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堂眼閃過一絲晶瑩,不過只是瞬間隨即又恢復先前那般冷漠:“錢可以難倒你,但是不會難住我。誰敢欺負大伯,惹他不高興,我就殺誰!”
對於固執的陳清堂,清揚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晌才嗤之以鼻道:“死神呢?難到你能連死神一起殺了?我不希望你總是活在打打殺殺之。你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要讓別人束縛住你的腳步,你應該能清楚我的意思。”
“可是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沒有大伯就沒今天的我,做人要有良心,我不想自己成爲行屍走肉。沒有人可以欺負你,誰都不可以!”
“如果你認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用武力解決,那就當我什麼也未說過。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爲自己爲別人都不要再去做傻事,沒有意義懂嗎?”
陳清堂不再深究這個問題,話鋒一轉:“這次去四川我陪你,一個人太危險!”
清揚出乎意料地搖頭:“不用了,我只是去執行公務,不會有什麼危險。有張濤在,出不了什麼情況,相反你人高馬大太過扎眼,去了反而害事。另外你在家我也放心,很明顯樑富強和歐陽麗娟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勾當。這次我走之後難保樑富強會不給我惹是生非,倘若你我都走,絕對沒人能震得住這廝,到時候將會給我帶來很大麻煩。”
陳清堂晃了晃腦袋,疑惑問:“此話當真?”
“打小我騙過你幾次?”
陳清堂那副看似永遠被當做木雞的腦袋憨憨一點,當下不再多說。
一輛老式吉普急朝西南方向奔馳而去,一路引來漫天塵土。風沙過處,宛若烏雲密佈,不知惹來多少路人的謾罵。
陳清揚前往四川一事,除卻陳清堂與張濤外再也無人得知,楊軍正現今不知究竟站在哪個方位,陳清揚此時自然不會再將其當做是忘年交來看待。甚至陳清揚現今一度爲自己當時的誠懇感到幼稚。
張濤車技不錯,外加這是一部改裝過的越野,車飛快,兩人經過十餘個小時的顛簸便趕到了四川境內。
此時正是次日午時,因爲四川是盆地地形再加上兩人東北出身,初來乍到甚覺悶熱。陳清揚還好。只是將長衫往上擼了擼,而張濤此時儼然**着雙臂,只穿着一件乳白色背心。因爲急奔馳,窗外大風漫灌車內,不過這風力雖猛,卻夾帶着一股熱浪,沿着皮膚一掃而過留下一絲絲灼熱之感。
“這什麼鬼天氣,我這輩子還沒這麼熱過。這地方是他媽人呆的嗎!”
陳清揚聽聞張濤的氣急敗壞後,不由感到好笑:“怎麼,就這點苦頭都吃不消?看來你是應該多到基層體驗下老百姓的生估了!人就要多走走才行,老是在辦公室待着也沒意思。濤子我的意見你贊同吧?”
張濤如何能聽不出陳清揚的話外之音,自己這次是偷雞不成折把米,有苦說不出,當下只好訕訕回道:“哪能呢,我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人,我只是在想您堂堂局長之身來這裡會不會太辛苦了些。對了陳局,我們現在該往哪走?”
“王崇的話不可全信,但是也不能完全不信,我估計他所說的前半部分未必是假的,但是後面所謂的關於歐陽麗娟的身份多少有點牽強附會的感覺。他似乎是故意想要將我帶到某個誤區。但是你注意到沒,他卻留給了我一個致命的把柄,一個吸毒的女人在爽過之後可能會說出這種邏輯思維極強的話嗎?即便有這個可能,但是從始至終,歐陽麗娟所表現出的都是城府極深的模樣,可是話說回來,一個城府頗深的女人,一個一心想要爭奪家產的女人會輕易染上毒品嗎,會在明知自己會毒後失言的情況下去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吸毒嗎?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張濤眨了眨眼,臉上閃過一絲亮光笑道:“陳局,我現一件有關於你的秘密,你每次在作出某種論斷的時候都特別帥,尤其是你循環漸進地推理更是引人入勝,我現了一件事,我似乎愛上你了!
對於這個論斷陳清揚幾乎要狂噴。他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擅長拍馬屁的張濤竟然好這口。陳清揚心生出一絲惡寒,看也未看張濤一眼,淡然說道:“安心開你的車吧!以後這種屁話少他媽說出來,也不怕噁心死個人!”
張濤笑了笑,“安心開車沒問題,可是您得給我一個目的地吧?”
“平昌縣公安局,我們去會會那個刑警大隊隊長蔡雄!”
平昌縣與開原縣一樣,在九十年代期見不到絲毫的繁華氣息,街道魚龍混雜,行人衆多,主要的交通工具依舊是自行車,當年甚是耀眼的夏利幾乎難得一見。
公安局設有專門的招待所,看門的是個老大爺,六十出頭的年紀,陳清揚敲了敲門,禮貌道:“找下你們刑警隊的蔡雄隊長。”
那人聽陳清揚口音不是本地人,懶懶散散地道:“找蔡隊長的多了去了,哪一個想見都能見到,哪還得了?你們是幹啥子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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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揚不禁氣結,還沒見過這麼蠻橫的門衛:“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在其職,卻不謀其事!”
“哎呦,說話還挺衝的呢!知道我誰不?你們要找的蔡雄是我兒子,我是他親爹!求我兒子辦事就得先過我這關。”
陳清揚一愣,這老頭兒倒是心黑無比,公然在公安局大門口做起了強買強賣的買賣,所謂的過他這關,言下之意莫過於給些好處費了。陳清揚涉世不深,實在不願花這個冤枉錢,再者說他現在老父有病本身正在爲錢犯愁,讓他花錢無異於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張濤見雙方就要鬧僵,上前笑道:“大爺,不好意思,我們領導脾氣大,您多海涵。我們和蔡隊長是一個系統的,都是警察。這位是我們開原縣公安局的陳局。和您兒子關係很鐵,這次來是共同辦案的。您看,我們大老遠地趕來,風塵僕僕地也沒能給您捎上一壺好酒,這點小錢您姑且拿着,權當給您買包煙抽。”
那老頭兒見張濤很是上道,心也不由得樂開了花,兩百塊可足夠自己買兩條好煙抽抽了。老頭兒左右瞅瞅,見四下無人一把將錢裝進了口袋裡,不耐煩地道:“蔡雄到重慶辦案去了,剛走沒多大會,你們如果開車快點的話興許能趕上。”
平昌縣與重慶相隔不到百十公里,開車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車程。張濤以前倒是去過重慶,不過這平昌縣公安局和重慶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啊,王崇跑去重慶做啥?
“大爺,蔡雄去辦什麼案子呦?我們是真有急事兒,您就給透個底兒吧!”說着張濤再次遞上了一張綠油油的票子。
“行了,我看小夥子還是蠻誠懇的,就和你明說了吧!半個小時前,重慶一家銀行被搶了,現在逃犯正在和警方人員僵持着。重慶向周邊縣城請求支援,現在四周縣城的特警都去了。你們到了重慶隨便一打聽準能找得到人。
張濤還要再問,陳清揚一把拉住他的肩膀,說道:“廢話少說,趕緊上車!真孃的來得早不如來的巧,這時候碰到這事兒。”
張濤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陳局,您不會這事兒也插一缸子吧?”
陳清揚突然一聲嘆息,“我這個人相信直覺,直覺告訴我這次搶劫案將會使得我們得到所想要的一切!那你說,我們是去還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