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陽一言不發,再次抓着包曉山的腦袋,在石頭上狠狠又撞了一下。
這下包曉山很乾脆的暈了過去。
後邊的裴雪菲走來,先推開他,然後拿出手銬,將包曉山銬了起來。
她皺眉看着李少陽:“最近的警局只有兩個路口,你這是幹什麼。咱們不能到警局審問他麼?”
李少陽認真的看着她:“這個人不一樣,我想自己來,雪菲,這次算我求你,不要送他到警局。”
把包曉山送到警局,以正規的程序來審,最多也就是個賭博詐騙的罪名,關個幾天就得放出來,說不定這傢伙還會嚷着自己是受害者呢。
裴雪菲也很是認真的看着他,堅定的聲音毫無商量的餘地:“不行!我是一名人民警察,絕不能看着你在這裡動私刑。”
李少陽緩緩吐出一口氣,心中急轉思考,然後走到被反拷着的包曉山身前,狠狠踢了一腳後,俯身抓着他的脖子,飽以老拳伺候。
但他思路十分清晰,趁着這個機會,狠狠捏住了包曉山的手銬,用力捏斷了手銬連接處的一個鐵環,這才起身對不滿的裴雪菲一聳肩:“好吧,你帶他走吧。”
裴雪菲招手讓兩個幹警提起包曉山,看着冷漠的李少陽,心中難受極了:“少陽,別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不行,我是警察,對不起。”
但李少陽已是轉身就走,根本沒理她。
“你要去哪裡?”裴雪菲恨得一跺腳。
李少陽伸出中指比劃了一下:“我要去散散心!”
混蛋,你這個大壞蛋……裴雪菲大聲喊道:“我審完再聯繫你,你開着車等我。”
李少陽卻是已去遠了。
他在江灘邊坐了一會兒,直到裴雪菲和警察們都走了,纔看了看正午的驕陽,慢慢又回到了那個集裝箱附近。
四周沒人,李少陽緩緩走到集裝箱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穿着黑背心的大漢再次開門,瞪了他一眼:“滾,這裡不是廁所。”
李少陽嘿然一聲,身子猛然貼了上去,拳頭直接的擊中了這大漢的心臟位置。
這次他用上了全力,巨大的力道,直接讓這大漢享受了什麼是心臟驟停的味道,一腳將暈倒的大漢踢開,李少陽身子一閃,右腳勾動,將另一名衝過來的大漢勾倒在地,順勢屈起肘部,一個側臥,狠狠砸到了大漢的後腦勺上。
瞬間解決了兩個壯漢,那位頭髮染成白色的龍三才驚慌的拔出了手槍。
“你的槍沒開保險呢……”李少陽陰沉的笑着,大步走向了龍三。
“草泥馬……”龍三心一橫,直接想要開槍,卻被李少陽扣住了他的食指,狠狠一拉之下,直接將龍三勾住扳機的食指扭成了九十度。
龍三的慘叫還沒出口,臉上就被一塊鋼條砸中,一嘴黑牙飛出去了一半,那真是滿臉桃花開。
李少陽扭住他的脖子,屈膝一頂,狠狠來個了側摔。
龍三頭部着地,當場也是昏了過去。
李少陽拍拍手,心中那口悶氣總算出了點,他蹲下身子,拿出一塊絲巾,小心的將帶着龍三指紋的手槍提了起來,又找到一個塑料袋,裹着手槍放進去,塞到了腰後。
完成這一切,他才悠閒的走出了集裝箱。
江灘上包曉山的奔馳車已被拖走,裴雪菲的路虎還在那裡,李少陽上車躺着,眯着眼養了會神。
車中的對講機忽然尖銳的鳴叫了一聲,頓時傳來裴雪菲氣急敗壞的聲音:“李少陽,你在不在車裡?在的話快回話。”
李少陽拿起對講機:“怎麼了,審完了麼?”
“包曉山跑了!”裴雪菲的聲音極爲狼狽:“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掙開了手銬,趁着紅燈,跳車逃了……”
李少陽直接關了對講機,開車衝出了江灘。
他飛快的打開了微信,猶豫了一下,點開了歐陽詩琪的頭像,私聊道:“歐陽同學,你知道周心蘭住在哪兒麼?”
歐陽詩琪那邊沉默了很久,才發回來信息:“我可以幫你問問,不過,你還需要找她麼?有了裴雪菲,你還忘不了她麼?”
