍,你現在可是胳膊肘兒往外撇呢!什麼叫我說話不聽,是他這個人齷齪好吧!懶得和你說那麼多,我來叫東西吃。”
莫厲囡之所以會將陳清揚拉到這裡來,實際上就是爲了狠狠地宰他一頓而以,此時拿到菜單徑直翻到後面的大餐系列,對服務生叫道:“諾曼底燴海鮮、凡西田雞腿,意大利白松露,金絲燕窩,四頭極品海蔘、一瓶98年份的波爾紅酒,另外再上二十套精品自助。好了,暫時就這些吧!”
應該說莫厲囡話音落地之後,餐廳裡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完完全全地呆立當場!不過相比較西餐廳裡此時如火如荼的較量,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場上正在踢球的兩支隊伍已經停了下來,二十來號人皆是朝着陳清揚投來了憤怒的眼神。一人將腳下的皮球猛地踢飛,怒吼道:“孃的小婊子,我大哥請你這倆騷娘們無數次了,愣是連個迴音都沒有,這倒好那廝只是三言兩語就把你們給領走了。讓你他媽裝純是吧,好,老子就他孃的陰死你們!”
說話間,這廝嘿嘿一聲冷笑,抓起仍在球場邊的衣服帶着手下浩浩湯湯地找那個傳說的大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