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沈清舞的目光,蘇婉玥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登機牌,微微一笑,道:“清舞,你行動不便,身邊一定要有一個人照顧,我陪你一起去湛海!”
沈清舞的眉頭都深蹙了起來,道:“你不能去。”對此,也委實讓她有些意外。
“你能去,爲什麼我不能去?我能做的不多,但是有我在的話,能把你照顧的更好,有我在的話,黃百萬的膽子也會變得小一些。”蘇婉玥抿着嘴脣說道。
她這話倒是沒有參雜什麼水分,她蘇婉玥怎麼說也是蘇家人,也是市值高達千億以上的綠源集團的總經理,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家庭背景,都擺在那裡。她的確是具備着一定的份量。
沈清舞的眉頭再次凝了凝,道:“你知道湛海的情況,我們中的不管誰,只要去了,都會很兇險,沒人知道會遇上什麼樣的情況!萬一稍有差池,後果都不堪設想,我們無法控制。”
“清舞,你害怕嗎?”蘇婉玥輕聲問道。
沈清舞凝視着蘇婉玥,輕輕搖頭:“沒怕過。”
“但是我怕。”蘇婉玥帶着幾分微笑,道:“正因爲我害怕,所以我才更要陪着你去!就算出事了,也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出事,至少不用留着我一人面對六合不是嗎?”
沈清舞再次怔住了,愣愣的看着蘇婉玥,蘇婉玥臉上的笑容無比溫婉柔和,但又透露着不容反駁的堅定。
幾秒鐘後,沈清舞的嘴角忽然也翹起了一個弧度,她爲蘇婉玥身上的某種品質感到動容,心中某根心絃,也被觸動。
這種女人,纔有資格成爲陳六合的女人。
“他知道了,可能會瘋。”沈清舞莞爾說道。
“現在已經管不上他了呢,咱們還是先管管咱們自己吧。”蘇婉玥輕聲說道,自從做出這個決定,幫自己買了機票的那一刻開始,蘇婉玥就已經豁出去了,整個人也突然變得輕鬆了許多。
“我們都南下了,誰來照顧他?”沈清舞回頭看了眼正推着輪椅的蘇婉玥。
“他現在的狀態好着呢,能吃能喝能走,保護他的人又有那麼多,不用擔心。”蘇婉玥說道。
頓了頓,蘇婉玥又道:“清舞,我們這樣先斬不奏,不辭而別,是不是稍微有點放肆了?”
“特事特辦,這是他教給我的道理。”沈清舞淡淡的說了句。
蘇婉玥笑了起來,兩女沒再多說什麼了,進了安檢區。
一個小時後,兩女登上了飛往湛海的飛機。
而這一刻,待在病房裡正百般無聊的陳六合,並不知道沈清舞和蘇婉玥兩人已經登上了去湛海的飛機。
這一點,不怪他不夠聰明,委實是根本就無法想到。
兩女只是回沈家而已,誰能想到其他……
也沒有其他人發現了這個消息來通知陳六合,這也實屬正常,以沈清舞的智商,他若是想要瞞着陳六合離開炎京,自然有的是辦法,怎可能被人輕易知道?
……
數個小時之後,一架由炎京飛往湛海的航班,降落在了湛海虹橋機場。
兩個十分出彩的女人,隨着人潮,慢慢走出了機場通道。
兩女,一人坐在輪椅上,一人推着輪椅走。
虹橋機場外,今天也出現了一幕讓所有旅客都非常驚詫的場面。
只見整個機場大廳,出現了數十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魁梧壯漢,他們一個個身軀挺拔冷麪無情,正很有講究的分散在了大廳的四周方位,觀察着周圍來往人羣的舉動。
很顯然,他們扮演着保鏢的角色。
機場外,一行足足二三十輛黑色的轎車,排成一排,就那般浩浩蕩蕩的停在那裡,四周都被黑色西裝男子給封鎖了,旁人不得輕易靠近。
這個排場,別說在機場了,無論丟到哪裡,都是十分眨眼令人側目的。
讓來往的行人登時生出了一股敬畏之色,紛紛猜測,是不是有哪個大人物到來了?
而在機場通道口的正中央,站着一個看起來有點滑稽的中年男子。
這個男子同樣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但身材並不魁梧高大,跟型男沒半毛錢關係,看起來有點瘦小。
之所以讓人感到滑稽的是,他梳着一箇中分的發行,頭髮整齊到了一絲不苟,油光鋥亮,他還有着一口令人不敢恭維的大黃牙,笑嘻嘻的模樣看起來讓人很難生出好感。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充滿了痞氣的市井小民,實打實屬於那種穿上龍袍也不像呔子的典型。
但過往的人無數,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笑出聲,也沒有一個人敢對這個男子投來鄙夷的眼神。
因爲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這個龐大陣容的主心骨,就是這個貌不起眼的男子,他就是這個排場的中心人物。
他站在那裡,周圍三米之內,一個人都沒有,在他的身後三米之外,才站着幾個沉冷的男子,像是在默默保護着他。
而這幾人,身上的氣勢看一眼就容易讓人背脊發寒,這些人,絕不是普通人,恐怕都是狠角色。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黃百萬了!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虹橋機場,這不得不說,簡直就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黃百萬臉上堆滿了笑容,這副笑臉已經保持了很長時間了,他一直看着機場的通道口,給人一種望眼欲穿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黃百萬雙掌時不時的糅搓幾下,來回度步幾下,看起來像是有點躊躇緊張一般。
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能讓黃百萬這樣的人,感到緊張?
終於,黃百萬像是看到了什麼,雙眼猛地一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二話不說,屁顛屁顛的小跑了過去,笑得一口大黃牙都快要咧出來了,他一邊小跑着,一邊揮手着。
這一幕,莫說旁人,看得黃百萬的那些個手下,都是瞠目結舌驚詫難言。
黃百萬在他們的心中,一向都是個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人,是一個有着很深城府與智慧的上位者,從來都是一副深不可測讓人琢磨不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