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呢?”
馬義突然出在她們身後。路雲迅速收回腳,瞬間由暴戾女變身淑女,她回頭答道:“沒啥事,你還記得都蔓這個人嗎?”
都蔓?
馬義腦海裡一下就跳出這個曾經非常熟悉的名字,但他差點都把她給忘了,當初他可是曾經想找她算帳的。“她怎麼了?又不安份了?”
“恰好相反,米莉莉意外得到一個消息,說她已經走了。”路雲答道。
馬義頓時非常遺憾,“可惜了,本來我是想在濱海將她解決掉的,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把她給忘了。”
“你想把她也處理了?”路雲奇道。
“是啊,我們已經吃掉了三金幫一大半地盤,我們與三金幫之間已經勢同水火,我們不滅了他,他們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將我們給滅了,都蔓跑到濱海來,正是給我們創造機會。”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今天我就過去了,尋思着咱就算不能殺了她,也將她收服爲我們所用,可惜我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走了。”米莉莉逮到機會,立即表功,馬義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卻故意選擇了無視。
“不可能啊,她重傷未愈,不可能出院了吧?”
米莉莉沒料到一向以懶聞名的馬義,居然會爲了雙煞幫的未來,主動想去找都蔓麻煩,她頓時後悔自己剛纔沒有調查清楚,早知道就讓阿平去查查,都蔓到底是出院了,還是臨時走開了。路雲則無所謂:“她走就走吧,反正安肥離濱海有點遠,我們的手暫時也伸不到那邊,就讓她多快活幾天唄。”
“說得也有道理。”馬義點頭,隨即他又想起一個問題,“我們已經滅了三金幫兩個堂口了,他們的老大東方鑫呢?怎麼不見他出來?我們如此欺負他,就算他沒膽出手報復,也得出來說幾句狠話,嚇唬一下我們吧?”
路雲有點幽怨地望了一眼馬義,心說作爲地下世界的新晉老大,到現在纔想起自己的死對頭,是不是太晚了?
“當初你帶部隊滅了天堂,還給孟天熊扣上判國的罪名,東方鑫嚇得不輕,因爲害怕受到部隊打擊,他不僅極力撇清自己與孟天熊的關係,還逃到島國避難去了,哪裡敢出來找事。”路雲答道。
“都蔓到濱海,肯定是受他指使,來打探步高和玄堂消息的,或者刺探我們的虛實,在濱海我們沒有象樑司令這種強有力的後盾,他肯定有與我們鬥一鬥的想法。”馬義後知後覺。
“有可能,他在華夏地下世界,地位僅次於支洪榮,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路雲點頭,表示贊同。
“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讓她走了。不行,我再回醫院,看她到底是不是真走了。”米莉莉一聽說可能有架打,整個人頓時如同打了雞血,轉身就走,馬義也跟上。
“我也去看看吧,先不說她搞事在先,我們爲了自己的安全和麪子,必須找她作個了斷。作爲我們潛在的敵人,我們也不能再掉經輕心,既使我們不能象滅步高一樣,將她滅了,至於也要讓她明白,濱海已經與三金幫無關,她想活命,就必須乖乖滾出濱海,回到她的地盤上去。”
路雲看到馬義要去,她也去。可惜當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都蔓已經不知所蹤。她走得很匆忙,都沒有辦出院手續,甚至她放在病房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帶走,馬義心裡只有一點遺憾,沒有多想,路雲卻皺起眉頭。
“莉莉,剛纔你和誰一起來的?”她問米莉莉。
“阿平。”米莉莉答道。
“路雲,你有什麼想法?”馬義問道。
路雲看了他倆一眼,說道:“都蔓重傷未愈,卻急着出院,而且走得十分匆忙,如果我沒猜錯,肯定她是得了某種警示,知道自己馬上將面臨危險,所以她纔不顧一切逃命,而向她透露消息的人,有可能是阿平。”
“不可能吧?阿平以前是三金幫玄堂的人,都蔓卻也是黃堂堂主,她的勢力在安肥,她都不一定認識阿平。”米莉莉質疑,路雲說道:“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有可能發生,馬義,要不要審一下阿平?”
