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和希望,都綁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你的命當真就這麼不值錢?你的擔當何在?”龍神怒斥道。
“我的擔當便是要保我在乎的人周全!如果我連他們都護不住,還談什麼擔當?這樣的人,還有何擔當可言?”陳六合硬着頭皮的頂撞了回去,跟龍神對視着,哪怕,他已經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在這一刻,他也不曾怯懦半分。
“一將功成萬骨枯!”龍神沉聲喝道:“你這條路,註定了是要踩着很多人的屍體逆勢而上!你想要周全?你一直在逆流之中,在與命運搏鬥,還想要毫無損失嗎?”
陳六合咬着嘴脣不說話了,但那種堅持與倔強,卻不加掩飾!
“你若真想要周全,當初就不應該再次北上,你又想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奪回你失去的所有,重振沈家雄風,又想不付出代價?你算老幾?”龍神疾言厲色,話語說的很兇狠,像是響鼓一般,狠狠的敲擊在陳六合的心頭之上。
陳六合面色都變得猙獰了起來,一雙拳頭死死的攥着,內心仿若有萬怒奔騰。
“怎麼?被我戳到痛點了嗎?我說的不對嗎?你陳六合並非天下無雙,你現在還遠遠不夠資格!”龍神說道,把陳六合揭露的一無是處,這是最狠厲的批判。
“老師,即便你說的我都懂,但那又何妨?我只想讓您告訴我,雲霧宗在哪。”陳六合還在堅持。
“莫說我不知道,即便我知道,告訴你了又能如何?你除了去送死,還能做什麼?你死了之後呢?怎麼辦?沈家怎麼辦,沈清舞怎麼辦?那些跟着你,一路腥風血雨走過來的人怎麼辦?”
龍神凝視着陳六合,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下一句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等陳六合說話,龍神語調加重,錚錚道:“一招將敗屍成海!”
這句話,讓得陳六合的身軀巨震,臉色都變得蒼白無血。
龍神說道:“你死了便死了,可要那麼多人去爲你陪葬,你覺得你能死的瞑目嗎?你那些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呢?他們怎麼辦?跟着你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們可有回頭路?你落敗,他們皆慘死!”
陳六合仰起頭,看着龍神,道:“我只是要剷除區區雲霧宗而已,何來落敗之說?今日,我便不瞞,我便是天下無雙!”
一句話,霸氣如虹,宛若有氣浪衝宵而起,這一刻的陳六合,當真耀眼,身上氣勢恐怖,蕩得周圍空氣都在顫動,漣漪翻涌,如無形浪濤在蒸騰!
就連龍神,眼中都出現了那麼些許的輕微波動,但他在陳六合這種恐怖的氣勢壓迫下,竟然顯得無動於衷,那瘦弱的身軀,都紋絲不動。
瞬間的輕微波動之後,龍神不屑的笑了起來:“你?天下無雙?”龍神語調突然拔高:“無知,可笑!”
“陳六合,你太過天真!你以爲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所有的一切嗎?你眼前所看到的,只是一座山丘而已,真正的巍峨嶽嶺,你目光所不及!”龍神說道:“你,還早着呢。”
“我不信!”陳六合面色沉冷的說道。
“等你什麼時候能爬到你認爲的巔峰,再說吧。”龍神身上的氣息收斂了起來,淡淡的說了句。
“告訴我雲霧宗在哪。”陳六合再次問道,他只有這麼一個堅持。
龍神眯了眯眼睛,深深凝視了陳六合一眼,道:“我早就說過了,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即便有,我也不會告訴你!陳六合你記住,我不允許你現在去接觸雲霧宗,因爲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
“你要視那些隱士古宗爲禁忌,不得逾越!”這句話,龍神說的鏗鏘有力。
“爲何不行?我無所畏懼!”陳六合惱怒的大喝道,這是他第一次在龍神面前大吼大叫。
“這其中,有很多你暫時還不能去接觸的禁忌。”龍神淡漠的說道。
“那左安華怎麼辦?”陳六合質問道。
“他一時半會兒不是死不了嗎?慌張作甚?”龍神說道。
丟下這句話,龍神再次負手而立,背對着陳六合,道:“你走吧。”
陳六合的目光跳動,兇獰倔強,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老師,您真的不告訴我關於雲霧宗的信息嗎?”
龍神沒有說話,用沉默表明了態度,陳六合慘笑一聲,道:“我不知道您在堅持什麼,你口中所說的禁忌又是什麼,但那些,我都不關心,更不在乎!我一定會把雲霧宗給揪出來,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他們雞犬不寧,讓他們膽寒恐懼!”
說罷,陳六合豁然轉身,步伐鏗鏘的大步離去,頭也沒回!
等陳六合離開後,龍神才緩緩轉過了身,看着空蕩蕩的門口,眼神中閃過了複雜之色。
半響後,他忽然輕嘆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這盤棋,下的有多麼艱辛?隱世古宗這團迷霧,揭不得啊,至少是現在揭不得,一個雲霧宗,固然沒有什麼了不得,可一旦揭開了隱世古宗的迷霧,所帶來的連鎖效應,將是及其恐怖的。”
“現在還不是時機啊,你如何能承受得住滅頂之災?固然這個災難終要降臨在你的身上,可越晚,越好。”龍神幽幽長嘆,宛若能讓天空都動容一般。
他擡頭望着天際,八仙山所在方向,再次獨自呢喃:“這盤棋固然有效,但三年,還是太短了啊,不夠,遠遠不夠……”
陳六合可不知道龍神心裡面都裝着什麼驚人辛秘,又有什麼樣的難言苦衷,更不知道在他走後,龍神都說了些什麼。
從龍神那裡離開後,陳六合心火旺盛,他打了個車,直奔黑袍老者所在的筒子樓而去!
途中,他心緒躁動,悸動難寧,眼中的殺意如大浪奔騰一般,難以抑制!
來到了筒子樓,走進了黑袍老者所在的單元房,陳六合直徑來到黑袍老者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