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峰顯得相對冷靜一些,聽到陳六合的話,他一雙眉頭深蹙在一起,擰成了一個川字,道:“如果真出現了那種後院着火動盪的情況,那對我們來說,可就是一個毀滅性的消息了!沒了南方的支撐,我們在炎京絕不會這麼輕鬆。”
慕容青峰看着陳六合說道:“六子,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你來炎京這麼長時間,做了這麼多事情,表面上看起來雖然都沒有動用過南邊的資源,可誰都知道,南方那邊的因素不可或缺,是讓你做起事來更加順手的原因之一!也是能讓別人忌憚你三分的重要因素!”
“再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如果你不是夾帶這長三角之威入京,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兩說!說不定早就有人對你趕盡殺絕了。”慕容青峰很直白的說道。
陳六合不予否認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借了南邊的很多勢,不然這條路走的不至於有這麼平坦!”
“是啊,所以,南方對我們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一旦後方被掃,我們就會出現一個被兩面夾擊的場面,到時候,孤立無援,對你的聲勢,對巨龍俱樂部的聲勢,對整盤棋的影響,大到極點。”慕容青峰很鄭重的說道。
“其中的厲害關係我都知道,但是……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陳六合眯了眯眼睛道:“若我還在南邊,一切都好說,所有危機我都能第一時間扼制下去,我也敢保證黃百萬不敢跳躥!”
“可是,我離不開炎京啊,我無暇分身,一旦我離開了炎京,這邊好不容易穩固下來的局勢,必然要潰!沒有我的鎮場,你們抵擋不住狂風海嘯,諸葛家和東方家也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陳六合長嘆一聲說道。
慕容青峰也是苦笑了一聲:“暗流洶涌,危機來臨的如此迅猛啊!六子,你今天可是給我們帶來了一個災難性的消息!以後,寢食難安的人,恐怕要變成我們咯……”
陳六合似乎有點樂極生悲、苦中作樂的意思,對着慕容青峰幾人竟然笑了起來。
“本來,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這麼早跟你說的,壓在心裡再沉沉也挺好,至少,現在從表面看起來,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不是嗎?”
陳六合雙手撐着窗臺,輕聲道:“但是,後來我想了想,還是得提前跟你們通個氣,有個心理準備不是什麼壞事,等泥石流降臨的那一天,也不至於措手不及嘛!”
“說實話,這個消息還不如晚點知道,至少能多吃上幾頓好飯。”慕容青峰的定力真的沒得說,這個時候還有閒心打趣幾聲。
頓了頓,慕容青峰又道:“六子,說句掏心窩子的大實話,黃百萬這盤棋,你下的很臭啊,臭不可耐!典型的養虎爲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世英名毀於老黃啊。”
“老黃……那是一個驚喜,也是一個驚嚇!直到現在,我也不後悔遇上了那樣一個草莽,成就了那樣一個大梟!人生在世,精彩兩個字最爲重要!他能給我們的人生增添不少色彩啊。”
陳六合笑着說道:“若有一天咱們真的會栽在他的腳下,也只能說我陳六合無能,並不能說我陳六合的眼光不毒辣。”
“是啊是啊,那條土狗說不定還會給你立個氣派的墓碑,逢年過節給你上香敬酒呢。”慕容青峰沒好氣的說道。
“那是一定的,老黃若是這點都做不到,那就不叫老黃了,也是我真的瞎了眼了。”陳六合咧嘴笑了起來,很奇怪,即便他心中已經能夠感受到由老黃帶來的濃烈危機,但他就是恨不起老黃來!
似乎,他跟老黃之間那份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比烈酒還濃烈的情份,一點都沒變,一點也沒淡!
哪怕有一天,他跟老黃真的反目成仇了,走到了那種必須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也相信,他跟老黃也能騰出一些放下刀槍的空閒時間,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各自沒有絲毫防備的酩酊大醉!
“山雨欲來風滿樓,大風起兮雲飛揚啊……”陳六合望着天空,有感而發的長嘆一聲,似豪邁?似狂妄?似無謂?似自負?很難說得清楚,但這十幾個字,透露着幾分氣吞山河的氣魄!!!
“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我對那個被你丟去縝雲的土狗,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有機會,我得見見他,好好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讓我們的陳六合都如此特別的情感。”慕容青峰說道。
“這個世上,也就只有一個黃百萬而已!再難找得出第二個黃百萬!”陳六合給了句無比崇高的評價。
“六子,青峰,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就別在那裡傷春悲秋了,還是想想這場很可能到來的危機怎麼處理吧?”左安華可沒兩人那麼大的心性,他沉聲說道:“你們認爲,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是你們危言聳聽的臆想,還是肯定?”
陳六合看了左安華一眼,笑道:“沒發生的事情,誰又能肯定呢?只不過,我們要學會居安思危,如果是太的軌道不發生轉變的話,我們擔心的那一天,應該就會遲早到來了。”
“六子說的沒錯啊!黃百萬能把被他送到汴洲去當人質的妹妹都接走了,這就已經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了。”慕容青峰點點頭,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件事情是我們多慮了,我們也要爲最壞的打算做好相應的準備啊!”
“既然是這樣的那話,那難道就沒有辦法提前破局嗎?把危機扼殺在搖籃中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危機還沒有爆發之前,徹底剔除禍患。”左安華的目光中閃爍出了一抹兇獰之色,很顯然,這一刻,他動了殺機!
陳六合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他道:“怎麼剔除?殺了黃百萬?讓黃百萬悄無聲息的徹底從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