馬義想了想,說道:“我們剛剛吸收他們,人心還不夠穩,而且我們無憑無據,所以還是算了,以後多留意他便是。”
路雲和米莉莉都表示沒有異議,養在自家魚缸裡的小蝦米,不用擔心他能夠興風作浪。
從醫院回來,關於都蔓的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周未如期而至,路雲她們按計劃開始了自己的旅程,坐了三個小時的動車後,她們已經踏在月照市的土地上,月照市離白小依的家還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稍作休整,白小依找來兩輛的士,各乘三個人,繼續回家路。
白小依家面朝大海,背靠羣山,所以離家越近,路就越窄,還很多彎,有點顛波,司機不得不放慢車速。
“不好意思啊,鄉下道路不好,讓你們受罪了。”白小依非常不好意思。
長孫絳英說道:“這路比起白雪家鄉的路,不知道好多少倍呢!她那裡的路,又窄又彎,還是土路,坎坷不平,這還都不算恐怕,最恐怖的是,路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還有一段寬不過一米的山路呢,只能走摩托車。”白雪補充。
“唉,華夏發展確實太不平衡了,就比如道路,八車道寬的路不少見,交通極不發達的地方也到處是。”白小依嘆息。
“道路也就算了,路好走我們就走快點,不好走,我們就走慢點。”的士司機是一箇中年大叔,中年的士司機基本就是話嘮,他聽到她們的討論,立即熱情參與,“經濟發展不平衡才坑爹呢,東部沿海城市經濟發達得不象話,西部地區還有吃不飽飯的。你們沒看新聞嗎?在南方沿海x市x鎮,他們一年一戶就可以分紅300多萬。300多萬,那是什麼概念?我們鄉下人辛辛苦苦幹一百年,也不一定能掙到這麼錢!”
“那是賣土地得到來錢,不值得炫耀。”白雪說道。
“那也不能簡單地說是土地買賣,他們是通過土地流轉,出租、轉讓,讓土地價值上升,然後他們從中受益。當然他們這種經驗,沒有複製價值,因爲各地的具體條件不一樣,不可能所有的土地都能做這種流轉。”長孫絳英理智分析。
“其實我們也不是隻想着賣地掙錢,只要政府多關心一下我們內地經濟的發展,給我們與大城市一樣的政策,我不相信我們發展不起來。”司機大叔抱怨。
“大叔,其實經濟發展,不能單靠政府政策,經濟發展有它自身的規律,它需要一些必備條件,不然哪怕政策再好,經濟也不可能發展起來,”白小依反駁,她是學經濟的,比較有發言權,白雪和長孫絳英學醫出身,對經濟也是一知半解。
不料司機大叔.竟然不同意白小依的意見,“你說的都是書本上的東西,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滴。目前我們華夏的現實就是,政府把所有的資源和政策都給了城市,猶其是沿海城市,對我們農村很少關心啦。如果你不相信,你讓政府把城市裡的工廠、商場都搬到農村,將農村的土路修得和城市的馬路一樣寬敞平坦,你看農村能不能發展起來?”
司機大叔不等白小依回答,他已經自問自答了,“肯定行啦,我們農村人又不是傻~瓜!我們不僅會種地,也會做各種生意……”
白小依堂堂海歸美女,被開的士的中年大叔果斷打敗,她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竟然都沒想到應該怎麼反駁他。幸好司機大叔其實也沒有與她爭論的意思,他只是向她們曬自己的觀點而已,“當然我們內地各種大貪官小貪官太多,幾乎隨處都是,這些人心太黑,吃相太難看,他們不除,經濟想發展是非常困難滴……”
司機大叔成功打開話癆模式,他從經濟發展淡到城鄉二元差別,然後從城鄉差別突然跳到出租車改革,談完了出租車改革,又扯到農民工子弟上學難的問題……他的話題是一個接着一個,信口說來,幾乎沒有邏輯可尋,只說得白小依她們昏昏欲睡。
幸好司機大叔剛將她們成功催眠,白小依的家就到了。
的士停在村口,這裡是一個小小的漁村,十多戶人家錯落在海邊的山坳裡,這裡風景秀美,海水湛蘭,沒有受到污染,海是天然的海彎,美麗而寧靜,碼頭上停泊着幾艘漁船,有幾個漁民在船上修補漁網。
“好漂亮啊!”看慣了連綿大山的白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實的海,真實的沙灘和真實的漁船,她甚至有一點夢幻的感覺。米莉莉自恃這些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她當即發表自己的高見,“我想我們下一步的發展目標就是到小依家鄉搞旅遊開發,這裡的風景得天獨厚,而且還是一片未被開發過的處女地,潛力無限啊。”
她戴着墨鏡,兩腿呈八字站立,一手叉腰,一手指點江山的樣子,可惜她穿的是牛仔衣,沒穿西裝,旁邊又沒有隨行人員爲她打傘,所以無論她如何裝,都不象下鄉調研的上級領導,所以她剛纔的發言儘管有高瞻遠睹的意思,可是響應者寥寥無幾,或者說根本沒有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