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陰暗的天際已經露出了點點晨輝,猶如魚的肚白,栩栩如生,從雲中灑落天際,讓整片大地變得朦朦朧朧。
在東方的盡頭,山巒之下,旭日東昇,露出了一片絢爛的金色光芒!
杭城西湖邊,湖水平靜,晨霧繚繞,偶爾一陣秋風吹來,讓湖面蕩起了輕輕波瀾,陣陣優美,再加上日出的金芒點綴,岸邊的柳枝低垂、柳葉飄逸,風景十分怡人,仿若人間仙境。
與早期晨練的人不同,三道修長的身影在西湖邊上緩緩度步,模樣不緊不慢不急不躁,似在欣賞這西湖之中,算得上一天內最優美的景色。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城比汴州。”仿若觸景生情,陳六合把宋代詩人林升的《題臨安邸》洋灑了出來,這首詩句的意境至高、詞彙優美,自然是毋庸置疑。
“杭城這座古城的確是承載了太多的歷史風韻事蹟,也留下了濃重的歷史氣息,西湖被當做華夏享譽千載的名湖,也算得上是盛名復實!”蘇小白笑道。
陳六合輕輕一笑,道:“其實古人才真正懂得如何去欣賞大自然的饋贈,現代人卻是越來越不注重這些了,要不是那座雷峰塔的傳說,西湖又能在多少人心中留下沉甸甸的重量?”
蘇小白苦笑搖頭無法反駁,事實的確如此,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有些悲哀的諷刺!
“說來也可笑,雷峰塔之所以能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力,影響了不止一代人,竟是因爲一個杜撰出來的神話悽美愛情故事。”
陳六合眺望着遠方那座七層古塔,笑着說道:“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一段人與妖的孽緣而已,只不過是經過了包裝與修飾,卻能變得千古流傳。”
“這告訴了我們什麼?一段普普通通的愛情再轟轟烈烈也頂多只能達到可歌可泣的地步,被人記住一段時間罷了!只有突破常規、打破世俗認知,纔能有震撼人心的衝擊力,才能讓人記憶猶新、津津樂道,乃至當成傳說!”
陳六合頓足,修長的身形立在西湖邊上,仍有威風吹拂臉龐,道:“這就跟我們做人做事一樣,即便是天才被規則束縛,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優秀的聰明人而已,唯有特立獨行、劍走偏鋒、敢於打破規則的人,才能被世人謹記,才能名垂青史,亦或遺臭萬年?!”
陳六合輕聲說道:“天賦不重要,思維和膽魄才重要!”
說罷,陳六合自己都不禁失笑了起來,對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了好笑,卻不知,他這因爲觸景生情而隨口攥來的一段言論,卻是被王金彪和蘇小白緊緊的牢記於心,視如珍寶。
“這次你們的表現都很不錯,一夜之間讓一個屹立了數十年的古老黑勢力徹底崩塌,這足以算得上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陳六合笑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但千萬不要以爲這是什麼壯舉,一個人的眼界決定了一個人的高度,如果覆滅區區一個黑蛟幫都能讓你們覺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了,那麼你們的高度,也頂多跟黑蛟幫半斤八兩!”
斜睨着一言不發的王金彪,陳六合說道:“覆滅他不僅僅是讓你替代他,而是能讓你取代他的同時能超越他!”
王金彪的身軀狠狠一顫,頭顱深垂的說道:“知道了六哥,我一定銘記於心!”
陳六合淡淡道:“我也沒有閒工夫來成天提高你的思想境界,總之就是一句話,你這條狗有多大的胃口,我就讓你啃多大的骨頭!你要是真有那個本事,讓你拿下整個杭城的黑色勢力,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性!”
王金彪的身軀再次狠狠一震,頭顱垂的更低了,只是沒有說話,是不敢回答,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當然,他也很清楚,行動遠遠比話語來得更有實際性!
“馮奇死了,四大金剛也是三死一捕,黑蛟幫大勢已去,還剩下的一些餘孽就讓你自己去擺平吧,能收編就收編,收編不了你就自己看着辦。”
陳六合輕描淡寫的說道:“至於能從這次事件中獲得多少利益,能不能全盤接下黑蛟幫的勢力,就看你自己的實力和本事了!”
王金彪遲疑了一下,眼中有着一抹凝重,但還是沒說什麼,只是點頭:“六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六合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黑蛟幫的攤子的確很難接管,各方面牽扯甚廣,一個不好你可能都會被吞得屍骨無存。”
頓了頓,陳六合從兜裡掏出一個紅本子丟了過去:“但有了這個,是不是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說罷,陳六合眼神微微一凝:“最大的籌碼我已經給了你,如果你還不能把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唱一出好戲給我看,那麼你真的可以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翻開紅色本子粗略一掃,王金彪的眼中猛然煥發出一抹炙熱的神采,他的心臟似乎都在顫顛,心臟的亢奮與激動難以平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六哥,三天之內我吃下整個黑蛟幫!如果沒做到,我提頭來見你!”
“三天?”陳六合微微蹙眉。
“兩天!”王金彪咬牙說道。
“好,那我就看你怎麼唱這一出大戲,我不僅要你把黑蛟幫的勢力全部吃下來,我還要你把那本子上的資源給我牢牢抓在手中,因爲那纔會是你以後站穩腳跟的最大資本,一個沒有根底的人,就算再強壯,也是一推就倒!只有腳下紮根了,纔沒人敢來推你!”陳六合說道。
沒過多久,王金彪離開了,陳六合跟蘇小白順着大街徒步而行。
“呵呵,這個王金彪也是有着逆天的運氣,能攀上六哥這顆大樹!”蘇小白輕笑了一聲說道,這在他看來,是天大的福分。
“既然他有野心和膽量,我便給他一些機會就是了,在杭城養一條這樣的瘋狗,總是有些用處的。”陳六合輕描淡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