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陽推開後面的小門,就看到了笑盈盈站在那裡的寡婦,他不禁上前握住女孩的手:“你上次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這次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寡婦眼波流轉,少有的帶着幾分羞澀:“實在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在京都是最需要我的時候,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她說着牽起了李少陽的手:“來,我先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在這間寬敞的客廳裡,窗簾拉得緊緊的,經典的英式壁爐燒着溫暖的火炭,幾個黑人席地而坐,面前擺着鐵盤子,裡面是烤好的魚,還有一些大米,煮熟的香蕉等等。
黑人們用特殊的葉子包着飯,手抓着魚肉吃得正香,看到寡婦帶人進來,都是站了起來,領頭的人露出一口白牙,發出哼哼的聲音,那是一種非洲部落特有的發音,寡婦便道:“這是普莫提,肯尼亞魯姆羣島部落的首相。”
李少陽被她這番介紹嚇了一跳,東非肯尼亞部落的首相,好大的來頭。
他注意到這位普莫提穿着鮮豔的寬袍,腳下卻扎着草鞋,耳朵上還掛着兩隻香蕉狀的金耳環,怎麼看也不像是“首相”,更像是馬戲團的表演人員。
不過肯尼亞這個國家李少陽還是有點了解的,主要得益於上次在無主之地與非洲大巫師交易的機會,他曾研究過非洲的形勢。作爲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國家,肯尼亞是經濟尚可,發展良好的國家。相比它的鄰居,如烏干達,索馬里等貨色,那裡簡直就是天堂了。
這個國家是總統一黨制,但部落衆多,尤其是靠近印度洋附近的羣島上,部落那是星羅棋佈,到處都是。大一點可能有十來個村子組成,人口不過兩千。至於小一點的,可能就是個村子,幾十號人。
李少陽還在琢磨着呢,普莫提恭敬的走過來,十分西式的與他握手,用標準的英文道:“非常感謝您來見我們,我們知道您的時間很忙,幸虧我們的國王殿下跟您是老朋友,我們纔有了這次機會相見。”
和想象的不一樣,普莫提談吐優雅,風度絕佳,而李少陽卻被他口中的“國王殿下”驚住了:“額,你們的國王是?”
普莫提疑惑的轉頭看向了寡婦,寡婦咳嗽一聲:“嘿,就是我了,我就是他們的國王。”
……
寡婦很是尷尬的解釋起來,原來她上次在非洲執行任務的時候,曾跟蹤着一羣索馬里的武裝分子,一路跟到了肯尼亞的魯姆羣島部落,那羣武裝分子卻是準備打劫這個部落的。
寡婦既然趕上了,也就沒留情,在魯姆部落最危急的時候,一人幹掉了兩百多個武裝分子,搞的那羣部落的長老們感恩戴德,留着她不放,最後還選舉她爲聯合部落的國王。而普莫提就是部落選出的首相,在寡婦不在的時候,都是普莫提在主持部落事務。
李少陽聽得好笑:“你怎麼就答應做這個國王了?”
寡婦扭捏道:“他們太熱情了,還讓一幫小孩子跪着求我,我想着反正只是個名號,我又不在那裡常住,就隨便答應了。”
李少陽大汗:“那這個聯合部落有多大?多少人啊?”
寡婦想了下:“魯姆羣島大概有四十多個部落吧,湊到一起,應該有萬把人,就是太分散了,主要是漁民,農民,還有一部分礦工和生意人。”
上萬人,四十個部落聯合體,李少陽不由重視起來:“在非洲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部落羣體了,你這個國王真是撿了便宜啊。”
寡婦苦惱道:“什麼便宜啊,記得你上次送給我那顆粉鑽麼?幾個月前,部落遭到了饑荒,我把鑽石都救濟給他們了,算起來纔是賠大了呢。”
雖然她這樣說,但李少陽感受到了她對這個部落的感情,否則寡婦也不會千里迢迢的把普莫提帶到香江來見自己的。
“部落裡出什麼事了?我能幫上什麼?”李少陽便問道。
寡婦招手讓普莫提過來:“你說說吧。”
普莫提烏黑的面上現出悲傷之色:“我們的部落遭到了瘟疫,聯合國救援組織說是西非傳來的埃博拉病毒!”
李紹陽陡然一驚:“不是吧,西非的埃博拉不是已經被控制了?而且肯尼亞政府曾在前年的時候專門設置了疫情檢查部門,爲什麼你們部落感染了?”
