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陳清揚不禁微微有些措手不及。多年來,陳清揚所接受的一直是傳統教育,無外乎樂於助人、尊老愛幼之類的思想。而眼前突然出現大打出手的場面,着實讓他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樑靈兒反應敏捷,見石水被人打後連忙上前將石水向後扯了扯,冷冷問道:“你們怎麼光天化日之下隨意打人,也太目無法紀了些吧?”
滿臉橫肉的公子哥不屑地看了一眼樑靈兒,傲然說道:“隨意打人?老子今天就他媽地打了!你們能奈我何?說句裝大的話,在這泉水鎮,我想要打誰就他媽打誰,哪個敢在爺跟前吆三喝四?一個小娘們兒,細皮嫩肉地莫非還要稱霸王嗎?”
“你混蛋!你們這種混混就是該死,總是仗勢欺人,我告訴你們趕緊離開,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哎呦喂,感情哥哥是被你嚇大的?小娘們兒,老子今天就他媽不滾,老子就要在這個包間吃飯!識相的就趕緊滾,否則別說我張君明欺負老弱病殘!”
樑靈兒自小嬌生慣養,何時受過這種辱罵,當下小臉漲得通紅,牙關打顫着問道:“你說誰老弱病殘?狗仗人勢的東西!”
就在張君明剛要大聲嘶吼的時候,一位身着T恤的年人挺着大肚子趕了過來。“哎呀,原來是張公子到了,真是怠慢,我剛剛到廚房去了趟,照顧不周、照顧不周!”
張君明淡淡擺了擺手:“朱老闆,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今天我家老爺子來了貴客,省城的崔公子!老爺子說了,要到你們好再來酒樓擺一桌最名貴的酒席招待這位崔公子,不過貌似這裡不歡迎我們!”張君明說完,嘿嘿一聲冷笑,隨後作勢便要轉身離開。
張君明這一走,頓時讓朱老闆急了個半死,當下連忙掏出一支“555”牌高檔香菸,伸手遞到張君明跟前,賠笑道:“當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貴客!請張公子放心,我好再來酒樓的大門永遠向您和張鎮長敞開。實在抱歉,這裡生了什麼事情我還不太清楚,張公子有何不滿不妨直說。”
張君明耀武揚威地笑了笑,隨後向陳清揚四人努了努嘴:“瞧見這幾位鄉巴佬沒?鄉下人來吃飯非要挑包間坐,這不是估計和我張君明找茬嘛!朱老闆是明白人,總不會讓老爺子的貴客坐在大廳用餐吧?”
朱老闆笑臉稍微一滯,開酒樓的沒有人不希望生意興旺,對於九十年代的生意人他們雖然同樣圓滑,但是卻秉承童叟無欺的觀念。堂堂一個大酒店,如果肆意將客人趕走,這對於名聲無疑有着巨大的損害。對於朱老闆而言,自然不會做這種蠢事。但眼前這個鎮長兒子同樣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在兩人之間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
在張君明的意識裡,自己有個有權有勢的老爹,選擇自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朱老闆卻又打着另外的算盤。陳清揚雖然穿着不甚光鮮,不過看他一臉老成與堅毅的神情也不難看出,這是個狠角兒!尤其是樑靈兒與黃蔚二人,更是身着一身名牌貨,試想能在這好再來坐上包間的客人,又有幾個是真正的窮鬼?
朱老闆訕訕一笑,轉頭與最尤爲出衆的樑靈兒商議道:“這位檐下,有時候真的不能不低頭,所以還希望您能原諒則個。麻煩您四人移架到大廳,這頓酒席算是我給四位朋友謝罪了。您看如何?”
樑靈兒畢竟天真善良,見朱老闆夾在當難以做人,當下心一軟便要答應,不過張君明卻在此時陰笑道:“窮鬼們,還不直接答應了!我就說嘛,這個世界無非就是金錢社會,只要有錢絕對能使磨推鬼!鄉巴佬,趕緊答應了吧!”
瞬間,陳清揚瞪大了眼睛,他雖然人窮,但是志氣卻不短。這一桌酒菜少說也要兩百出頭,不過在陳清揚的意識,錢乃是身外之物,人活着就是爲了爭一口氣,倘若爲了區區兩百塊就毫無保留地出賣了自己的人格。那無疑是最最低賤的事情!
“放屁!什麼狗屁張公子,李公子的!少在老子跟前玩這一套,我告訴你姓張的,收起來你自以爲是的一套!錢,老子有的是,想要我們讓座,那是沒門兒!”
