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聲脆響,孟哲後背的骨頭都被踩斷了一根。
他痛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涕泗橫流,一張臉都扭曲起來。
姬瑤光看着這一幕,滿臉都是錯愕之色。
連她都沒有想到,林飛出手會這麼幹脆狠辣。儘管心裡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但依舊感覺到了不安。
畢竟孟哲是宋浩的人,這般對付他就等同於打宋浩的臉。現如今宋浩近乎掌握姬家的生殺大權,得罪了他姬家又該如何自處?
不等姬瑤光開口勸說,林飛便開口道:“撿,還是不撿?”
孟哲徹底被打怕了,痛哭流涕地哀嚎道:“撿,我撿!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林飛這才漠然地收手,甚至懶得多看孟哲一眼。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隻螻蟻,如何處置、甚至於殺與不殺,都只不過是隨心而爲的一件小事。
孟哲撿起請帖,艱難地站起身來,雙手顫抖着遞給姬瑤光。
他的內心是崩潰的,極度想要扯着嗓子罵娘,宣泄心中的憤怒和不甘。
“這他媽什麼保鏢,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知道姬家都不敢得罪我嗎,憑什麼還敢對我動手?”
“你是豬嗎,就不怕老子事後報復整死你?!”
當然,這樣的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着實沒膽量再招惹林飛了。
在孟哲看來,林飛全然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姬瑤光收下請帖後,看着孟哲的慘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終究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人都已經得罪了,再假裝關心或者說些寬慰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孟哲完成宋浩交給他的任務後,簡直一刻也不敢耽擱,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快點逃!離林飛這個愣頭青戰鬥暴龍獸遠點,越遠越好!
他低着頭,目光中閃過陰狠的怨毒之色,一瘸一拐地狼狽回到車上。
前座的司機嚇得不輕,怎麼也想不明白,孟哲去送個請帖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林飛,你踏馬給老子等着!”
“我要你死!”孟哲心裡憤怒地吼叫着,神色猙獰扭曲,緊咬着牙關,齒縫中甚至有絲絲鮮血滲出。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孟哲現在的表情比恐怖片裡的BT殺人犯還要嚇人,更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和孟哲苦大仇深的模樣截然不同,林飛風輕雲淡,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看了眼請帖上的時間和地點。
宋浩肯定從青立雪那裡拿到了不少請帖,但只送出一張,意思也就很明顯了——他只想姬瑤光一個人參加,不能帶任何人陪同。
姬瑤光神色複雜地看了林飛一眼,有心想說說他對孟哲的態度可能會害了姬家,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啊,林飛幫了姬家這麼多大忙,甚至救了自己和爺爺一命,卻什麼也不索取。
他不欠姬傢什麼,反而是姬家欠他太多。
自己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指責他呢?
姬瑤光終究是苦笑着嘆息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
夜色如墨。
夢魘站在遠處高樓之上,用高倍夜視望遠鏡觀察着姬家別墅。
他的兩縷鬢髮以及飄逸的兜帽披風,都在夜風中獵獵飛揚。
“那個拳風帶動滿庭落葉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境界呢?”夢魘低聲呢喃着,還在思考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只憑先前的初步觀察,他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
而作爲一個最謹慎而有耐心的殺手,夢魘願意花時間去弄清這個問題。假設這個女人是宗師境界,那自己貿然行動就等同於找死。
儘管這種可能性極小,但萬一呢?
夢魘從不把性命交給運氣,這也是他能活到今天的主要原因。
他放下望遠鏡,皺起了如女人一般秀氣的眉頭,覺得這樣觀察是得不出結論的。
很快,夢魘便露出了笑容:“不如驅虎吞狼,讓人試探一下。”
想到這裡,夢魘拿出了手機,給黑玫瑰打過去電話:“導師,需要你幫個小忙。”
黑玫瑰冷笑一聲,質問道:“夢魘,你回來半點動作都沒有,還有臉找我幫忙?”
夢魘輕輕嘆息了一聲,玩味地說道:“導師啊,你就是過於自大,連目標的保護力度都沒調查清楚,纔會派出兩夥殺手白白送命。對自己人有信心是一件好事,小覷他人可是大忌呢。”
黑玫瑰胸口一窒,咬牙道:“夢魘,你是在嘲笑我?”
夢魘滿臉訝色:“怎麼敢呢?你可是我親愛的導師啊,我尊敬您都來不及。”
黑玫瑰實在受不了他不着調的話語了,冷笑道:“有話直說,想讓我幫什麼忙!”
夢魘嘆息一聲,無奈道:“導師,你還真是不解風情。”
“那我就直說了,聽說白家的武癡,白戰和你關係挺好的?”
黑玫瑰心頭一跳,寒聲質問道:“夢魘,你在胡說些什麼?!”
夢魘不以爲然地一笑,調侃道:“哎呀,你看我真不小心,戳穿了導師和白戰的地下戀情。真可怕啊,導師不會要殺我滅口吧?”
黑玫瑰深吸了一口氣,眸中滿是對夢魘的深深忌憚。
她自以爲將這段婚外情保持得很神秘,沒想到竟然被夢魘洞悉了個一清二楚。
夢魘俯瞰着這座城市繁華的夜景,大有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您說,如果您的丈夫曼陀羅得知這個消息,作爲暗夜組織最高掌權人,他會怎麼對付你們二位?”
“夢魘,”黑玫瑰語氣中滿是怒意,“你在威脅我?”
“怎麼會?”夢魘滿臉驚訝,“我是在提醒親愛的導師,有些事情要做得更周密纔是啊。我擔心二位被凌遲處死,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千刀萬剮呢。”
黑玫瑰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終究是咬牙道:“你想要我幫你什麼?”
夢魘微微眯起眼睛,輕聲道:“我想要白戰出手,幫我試探一下那個叫吳墨靈的女人。”
“反正他是個武癡,這在蓉城都不是什麼秘密。以切磋比武爲理由,正大光明的對決不成問題。就算你的寶貝情郎不敵,也斷然不會送命。”
黑玫瑰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譏諷道:“白戰煉體後期,宗師以下罕逢敵手,他會輸?”
夢魘搖了搖頭,直接掐斷了電話。
“蠢女人,早晚死在自大上。”他低聲自語,隨後腦海中蹦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什麼人,能夠教出吳墨靈這般神秘的高手?
“不會是某個宗師老怪物,花了十幾二十年教出來的得意弟子吧?”
夢魘暗自猜測着,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某人只是信手提點了吳墨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