普莫提咬牙道:“我們派出了部落最好的戰士,搜索了整個羣島,發現了一個陌生的六歲男孩,就是他攜帶的病毒,經過詢問,那個小男孩說有一羣人把他綁架了,扔到了我們部落裡。”
李少陽沒說話,寡婦在旁沉聲道:“我已經查清楚了,這是有人在做生化實驗,故意在部落裡傳播病毒,然後觀察病毒傳播的情況和破壞力。”
“找到幕後黑手了嗎?”李少陽問道。
寡婦搖頭:“還沒查到,不過我和普莫提找到了個這個生化小組的頭目,被他跑了,我們這一路追蹤,一口氣追到了香江,所以才請你來了。”
什麼!李少陽全身一震:“那個傢伙來香江了,他有沒有攜帶病毒源?”
寡婦沉重的點頭:“此人隨身帶着可以迅速傳播的埃博拉病毒源,而且提取後當作生化武器的病毒品種,可以很方便的通過氣體,液體進行傳播。”
普莫提在一旁也道:“我的部落已經有兩百多人被感染了,傳播速度非常快,潛伏期只有幾個小時,所以我們得儘快抓住他,上帝保佑,希望他身上有抗病毒的解藥。”
寡婦眼光灼灼,一直看着李少陽。
李少陽心中明瞭,當即道:“據我所知,埃博拉病毒並沒有有效的抗體,目前全世界,只有我的北方藥業有一種正在開發的抗體,已經通過了臨牀試驗,但還沒有大批量生產。”
普莫提頓時激動起來,他出身於部落,但從小接受西方精英教育,大學更是在英國皇家醫學院畢業的,所以對埃博拉抗體有着深入的瞭解,十分清楚李少陽話中的分量。
李少陽慢慢說着:“我之所以沒有大批量生產,是這種抗體還沒有通過最後的實驗,無法確定有沒有副作用,本來還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來做這方面的工作……現在的情況,只能先承擔一些風險了。”
他低頭想了一下:“你們部落的埃博拉病毒一定是變種,我的藥不知道有效不有效,這樣,我安排專機,先將一部分庫存抗體運到你們那裡,我會安排一個醫療小組配合。”
說着李少陽看向了寡婦:“讓普莫提帶他們去,你留下,我們必須得把逃到香江的那個生化****搞定。”
香江號稱是亞洲最安全的地區,這是一種讚譽也是一種諷刺,因爲這些年來,香江警察從未真正處理過大型危機場面。對於生化****,他們根本無力應付,駐香部隊又不能輕易出動,所以事態緊急。
李少陽帶着寡婦走出屋子,那邊普莫提用衛星電話聯繫部落的人,提前準備起來。
但剛走出屋子,愛德華就緊張的跑過來,低聲道:“出事了!”
李少陽眉頭一挑:“出什麼事了?誰出事了?”
愛德華打開電視,香江鳳凰新聞臺正在播放緊急報道。
“據悉,反水客遊行隊伍在北環商鋪區與五名內地女子發生衝突,目前場面混亂……攝影機拍不到現場情景,懷疑有異常現象導致該區域信號丟失……”
電視畫面只有幾張模糊的照片,整個北環地區已經被封鎖,但該區域所有的電子信號都自動失效了,所以沒有任何畫面傳出來。
“是趙靈兒,只有她有這個能力,破壞大片區域的網絡和信號。”李少陽緩緩道。
寡婦看着電視皺眉:“這是香江反內地的最大一次遊行示威,她們幾個不是去購物了麼,怎麼偏偏衝突起來了?”
愛德華嘆息:“本來這遊行嘛,第一條反對的就是內陸水客,他們稱之爲‘蝗蟲’,那幾位女士如果購物瘋狂了點,很容易激怒‘廢青’們的。”
李少陽卻是一點也不着急,更不會緊張,只好奇的問道:“什麼是廢青?”
愛德華一笑:“就是香江的‘廢物青年’們,他們是香江新一代,面臨香江的快速衰落,和華國內地的快速崛起,又承受着就業等各方面的壓力,導致心理不平衡,天天無所事事,所以被稱爲廢物青年。”
李少陽嘿然一笑:“有意思。”
他竟不管這件事了,轉身對寡婦道:“咱們去見劉建明督察,他是我的朋友,跟香江警察和保衛部門關係密切,抓這個****,得先跟他說一聲。”
身後的愛德華抓着腦袋驚奇道:“大佬,那幾位女士都在衝突中,難道您就不管了麼?有危險怎麼辦?”
“危險?”李少陽淡淡一笑:“的確是會很危險,但不是她們,而是那幫廢物青年們,爲他們祈禱吧,希望不要被趙靈兒她們折騰的太慘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