張君明看在樑靈兒長相清純漂亮的份上纔會保持了三分理性,不過對於眼前比自己還要囂張的陳清揚,他自然不會保留分毫。只見他上前猛地一把死死抓住陳清揚的肩膀,腿腕一擡就要來個提膝。
陳清揚不知是否是被酒勁兒頂的,當下心火冒三丈竟是冷冷一哼,上身向外一縮,腹部回收,待到躲過對方一擊後,手臂猛然使力,向上猛地一擡頓時來了一記漂亮的過肩摔!
咣鐺一聲,張君明後背重重砸在地板上,他一聲哀嚎,隨後向身旁幾名小混混吼道:“還不他媽地上,等你爺爺被打死呢!”
幾名混混見老大受打,當下連忙摩拳擦掌就要上前教訓陳清揚。後者擰了擰鼻子,哼了一聲,額頭一擡,壓根就不曾搭理對方。
陳清揚只覺得左邊腦門突然生風,當下連忙向右一偏,左腿猛然力,看也不看對方,擡腿便是一腳狠狠踢在那人小腹之。這一次陳清揚並未再給對方絲毫機會,腳下如同生風一般,整個人霍然衝到兩人跟前。一雙大手狠狠地罩住兩人的腦袋,相互一搓,砰地一聲,兩人的腦袋竟是瞬間來了次親密接觸。
兩名混混腦袋受到猛烈撞擊,頓時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陳清揚短短一分鐘之內行雲流水般地解決兩人,此時整個人的身份猛然擡升,大家對於這個身着藍布襯衫的少年再也不敢輕視分毫!
朱老闆着實未曾想想到這個年輕人脾氣如此火爆,當下急得連連搓手,團團轉着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哎呀,快快住手,你們打了鎮長的公子,恐怕要危在旦夕啊!張公子可不是善罷甘休的人!”
陳清揚不屑地笑了笑:“善罷甘休?我還不與他善罷甘休呢!朱老闆我告訴你,這一次打了他,算他倒黴!但是,你記住,這還不算完,以後我見到這個張公子一次我打一次!鄉下人怎麼了?鄉下人天生就比城裡人低賤一等?再說,他也不過是鎮子裡的小混混,離那城裡人也還差着十萬八千里呢!”
張君明被摔得並不是很嚴重,原本躺在地上只不過是爲了做做模樣,企圖狠狠地敲上一筆罷了!不過當他見自己的手下如此不爭氣的時候,心不由得變得勃然大怒,當下也不在地上大聲呻吟,一屁股坐了起來,指着陳清揚的鼻子喝罵道:“好你個鄉巴佬,你他媽敢打我,你給我等着!我他媽不讓你在裡面關上個十年八載的,我就不姓張!”
見張君明轉身便走,顯然是要去搬救兵,樑靈兒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着急,相反爲陳清揚鼓起掌來!
一直以來陳清揚在樑靈兒的眼就像是偶像一般,他成績優秀,在泉水學始終數一數二。更主要的是他品行奇佳,在老師家長的眼絕對算稱得上是乖孩子!
很小的時候,陳清揚在樑靈兒心的形象便是高大威武的存在,當然僅僅只是高大,與巨大無匹倒是還有着一定的距離!不過陳清揚這一次的表現倒是完全出乎樑靈兒的意料,她還真未曾想到陳清揚竟然也會有衝動的時候,也會有一怒爲紅顏的事情生在他的身上!
當然,在靈兒的心,陳清揚之所以會突然變得近乎於殘暴完全是因爲自己的緣故!這怎能不讓一直對陳清揚深有好感的靈兒芳心竊喜不已。
“好啊!好啊!揚子打得好!對於這種欺軟怕硬的主兒就應該狠狠地教訓!這種人,天生就是狐假虎威的小崽子,不狠狠地治一治,還當真以爲自己是霸王龍了!”
尚未走遠的張君明氣得牙癢癢,但是卻又對眼前這幾人無可奈何,任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竟然這麼能打。還沒怎麼過招就已經將自己打倒在地,看來莊稼人農活幹多了,力氣就是大得緊!要不以後自己也弄兩畝地種種?
哎呀,我他媽想啥呢!我乃是堂堂鎮長的兒子,怎麼能去做那麼低賤的活兒。莊稼人有力氣,會幾招莊家把式是吧?我他媽到底要看看是你拳頭硬,還是我的槍子兒硬!想到不大會兒自己即將搬來救兵,而那個剛纔還耀武揚威的愣頭青即將對自己俯稱臣,張君明不由得喜上眉梢。
那份得意洋洋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噁心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