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葉凡閣下:
久聞閣下法武雙修,神功蓋世,吾心甚慕之!且閣下與神霄前有淵源,後有積怨,因果不淺。今既駕臨川蜀,何妨輕擡玉趾,上崑崙一敘?
神見親筆,拜上。”
“好一句‘因果不淺’!”葉凡隨手召出一團真火,將紙頁燒燬,冷笑道,“我還沒去找他們,他們倒先來請我了!”
這封信是迦麗思帶給葉凡的。
昨夜夜天星奉命下山後,找不到葉凡的蹤跡,想來他是絕想不到葉凡這樣一個絕世強者竟然在一個大學裡讀書。
好在馬一鳴正在公開幫助葉凡處理孟家資產,夜天星便在第二天上午找到馬一鳴,繼而見到迦麗思。他在山道上見過迦麗思和葉凡在一起,知道兩人是一起的,便將信交給了她,讓她帶給葉凡。
迦麗思接到信後,自然馬上就來到川蜀大學交給葉凡,於是便有了上面葉凡看信的一幕。
而此時,迦麗思就站在旁邊,顯然也是看到了信上內容,頓時蹙着眉頭道:“主人,神霄派這是不講道理啊!您和神鈞真人那是公平決鬥,而且賭戰是他和孟家人主動提出來的,現在戰敗身死,怨不得人。神霄派卻在戰後來信邀你上山,怕是要爲門人出頭?”
“還有,信上說‘前有淵源,後有積怨’,難道主人您和神霄派還有什麼淵源嗎?”迦麗思追問,眼中閃着好奇的光芒。
葉凡輕哼了一聲,笑着道:“我來川蜀有兩件事,一件就是孟家的債,另一件便是這神霄派。就算他們不來找我,等孟家事了,我也要上崑崙山找他們的!”
“至於我和神霄派有何淵源,便是應在這件事上,倒不妨講給你聽!”
葉凡既然看中了迦麗思的光系體質,要大力栽培她,日後免不了會交託很多重要的事要她去辦。將來神霄派這邊可能就需要迦麗思來傳達他的意見,因此將他與神霄派的淵源簡單講給迦麗思聽,也有助於她全面瞭解神霄。
接着,葉凡就將神霄派爲何在數十年前分成兩脈;神霄道統如何流落在外,又是如何到了他的手中;夜天星、劍天香和雲天宮等人與他有何交集和宿怨,他此行目的等等簡要和迦麗思講了一遍,最後說道:
“神見這句‘前有淵源’,便是指我獲得了神霄的道統傳承,他想討回;而後面這句‘後有積怨’,便是我斬了他弟子云天宮的一條胳膊,殺了神鈞師徒的仇怨了。仔細想來,我與神霄確實是‘因果不淺’。”
迦麗思聽完也是感慨萬千,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主人不足二十歲,經歷卻已如此豐富。她眨着眼睛問道:“主人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迦麗思也是聰慧的女人,她知道葉凡既然來川蜀前就決定踏上崑崙神霄派,自然是有絕對的信心,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神霄派,只怕沒有人是她的主人的對手!
“馬一鳴那邊如何?”
葉凡並沒有回答迦麗思的問題,反倒是問起馬一鳴變賣孟家資產的進度。
迦麗思馬上答道:“孟家的資產全部清點完成,除了雄鷹集團外,孟家人擁有的全部財富都已經轉移到主人名下。至於雄鷹集團,因爲馬一鳴和雄鷹的幾個大股東都吃不下孟家的股份,要尋找外面的資本接手,估計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時間?”葉凡微微沉吟,點頭道,“好,我們現在就動身,西上崑崙,入神霄!”
