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極生悲!
得意忘形的少年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第八十一支箭!
“什麼?”陳辰臉色狂變,破口大罵:“死老頭,說了只有八十支箭的,竟然說話不算話,可惡!”
千鈞一髮之際,他整個人暴退,青磚鋪就的地板被狂暴的力量踩出了排排腳印,在這支要命的箭迫至眉心的瞬間,人似蛤蟆般蹦了出去。
但這支箭的速度、力道遠遠超出了之前那八十支木箭,更要命的是這支箭通體黝黑,寒光冷冽,箭尖鋒芒畢露,夾帶着一抹幽藍的華光,如同死神的獠牙!
“鐵箭!”陳辰怒吼道:“死老頭,你想玩死我是不是?”
張有清也很緊張,他臨時將考覈第十局新隊員的難度提高了兩個等級,前面的木箭倒還好說,最後那第八十一支玄鐵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話,足以射殺暗勁巔峰高手。
他也是在玄鐵箭射出之後纔回過神來,哎,人老了,思維遲鈍了,小子,加油啊,千萬別讓我老人家背上自相殘殺的惡名!
陳辰暴退,玄鐵箭狂追,始終在他眉心前一寸,強勁的鋒芒刺得人毛骨悚然,提心吊膽,要是剛纔他的反應再慢半拍,這支玄鐵箭肯定已經洞穿他的頭骨!
想到這裡,陳辰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怒氣沖天,這他-媽是第十局的標準考覈?開什麼國際玩笑!要不是老子半個月前剛晉升半步宗師,身體潛能和血氣勁道有了質的飛躍,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旁觀戰的謝成國看得睚眥欲裂,他萬萬沒想到這場考覈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張伯這是在幹什麼?竟然玩得這麼狠,存心想整死陳辰啊?
“呼——”陳辰深吸一口寒氣,如同吞雲吐霧的神龍,胸腹腔瞬間凹陷,臉色血紅,在這要命的瞬間,他也不再保留了,虎嘯潮汐勁提到了最巔峰,迎着這支玄鐵箭,雙手虛握,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地拍了一下尾羽。
箭尖陡然上翹,但勁道不減,朝着他的頭蓋骨飛去,陳辰雙手猛然合什,牢牢地抓住了這一奪命鐵箭,但這支玄鐵箭的勁道實在太強了,相當於化勁一擊,就算他同樣以化勁相抗,依然不可避免的衝殺向前,只是速度稍稍減弱。
“轟——”陳辰重重的撞在了鐵門上,退無可退,玄鐵箭又往前衝了半寸,鋒芒割斷了他前額的一縷髮絲,陳辰瞬間感受到了死神的鐮刀已經抵住了他的喉嚨。
危急時刻,潛能終於爆發,陳辰怒吼一聲,雙臂迅速膨脹充血,身軀猛地下沉,雙腳發力一跺,方圓一丈之內的青磚立刻被震成齏粉,藉着這股救命的磅礴反震力,在玄鐵箭抵到頭骨只差一絲的毫釐之間,它終於老實的停了下來。
“尼瑪勒戈壁!”死裡逃生的少年也不管這裡是第十局,張老是第十局元老,自己以後要在這裡混飯吃,雙手叉腰如同潑婦般破口大罵:“死老頭,給老子死出來,別玩陰招,有種出來,老子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謝成國冷汗直流,撲上來撩開他的頭髮細看,只見少年眉心上方的頭骨上有一個小紅點,昭示着剛纔那一箭到底有多兇險!
“我艹!”謝成國脾氣再好也發飆了,怒喝道:“陳辰,咱們走,告狀去,倚老賣老,欺負後輩!”
“不行,告狀的事以後再說,我先找那老頭算賬。”陳辰哪裡肯,他不能白吃這麼大的虧,有仇不報不是他的個姓。
暴怒的少年如同瘋牛般在百平米的院中大肆破壞,院中放置的臘梅和青松全數遭了殃,被他連根拔起扔進了以九牛二虎之力扔進了內院,砸得噼裡啪啦,轟轟直響。
“行了,行了,這次算老頭子鬧過火了,我給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嗎?別砸了,哎喲,都是我的寶貝啊!”張老氣急敗壞的跑了出來,看着滿院殘花,欲哭無淚。
陳辰冷聲喝道:“老頭,別說我欺負你,我讓你先出手。”
“你懂不懂尊老愛幼啊?老頭子我都七十好幾了,就算是大宗師也年老體衰,沒有再戰之力了,和你這怪胎交手不是找死嗎?”張老沒好氣的道。
陳辰怒喝道:“你不愛幼在前,還指望我尊老,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張老語塞,不過他畢竟多活了六十年,人老臉皮厚,湊近來嘿嘿笑道:“小夥子別生氣嘛,我老人家頭一昏就容易幹出格,你看你這不是沒事嘛,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天夠冷的,來來來,進來喝點小酒。”
“少拉拉扯扯的,我跟你不熟。”陳辰怎會讓他輕易躲過去,冷着臉道:“老頭,給你兩個選擇:一、同樣的難度的箭陣,你也闖一遍給我看看,要是你全身而退,我無話可說,要是你不幸掛了,也不關我的事;二、讓我揍你一頓!”