李少陽放下手機,這個問題他根本不需要回答。
很快,歐陽詩琪發了個地址過來:“她現在沒和家裡住一塊兒,也沒有工作,住的應該是他男人的房子,少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少陽嘆了口氣,發了個謝謝後,直奔上面的地址而去。
……
躺在自己溫馨的臥室裡,歐陽詩琪煩惱的按着手機:“怎麼不說啊,說啊,你這個混蛋,李少陽,你爲什麼這樣折磨人啊。”
她扔下手機,走到梳妝檯前,看着自己哭得有些發腫的眼睛,不禁嘆息:“我這麼難過,又有誰知道呢,歐陽詩琪,你真是太傻了。”
她在臥室裡焦躁不安的走着,最後終是忍不住,匆匆補了點水妝,拿起手機就衝了出去。
“不應該去的,不管李少陽是不是要和周心蘭和好,還是去羞辱周心蘭,我都沒資格去的。”歐陽詩琪心中大喊着,但行動卻是不由自主,最後還是開着車,奔向了周心蘭的住址。
……
夜色已經來臨,一棟獨立的小別墅前,李少陽左右看了看,沿着四周攝像頭的死角,悄悄接近了後面柵欄。
他翻身進了後邊的小花園,扭斷了一根監控視頻的輸入線,這才爬上了二樓,順着衛生間進入了裡面。
一樓客廳的電視開着,放着一部陰暗的鬼片,聲音開的很大。
周心蘭抱着雙腿坐在沙發上,臉上敷着冰塊,一邊咬着薯片,一邊擦着眼淚,她的樣子不但憔悴,而且整個臉都腫起來了,看起來甚至比電視裡的鬼還要嚇人。
李少陽安靜的藏在對面的衛生間裡,透過門縫看着這一切。
他還記得周心蘭的愛好,越是傷心難過的時候,越是喜歡吃着零食看鬼片,很久以前,這曾是他們在一起最喜歡做的事情。
李少陽暗暗嘆了口氣,可惜啊,一切都已是過去了。
他靜下心來,默默等着包曉山的出現。
一部鬼片還沒看完,就傳來一聲微弱的開門聲。
包曉山雙腕還帶着破開的手銬,狼狽而又驚慌的走進來,周心蘭慌忙站起來時,這男人已是惡狠狠道:“別開燈,快,把值錢的東西都收拾一下。”
周心蘭一呆:“曉山,你,你要做什麼?”
“去你媽的,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包曉山瘋了一樣拉着抽屜:“我給你買的珠寶,奢侈包,手機……”
他衝入臥室,拉出了一個皮箱,將周心蘭的珠寶首飾全部塞了進去:“這些你他媽的都得給我吐出來。”
周心蘭尖叫一聲:“那不是你送的,那是我的項鍊,我媽媽給我的嫁妝。”
兩人頓時扭打在了一塊兒。
周心蘭很快被包曉山一腳踢開,她跪在地上哇哇的哭着:“你給了我什麼,哪次不是我求你求來的,這棟房子也是租的,你他媽的就是個欠債的窮鬼。”
包曉山面無表情,將所有抽屜又摸了一遍,這才合上皮箱:“好啊,你去找更有錢的啊,李少陽,對,李少陽不是你同學麼,他有錢啊,超有錢的,那怎麼樣,人家會看上你這隻破鞋麼?”
周心蘭顫抖的擡起臉,儘量維持着最後的尊嚴:“李少陽本來就是我男朋友,他本來就是的……”
包曉山嘿然冷笑,走過來抓住她的頭髮:“去,換身衣服,跟我走。”
“你要幹什麼……”周心蘭抓着沙發,嘶喊着:“要帶我去哪……”
“去澳島……”包曉山咬牙道:“老子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你得給我一點點賺回來。”
周心蘭瘋狂掙扎,包曉山順手拿起遙控器,狠狠就要砸下來。
一隻大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順勢一扭,發出咔嚓的脆響。
包曉山慘叫一聲,嘴裡又被塞了一團絲襪。
李少陽提着他的脖子,就像提着一隻小雞,扔到了一旁,一腳狠狠剁下去,又踢斷了他的小腿。
“啊,少陽,是你,是你麼……”周心蘭長髮散亂,驚喜的叫了起來。
“坐在那裡別動!”李少陽的聲音很平靜,看向這女人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
周心蘭一哆嗦,坐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了。
李少陽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痛苦,將皮箱子踢到了她面前:“你的帳號?”
周心蘭呆呆的看着他:“不,我不要錢,我要跟你在一起,我錯了,少陽,我真的錯了,我愛的是你,不是錢。”
“你的帳號……”李少陽大吼一聲:“快說!”
周心蘭低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少陽給她轉了100萬,又從衛生間拿出一條毛巾,去衣櫃找了套衣服,一起扔給了周心蘭:“走吧,帶着你的東西,還有這一百萬,離開這兒,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周心蘭顫抖的站起來,不言聲的換了衣服,擦了擦臉,然後拉着皮箱,行屍走肉般出了屋子。
李少陽站在窗前,默默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了一輛的士,消失在遠方。
隨着周心蘭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一段曾經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