……
崑崙山西起帕米爾高原,山脈全長約25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在華國境內地跨青海、川蜀、新疆和西藏四省,西窄東寬,爲高原地貌的基本骨架。
中國道教文化裡,崑崙山被譽爲“萬山之祖”,也是“萬神之鄉”。
崑崙河源頭的黑海,這裡海拔4300米,湖水清瀛,鳥禽成羣,野生動物出沒,氣象萬千。在崑崙河中穿過的野牛溝,有珍貴的野牛溝巖畫,玉虛峰、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繚繞。
這一日,在崑崙河沿岸向北,卻有兩個人策馬奔馳。
正是葉凡和迦麗思兩人。
他們先是乘車到了崑崙山腳下的一個邊民小鎮,然後在小鎮子中補給了飲水和食物,又買了兩匹馬,便一路沿着崑崙河向北邊奔去。
崑崙神霄派便坐落在玉虛峰和玉珠峰兩座姊妹峰的南段,崑崙山口的西側。
以葉凡的功力,其實在地上飛奔,要比駿馬奔馳還要快。只是他還帶着迦麗思,他可以日夜飛奔,迦麗思可沒有這種能耐;而且在有馬力代步、事情又不緊急的情況下,葉凡也不願靠自己兩條腿趕路。
兩人縱馬進了崑崙山,隨着逐漸深入,路越來越不好走,山谷縫隙中常見積雪。海拔變高,空氣稀薄,氣候也越來越乾燥寒冷。到了最後,兩匹馬已經不停地打起響鼻,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更別想它們拔足馳騁了。
又到了一處水源地,葉凡對迦麗思說道:“我們下馬吧,將馬放在這裡,徒步進山。”
到了這裡,基本上已經沒有路了,騎着馬走並不比步行快多少。與其將馬帶到深山裡扔掉凍死、餓死,不如放在這邊水源地,還有乾草可以食用。運氣好的話,他們轉頭回來,還能見到這兩匹馬,藉助它們的腳力回去。
葉凡的決定,迦麗思自然是無條件服從。好在兩人的飲水和食物都放在葉凡的戒指中,倒是可以輕裝簡從進山。
這個時候,葉凡不由想起,孟家每年供奉神霄派,卻不知道是如何將物資帶上崑崙山的。
兩人既棄了馬,便展開身法向西北方前進,只要看到了崑崙山口,離神霄派便不遠了。
急行了三個小時,終於到達了崑崙山口。
此時,他們已經位於青海省境內,崑崙山的中段。在這裡遠遠望去,只見巍巍崑崙的千峰萬壑如同披着銀灰色鎧甲的羣羣奔馬,隨着風起雲涌,滾滾向前。
兩人繼續向西側山脈行進,大約走了一個小時,天色有變暗的趨勢。
在高原地帶,白天很長,往往要晚上七八點鐘,才漸漸黑下來。
葉凡看了一下表,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鐘了。
也就是他沒有進入周天境,難以御劍,不然數千裡崑崙雖然廣袤,也不過一日來回罷了;到神霄派更是隻需一炷香的時間!
他和迦麗思此時已經進入了人跡罕至的大山之中,這裡連飛鳥都沒有,只有灰色的山脈、各種峽谷縫隙的積雪,以及山頂皚皚白雪。
玉虛峰和玉珠峰兩座姊妹峰已經能極目望見。在她們的南段,有一座寬似龜背的高大山脈,哪裡氣候變化反覆,神霄派便隱跡於其中。
神霄派已經是九大隱世宗門裡“中三門”的存在,宗門所在位置自然不會如藥聖谷、金剛寺那般好找。
當然,攻入山門,降服衆人的難度,自然也要比藥聖谷難上很多倍!
看着天色已晚,氣溫下降的很快,葉凡決定找一處天然山洞或者石縫,暫宿一晚。
便是沒有山洞,他戒指中有堪比中階法器的隕星劍,找一塊石壁臨時開鑿一個山洞也不是難事。
養好了精神,明日一早再入神霄,那裡必然有一場大戰等着他。
只是他和迦麗思還沒有找到石洞,便遇見了一羣人。
在這個羣山蒼茫,飛鳥難渡的地方,竟然遇到了一羣人?
當時,葉凡和迦麗思剛剛轉過一處山腳,由於在荒山中行走,葉凡也沒有特意伸出神念探查,這羣人就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十數米開外的一處凹進去的石坑處。
這羣人很會選位置,他們所處的這一面山壁正好背風,背靠的石坑大約有兩米深,五六米寬,是一個弧形坑洞。他們在地上鋪了沙石和保溫墊,搭了兩個帳篷。又在前面生了兩堆火,既可以取暖、做些熱食;還能防止野獸驟然襲擊,很有野外生存的經驗。
見到葉凡和迦麗思突然出現,那羣人也頓時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男的高聲喊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葉凡此時早就將神念延伸了過去,發現對方是兩男三女。
大約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年齡最大的那個,是個平頭青年,剛纔的喊話就是他喊的。中等的身高,看上去身體極爲結實,穿着藍色的防寒服,手中握着一杆步槍,警惕地盯着葉凡這邊。
另一個男的比平頭青年要小上幾歲,手上什麼都沒有拿,穿着白色長款大衣,身材挺拔,面目俊朗。他眼中雖然有些驚疑,但保持着一副淡然鎮定的樣子,對於深山荒谷中葉凡兩人的突然出現,絲毫不緊張。
葉凡知道這個白衣男子爲什麼很鎮定,他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火屬真氣的波動,斷定這個白衣男是修道者,大概是煉氣小成的修爲。
煉氣小成,對付普通人是綽綽有餘了。
三個女孩則都比較年輕,估計也就二十歲,和葉凡的年齡差不多。一個穿着白色防寒服,鵝蛋臉,緊緊靠在白衣男子身邊,有些緊張和害怕;一個身材高挑,有一頭黑色的披肩長髮,穿着深綠色的長款防寒服,目中有疑惑和警惕;另外一個在身高比她矮上一頭,短髮,一臉的天真相,也是瞪着疑惑的眼睛,望着葉凡和迦麗思兩人。
看清了這五人的組合,葉凡估計是幾個來山中探險找刺激的年輕人,便淡淡開口道:“你們不要緊張,我們是進山的遊客,並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