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貿然去接對方的氣勁,葉凡的淡金色拳頭當即打向主席臺下的一根木柱。
木柱直接被轟的爆碎,碎片又被拳勁中附加的火炎之氣點燃,燃燒成一團團火球,崩散的到處都是。
而被葉凡避開的那一團白霧狀的無形氣勁,狠狠砸在擂臺地板上,砸出一個方圓兩米的大洞,洞口邊緣木質被高溫碳化,一片焦黑。
現場衆人頓時齊齊遠離擂臺,免得被宗師誤傷。
就這樣,葉凡和呂鳳儀你出一拳,我出一掌,兩人都是以極快的身法在擂臺上近身打鬥。拳勁和掌氣交織,高溫的勁氣射向四面八方,整個擂臺處處可見焦黑的灼痕。
箇中兇險程度,就像兩個槍械高手,都雙持着手槍,在貼身對射一樣。
這種以快打快的戰鬥方式,需要對戰的雙方都具備極高明的身法和極快的出手速度,還有對眼力、耐力和敏銳判斷力的考較。呂鳳儀身爲武道宗師,浸淫武道六十年,其身法、運勁出掌的速度以及力量、耐力、眼力和判斷力俱都屬於頂尖高手的層次,在剛開始,可以和只用明王拳的葉凡鬥一個旗鼓相當。
漸漸地,呂鳳儀體力和精神便有些不支了。
他是越打越心驚,一開始和葉凡接上手,他還認爲憑自己的火凰真勁足以壓制住對方,沒想到對方也能使用一種手印,讓自身勁氣帶有炎力。
不僅如此,在他將火凰真勁運轉到極限之後,身法、炎勁都大幅度提升,短時間內可以與化境大成的宗師一戰,理應可以碾壓葉凡這種初階宗師。
然而,和對方以快打快鬥了一分鐘有餘,呂鳳儀發現,自己卻要先支撐不住了。
這種打鬥方式太消耗內勁和心神了!
反觀對手,卻依然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難道,這個年輕人,是大成境界的宗師不成?”
呂鳳儀想到這種可能,就感到心驚肉跳。
他的心神耗費太大,內勁的運轉也開始有些凝滯,一個反應不及,頓時被葉凡的拳勁擦到了小半邊身體。
雖然護體氣勁幫助呂鳳儀擋住了葉凡的高溫拳勁,但拳勁的衝力依然作用在呂鳳儀半邊身體上,他的步法立刻出現了一絲破綻。
這一絲破綻微乎其微,激戰中敵人很難把握住。但葉凡是何等人物,在和呂鳳儀的交戰中,他一直外放神念,因此整個戰鬥對他來說輕鬆寫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見呂鳳儀被自己一拳擦中身體,身形已亂,葉凡立刻欺身上前,雙手疊印,火焰印再出,一團簸箕大小的火團頓時在呂鳳儀身前爆發,將呂鳳儀直接炸飛。
葉凡身形緊跟其後,連續出動拳腳,呂鳳儀雖然竭力運轉護體氣勁,依然被葉凡打得在空中連連橫移,根本落不到地面上,無法重新掌控身體。
幾拳下來,呂鳳儀就已經被葉凡轟到了湖面上,葉凡踏湖而行,拳勁縱橫,呂鳳儀如同籃球一般,前一刻被葉凡拍到湖面上,下一刻就又被轟到天空。
兩人的高溫氣勁將湖水蒸騰出大片的白霧,逐漸籠罩住了數十米方圓。
漸漸地,衆人無法看清裡面交戰的兩人,只聽到拍擊水浪和氣勁交擊的聲音。
雖然不知戰況如何,但在場的衆人都知道,呂宗師處境不妙。
剛纔還認爲葉凡必敗的武者們現在都不說話了,之前叫囂着要羣起而攻之的幾名武者甚至悄悄離場。
呂凝薇滿臉掛滿淚痕,是喜極而泣,葉凡竟然能和宗師爺爺交手,甚至略佔上風,這下子誰都殺不了他了。
她只是滿心希望,葉凡不被這裡的衆武者圍攻、追殺,其他的她不會去管,也管不了。
呂風的臉色則陰沉如水,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爺爺會不是葉凡的對手。
齊素馨見狀,淡笑着寬慰道:“呂少何須擔憂,呂宗師只是一時失手罷了。呂家不是早有安排嗎,此子一時得勢,終歸卻是敗局。”
呂風這才陰着臉點了點頭。
主席臺上的呂家家主,也就是呂風的父親,此時看上去依然鎮定,但心裡卻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雖然昨晚他僥倖逃回呂家,將伏殺葉凡的事情向父親做了彙報,父親也安排了後手,但此刻見自己父親被葉凡暴打,呂伯英依然擔心不已。
呂家之所以稱爲宗師世家,能屹立在北方武道界,就是因爲呂家有一尊活着的宗師!萬一此戰父親受了重傷,武道退步,那呂家將大不如前。
“怎麼還不出手?”呂伯英不着痕跡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凝望着湖心那處小樓。
還在圍觀的一衆武者們也是看着湖中白霧議論起來,“葉宗師和呂宗師,究竟誰勝誰負啊?”
有認爲呂鳳儀畢竟是老牌宗師,很快就能扳回劣勢,獲得最終勝利;也有人認爲葉凡雖是少年宗師,但武道另闢蹊徑,而且在湖水起霧前一直追着呂宗師打,或許已經用奇招殺了呂宗師也說不定。
對於宗師之戰,大家各執一詞。
是的,在看見了葉凡的手段之後,在場衆人誰還不知這個年輕人也是宗師,少年宗師!
這一戰,就是宗師之戰!
現在,可沒有人敢叫嚷着“武者共擊之”、“爲三位大師報仇”之類的話了,江湖是一個講拳頭的地方,武道宗師要殺幾個內勁巔峰的武者,還真的沒處說理去。
張震霄也是瞠目結舌,低聲呢喃:“葉兄弟說過‘自己即爲依仗’,沒想到他是少年宗師,這依仗大發了!”
就在衆人對湖中結果翹首以盼時,湖心的二層閣樓中,突然竄出一道黑色人影。那人影躍出了十數米的距離,猛地砸在湖面上,又騰地踏水躍起,再度橫移十餘米,到了白霧之前。
他也不進入白霧,身形一頓,手中亮光一閃,一道磅礴刀氣瞬間斬入白霧之中,撕出了一道數十米的口子。
衆人這纔看清,黑影身着黑衣勁裝,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柄雪亮的長刀,方纔拿到縱橫數十米的刀氣便是此刀斬出。
黑衣男子就這麼提刀立在湖面之上,身形並不落下,腳下湖水翻騰,顯然是在腳下外放氣勁,藉助對水的衝力,得以立在水面之上。
此人,竟然也是一位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