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目光一凝,手掌掐着慕容青峰的脖頸,生生把慕容青峰提在了半空:“你真的是想找死嗎?還是你覺得,我不會殺你?”
“殺……了我,大家……一起死。”慕容青峰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眼,因爲窒息,臉色快速漲紅,額頭青筋凸起。
柳神韻疾聲開口:“陳六合,鬆開慕容青峰,你要鬧出人命嗎?把這條絕路走的更絕對你來說沒有半點好處!你想過沒有,你死了之後,那些跟你有關係的人怎麼辦?”
“你生前的惡事做的越多,在你死後,她們的下場也會越發淒涼,死的不瞑目,不會是一種解脫!”
柳神韻沉聲呵斥,話語中充滿了威脅,對於一個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置之死地的人來說,說再多的狠話已經無用了,唯有從別的方面來要挾!
柳神韻本來以爲,這話會讓陳六合多多少少心生顧忌,然而,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刻,陳六合就猛然回頭,順手操起了一旁的一匹椅子,兇猛的砸向了柳神韻。
“砰!”情況來的太突然,柳神韻來不及反應,被勁道極大的椅子砸了個正着,整個人登時就栽倒在地,腦袋都被砸破了,鮮血噴濺而出。
旁觀者的心絃再次狠狠一顫,他們臉上的驚駭神情,就從來沒有消失過!
在這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他們的心臟超負荷的在承受驚嚇與刺激,當真驗證了那一句話,只有想不到的,沒有陳六合做不出的……
“柳神韻,你真有種,到這個時候,你還敢來威脅我?現在還沒輪到你呢,你就已經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找刺激了嗎?”陳六合面色森寒的說道,一雙眸子中的厲芒,足以讓柳神韻渾身發寒。
柳神韻臉色痛苦且難看的捂着腦門上的傷口,鮮血順着他的額頭淌下,染紅了他的面孔,面對這樣的陳六合,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因爲不管說什麼,似乎都無法緩解他心中的憤恨與戾氣,同樣也無法給陳六合帶去半分威脅,因爲這個狀態下的陳六合,是不可理喻的!
“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柳神韻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
陳六合冷冰冰的說道:“彆着急,很快就輪到你了,今天,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全身而退!敢跑到我這裡來玩釜底抽薪的戲碼?我讓你們一個個都栽在這裡!”
說罷,陳六合就回過頭,重新看向慕容青峰,這個時候的慕容青峰,臉色已經接近雪白了,眼球都在泛白,顯然離窒息而亡並不遠。
陳六合厲聲道:“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
慕容青峰動了動嘴脣,但並不是想說話,而是想往陳六合的臉上吐口水,但明顯,他現在連吐口水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你真的不怕死?”陳六合惱怒的說道,手掌的力道,漸漸鬆弛了一些。
慕容青峰艱難的擠出幾個字眼:“怕……我怕你……不敢……殺我……”
陳六合胸口起伏,似乎非常憤怒,他連續深吸了幾口氣,手掌一用力,把慕容青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旋即一腳踹在慕容青峰的腰側,把慕容青峰踢得身軀貼着地板,倒滑出去了五六米遠!
“你很聰明,你知道我不敢殺你。”陳六合冷冰冰的低睨着慕容青峰。
慕容青峰一個勁的咳嗽乾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足足過了半響,才稍微緩過這口氣來。
但他的臉上,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沒有賭贏了之後的得意,他的眼中,反而多了幾分失望與凝重。
“陳六合,你心底還在抱有希望?你不敢殺我,就證明你並不認爲今天自己會栽在這裡?”慕容青峰很聰明的抓到了關鍵點上。
一個斷了自己後路,且沒有希望的人,做事情是會無所顧忌的,可陳六合卻不是這樣,他今天這麼瘋狂,但一條人命都沒鬧出來,就證明,陳六合一直在卡着一個極致的分寸!
陳六合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並不覺得今天是破釜沉舟!所以他壓根就沒抱着要魚死網破的打算!
陳六合嗤笑了一聲,沒有給予任何回答,而是說道:“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跪不跪?今天你們想帶着尊嚴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你們這些人的命,今天我不會要,但你們是半死不活的被擔架擡到急救室去搶救,還是自己爬着出去,就看你們自己是不是夠識相了。”陳六合說道。
“打死我,廢了我,都可以!唯獨,別想讓我跪你。”慕容青峰坐在地上,毫不畏懼的說道,他的骨氣,委實讓人心驚側目,起碼比東方日出和萬徵宇等人,有骨氣了太多太多。
“尊嚴和一雙腿腳比起來,也是尊嚴更重要嗎?”陳六合問道。
“我這輩子誰都可以跪,唯獨不跪你陳六合!”慕容青峰強硬的說道。
陳六合凝了凝眸子,彎腰從地下撿起了那枚銅像,大步走到慕容青峰的身前,冷漠道:“那我今天就如你所願!”
慕容青峰並無畏懼,反而挑釁的咧了咧嘴角,怒視陳六合:“來吧,我等着你,不要這雙腿,我照樣可以看着你慘死!!!”
慕容青峰的態度讓人動容,也讓得東方日出萬徵宇等人有些羞愧,羞愧到無地自容,這纔是真正的有骨氣!
同樣,也能讓人看的清澈,慕容青峰對陳六合的恨意到底有多強烈多濃郁,那是一種連命都可以不要,也想要讓陳六合萬劫不復的怨恨!
陳六合揚起了同樣,兇狠的砸向了慕容青峰的膝蓋處。
這一瞬,無數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柳神韻和東方日出兩人也是心絃狠狠一抽,於心不忍。
反倒是處在危及關口的慕容青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陳六合的一舉一動,神情毫不動搖,眼中只有冷漠與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