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所說漢語明顯有些生硬,身材奇瘦無比,短袖上青筋突兀,一條條血管彰顯其,神情冷漠,雙眼緊緊盯住羅九泉,有着濃濃的挑釁意味。
羅九泉淡然一笑:“那都是當年道上朋友起的綽號,不值一提。我已不問道上之事多年,你們如此氣勢沖沖想要怎樣也與我無關。食人俸祿忠人於事,希望多多包涵。”
那人冷笑一聲,“羅兄當真是謙虛之極,五六年前我在越南的時候你的大名就已經如雷貫耳,現今又何須如此低調。莫非連與鄙人切磋的顏面都不肯給?”
“我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已經有妻室兒女,不想再廝混下去。如果兄弟賞臉,那就坐下喝一杯,至於其他還是勉爲其難了吧!”
那精瘦漢子猛然上前走了一步,步伐奇大無比,身形異常凌厲,腳下步伐交錯之間便已經趕到羅九泉跟前,不過他並非是上前生事,相反深深一個鞠躬道:“當年我打敗家師的時候,家師曾經提及原武術博大精深,能人輩出,尤以原八大尖刀爲。江老爺子門下的鋒芒畢露金卓越,一劍封喉白川息。勾魂銷魄桂一虐,魅影無雙顏如玉。錢老爺子門下的塞北羅剎下九泉,江南毒蠍一支筆。另有兩位高人分別是行雲流水步如風,一氣呵成邢軒轅。這八人皆是原頂尖的所在,羅兄何須謙讓?”
羅九泉不愧爲成名多年的人物,無論是心境還是城府都遠遠乎常人,羅九泉呵呵乾笑一聲:“過去的羅剎死了,現在的羅九泉只是一個一心想要老婆孩子幸福的人。如果你要拼酒我願意一陪到底,倘若說動刀子,那還是免了吧!”
對面之人哼了一聲,臉色略顯鐵青:“敝姓吳,單字琛!今日得遇當世高人羅九泉,實在是三生有幸!實話實說,您是我少年時候的偶像,一度是我的精神支柱,能向您討教,那是我的榮幸!“
羅九泉的臉頰略微一陣顫抖,只是瞬間便強自冷靜了下來,淡然說道:“你是無塵公子?申老爺子的傳人?”
吳琛淡淡點頭,算是承認了羅九泉的問話。吳琛功力深厚,這一點羅九泉早早便已經看出,否則換做旁人以當年塞北羅剎的性格,哪裡會與其這般廢話。羅九泉現今一心想要過正常人的日子,帶着一幫手下在這裡看場子,一年賺個三二十萬,在當時也算是級金領的人物。不過,羅九泉雖然遠離沙場,但是內心嗜血的魔性依舊未曾有半點減少。申在原的名號羅九泉是聽說過的,畢竟申在原是在越南一手遮天的人物。
申在原成名頗早,在此人身上有着很多傳說,至於武功修爲和所修行的心法練到怎麼個程度,羅九泉並不知曉,但是決計不會差到哪去,恐怕和江天之間也只是一線之差。然而眼前這個精瘦的男人卻聲稱打敗自己的師傅,那此人的功力到了怎樣的程度?
羅九泉的心臟不禁撲騰撲騰狂跳了起來,一種不好的徵兆正在沿着自己的腦海緩緩襲來,這讓自己壓根就無法適從。而就在羅九泉思考着其的利害關係的時候,吳琛嘿嘿笑道:“羅先生,我今日本意並非是想要和你決一死戰,但是既然在此得遇高人怎能不討教一二。今日算是一次碰面,我敬您三分,下次你我倘若再偶然相遇。呵呵,到時候定然要讓您指點一番。”
羅九泉只是淡淡點頭,並未多做他想,畢竟只要自己不出手,這吳琛也不至於拼了死命向自己下死手不是?
光頭佬顯然對吳琛的言辭很是不滿,不過並未流露出一絲造次,只是疑問道:“吳先生,那我這傷?”
“給羅先生一個面子,這裡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去處,有事我們屋外談!”說完吳琛朝着羅九泉淡然一笑,隨後帶着這幫手持砍刀的混混走了出去。
羅九泉見事端平息,也不禁爲之鬆了一口長氣,淡淡看了一眼眼前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小年輕,一聲嘆息,說道:“你們啊你們,好好的書不讀非要去招惹這羣混混作甚!今晚,你們好自爲之吧!向華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必要的情況下可以考慮警方的保護。”
付明堂雖然長相娘們了點,爲人處事方面倒是老奸巨猾,伸出那雙保養得極好的手掌朝着羅九泉伸了過去,笑道:“多謝羅哥的出頭,這份恩情我會謹記的。羅哥放心,擺平這點小事的手腕我還是有的。”
羅九泉並未與付明堂握手,只是淡淡嗯了一聲,看了一眼令人驚豔到窒息的景碧瓊,隨後轉身走了。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那個男人不好色,更沒有那個男人能對絕世美女表現出波瀾不驚的心境。當然,在這個男人性功能沒有障礙的前提之下。
塞北羅剎,這匹脫繮的野馬雖然寶刀未老,但是已經有人牽住其脖子上的繮繩。想要再像當年一夜之間將兩個久戰沙場的小妮子搞到癱軟的程度不是不可能,只是少了那份心思罷了。他會經常留意各種類型的美女,但是決計不會再隨意上前搭訕。羅九泉一聲嘆息,這麼漂亮的女人倘若真給向華那幫人給玷污了,確實讓人扼腕嘆息!
羅九泉帶領一干保安走後,場面頓時顯得有些沉悶,付明堂走到景碧瓊的跟前,輕聲道:“碧瓊放心吧,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景碧瓊似乎並不領情,依舊我行我素,猛然朝着付明堂吼道:“沒出息的男人,竟然讓我被人這般欺負!你他媽也叫男人,要你這種男人有個屁用!”
付明堂臉色陰沉,並未多說,只是掏出懷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王叔叔你好,我是付明堂。我在重慶這邊遇到點麻煩。嗯,在一家叫天上人間的酒吧裡。好的,我等你!謝謝。”
掛斷電話後,付明堂並未着急走人,而是在酒桌前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紅酒,極度壓抑的付明堂一飲而盡之後,冷冷說道:“統統該死!”這個統統究竟是指的誰,光頭佬向華和那個自稱叫吳琛的男人,還是包括不肯與他握手的羅九泉,更或是向來不肯正眼瞧自己一眼的景碧瓊,這就不曾知曉了。
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鑽石人間的玻璃窗外,一羣人晃着手的刀片不時地敲打着碩大的玻璃窗。剛好付明堂這桌是靠着窗戶跟前的,透明狀的玻璃可以輕易看到窗外的風景,當然窗外的人也同樣可以看到自己。
那羣人紛紛晃動着手上的鋼刀,不停地做着砍殺的衝動,一個個臉上閃爍着不屑的神情,尤其是嘴上更是極盡侮辱謾罵的言辭。付明堂並未理會此人,待到一瓶紅酒飲盡,看了看時間覺得自己的援兵就要趕來的時候,這才晃晃悠悠地帶着衆人走了出去。
然而,付明堂卻不知道,原本想要風光一把的自己,卻因爲一場莫名的堵車差點沒讓自己的小命落在這裡。多虧了那個神一樣的男人救了自己,但是付明堂向來不是一個感恩的人,即便是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如此!只因爲他和她之間那個平凡之極的擁抱,付明堂最終選擇了一條極端路線,朝着自己的恩人痛下殺手!
也正是因爲這一條極端的路線,使得付明堂家族三代經營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