張有清爲難的道:“我老人家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要我去闖對付暗勁巔峰高手的箭陣,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陳辰冷聲道:“這麼說你是選擇讓我揍一頓咯?”
“我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讓你揍一頓萬一揍出個好歹來,我死了不要緊,你可就麻煩大了。”張有清笑眯眯的道。
謝成國在少年耳邊輕聲道:“西北、西南、東北三大分局現任局長都是張伯退休前舉薦的,視他如父如師,你打了他的話,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自己想清楚,別莽撞!”
陳辰憋着一口氣,對十局瞭解的越深,越覺得它可怕,一個普通隊員都有不經上級批准,調查逮捕部級少將級以下高官的特權,更別說第十局分局局長的權力了,那簡直是代天巡視的欽差大臣,爲這麼一件事惹上三個這樣的活閻王,值得嗎?
他自己倒不怕,可他老爸畢竟要在官場上混的,現在鬆城剛剛升格,他的級別剛剛提升爲正處級,官路剛剛起步,本來就比別人晚了,要是第十局這幫人雞蛋裡挑骨頭,整天死盯着他,小事變大事,大事變禍事,這就糟了!
張有清摸摸鬍子,苦笑道:“我也是看你身手出衆,想掂掂你的份量,才臨時改了考覈難度的,沒想到後面見獵心喜玩過頭了,抱歉啊,我老人家就這樣,一興奮就忘了分寸。”
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拉下臉道歉,陳辰的邪火也滅了一半,再說了這老頭在第十局的地位超然,連謝成國這負責曰常事務的副局長都不買賬,可見他在第十局的勢力有多強,除非自己不想在第十局混了,否則還是不要往死裡得罪他好。
陳辰臉色陰沉不定,看着腆着張老臉的老頭,心裡既窩火又無奈,算了,形勢比人強,遇到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脾氣臭,實力強,姓子偏激的老頭,你能拿他怎麼辦?
“這次就算了,咱們是同事嘛,你還是前輩元老,剛纔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陳辰伸手挽着老頭的肩膀,笑眯眯的道。
張有清暗罵真是個小狐狸,不過經過剛纔這一番試探,他敏銳的發現,這小子的身手遠在傳聞之上,難道他是半隻腳踏進化境的暗勁最巔峰拳師,亦或是半步宗師?饒是他見慣了妖孽級的天才,第十局中也不乏天賦出衆,正在接受秘密特訓的少年,但他很清楚,那批天資卓越的少年經過殘酷的優勝劣汰,最終能走到陳辰這般程度的也是百中無一。
對於天才,特別是前途無量的天才,張有清向來青睞有加,這老頭膝下無兒無女,老光棍一個,自從被第十局首任局長收留後,就把第十局當成了自己的家,後晉的每一名新成員都是他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中有人成材,最高興的莫過於他了。
雖然眼前這小子剛進家門就跟他鬧了一場,但這也難怪,人家畢竟是從小寄養在外面,又是自學成才,沒有佔第十局半點便宜,當然和那些從小經受第十局特訓的隊員不同了。
有脾氣好啊,老子早看那些規規矩矩的傢伙不順眼了,第十局要的是最精銳的戰士,光有過硬的拳腳有什麼用,腦子要活,處世要懂得變通圓滑,這樣才能更好的完成各種複雜危險的任務,這小子瞅着有點意思。
“小兄弟,剛纔是老哥哥沒了分寸,差點傷了你,走,我請你喝好酒。”張有清哈哈笑道。
陳辰心裡還有些彆扭,畢竟這老頭剛纔差點殺了他,現在忽然之間又這麼熱情,總讓人覺得他心懷不軌,喝好酒?不會是下了藥的吧?某男心懷惡意的揣測着。
謝成國阻攔道:“張伯,陳辰是來報道的,等會還要去見老張,滿身酒氣不太好吧。”
“怎麼不太好?張自強這小子要是有意見讓他來找我,每次回京城都不知道給我老人家帶點禮物,就知道白吃白喝我的,我沒把他趕出去算不錯了。”張有清揮揮手道。
謝成國抽了抽嘴角,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得,堂堂中將軍銜的第十局東南分局局長在他口裡都成了混吃混喝的無賴,還有什麼好說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