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坐在了沈清舞的身邊,輕聲道:“小妹,有心事?”
沈清舞沒有收回目光,輕聲說道:“哥,雨仙兒終究還是找到你了?”
聞言,陳六合微微一怔,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這件事情,小妹還是知道了。
旋即,陳六合很快釋然,這種事情想要瞞過沈清舞的法眼,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坦然的點點頭,陳六合說道:“嗯,命運一向不都是這麼操蛋嗎?越不想見到的人,他總是想方設法的讓兩者產生交際。”
“哥,我想了很久很久,我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原諒她的理由……”沈清舞收回視線,轉頭看着陳六合,說道:“哪怕是充滿牽強的一丁點理由,都找不出來。”
陳六合露出了一個微笑,輕輕握着沈清舞那略顯冰涼的手掌,緩聲道:“在這一點上,哥跟你一模一樣!但不原諒,不代表就必須無視。”
“我也想了很久,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是在大局觀上對咱們有利的事情,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和必要!”
陳六合聲音很輕,在沈清舞耳畔環繞:“跟她有所交集,不代表我們就要原諒她,也不代表我們跟她之間就沒有仇恨!深仇大恨依然在的,這輩子也不可能緩解的。”
“雨仙兒是我所見過人格心思最複雜矛盾的一個人,她的思想,我們很難把持!哪怕即便是猜到了,她也隨時可以變化。”
沈清舞皺着眉頭說道:“跟她達成某種協議,是在鋌而走險。”
“但我們似乎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了。”陳六合說道。
“哥,你相信她嗎?”沈清舞歪頭問道。
陳六合輕笑一聲,很乾脆的說道:“不相信。”
“不管雨仙兒這次是因爲受到了心靈上的譴責而悔過補救,還是又一次跟我們唱出反間計,都不奇怪!出現哪種結果都不奇怪!因爲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沈清舞道。
“她都不怕我們,我們需要怕她嗎?”陳六合問道。
沈清舞很直接的搖頭,道:“不需要。”
“那不就對了?她想玩,咱們就陪她好好玩!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就是了!”陳六合淡淡的說道。
沈清舞道:“如果這樣的做法會讓她心中的罪惡感減輕一些的話,那將會讓我心中的怨氣更加濃重!我這輩子,可以不恨任何人,但唯獨不能不恨雨仙兒!!!”
陳六合疼惜的捏了捏沈清舞的手掌,說道:“小妹,你的心中不應該有怨恨,這樣的情緒,留給哥一個人就可以了!你應該保持純淨,應當歡快無慮。”
“對她,我做不到。”沈清舞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六合滿臉的苦澀,心臟也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曾經被他們當成親人的雨仙兒,卻是把他們害的最慘的罪魁禍首!
這種落差和災難般的感受,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根本就體會不到……
沈清舞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令人心碎的苦笑,她輕悠悠的說道:“哥,你還記得嗎?我曾經戲言過,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把你從神壇上瞬間拽下來的話,那麼這個人,不是我沈清舞就是她雨仙兒……”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我是真的從沒想過,我所說的這句話會應驗,會成爲一個讓人撕心裂肺刻骨銘心的事實!”
沈清舞緩緩搖着頭,道:“真的難以想象,無法預料,更不可預想!曾經,她對你的愛,不弱於我對你的愛!那是可以用性命去愛你的存在,爲何會如此,怎麼能如此?”
“這個問題,清舞也想了三年,也沒想通,也沒看透!即便是有苦衷,但什麼樣的苦衷,能大過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愛人呢?”
沈清舞接着說道:“所以,我不相信雨仙兒有苦衷,因爲這一點說法不成立!所以,她是罪人,她是一個不值得被原諒的罪人,她是一個必定要被打入耳鼻地獄的魔鬼!”
陳六合苦笑道:“給她太多仇恨,都是對她的一種高擡!”
沈清舞難得倔強的說道:“如果對她的怨恨是一種自我作踐的話,那麼我願意作踐一次自己!想要我不恨她,我做不到!!!”
陳六合重重的嘆了口氣,撫摸着沈清舞的髮絲,柔聲道:“沒事的小妹,都會過去的!任何傷害過我們的人,一定會比我們的下場更慘!每一個,哥都會用最殘忍的方式去報復他們!包括雨仙兒在內,也不能例外!”
沒有人知道,雨仙兒到底傷他們有多深,每當提起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們兄妹兩的心會有多痛,那是一種現實必須面對卻不能逃避的感覺!
若是能夠逃避的話,他們或許會像個懦夫一樣的選擇逃避!
能讓這對兄妹升起這種荒謬念頭的人,可想而知,意義重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
陳六合跟南宮家的恩怨,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陳六合也完全沒有了後續動作。
第二天,陳六合就跟個閒人一樣,待在家裡足不出戶!
當然,並不是他真的什麼都不想做,恰恰相反,他的目標很明確,在想着怎麼對方家和譚家下手,郭家覆滅之後,自然就輪到這兩家了!
郭、方、譚三家都是蹦躂的最歡的三家,都爭先恐後的要充當四大家族的馬前卒!
憑什麼郭家都完蛋了,方家和譚家還能風平浪靜?
只不過,想要動方家和譚家,需要等機會罷了,不能貿然行動,否則只會事倍功半!
畢竟有郭家這個悽慘案例在前,方家和譚家不可能沒有防範,四大家族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坐以待斃。
吃過了午飯,陳六合正想跟鬼谷討論下有關於沈清舞治腿的問題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似乎聽到了很麼不好的消息,陳六合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眸子都眯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