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看着刑天,接着說道:“咱們現在還是來好好商量一下,怎麼樣才能更加安全的取到九葉草。這一次我們只有一個方案,那就是偷天換日。”
“但凡這次行動要是出了半點差池,我們兩個人的行蹤暴露了,後果你是知道的。”陳六合說道。
刑天卻是不以爲意的說道:“該擔心的是你,如果被發現了,我充其量就是被邢家給抓起來,應該不至於丟掉性命,你都說了,虎毒不食子。”
“而你,就說不一定了,邢家人就算再忌憚你身後的那個老人,也是有底線的,不會容許你接連的踐踏邢家的尊嚴,挑戰邢家的底線。”刑天直言不諱的說道。
陳六合又差點被氣得噴出一口老血,道:“感情你小子早就想透了這些,所以有恃無恐?”
“感情這一次我陪你來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玩命?”陳六合憤憤不平的說道:“佬子的命不是命啊?就這麼不值錢啊?”
刑天都懶得去搭理陳六合,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刑厲遭受重創差點喪命,邢家肯定會警惕起來,戒備森嚴。而且,邢家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座小鎮上,他們一定會注意我們的行蹤。”
不等陳六合開口,刑天又道:“不要以爲周圍沒發現邢家的眼線,我們就是安全的,邢家在這片區域的掌控力,遠遠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保證,我們這些天的一舉一動,全在邢家的掌控之中!”
聽到這話,陳六合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心緒都下沉了幾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更加難辦了,可以說什麼都做不了。”陳六合凝重的說道:“到時候別等我們還沒接近邢家,就先被邢家人給截胡了,那可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丟臉丟到家了。”
“沒錯,所以這次行動,難度係數非常的高!本來我是想着,如果我們能夠殺了刑厲,邢家肯定會亂,會派出大量人手來追殺我們,到那時候,我們反而可以趁亂潛入邢家,趁虛而入。”
刑天說道:“可是現在,我心中的那套方案顯然行不通了。”
頓了頓,不等陳六合開口,刑天又道:“如果你能有辦法擺脫邢家的眼線,甚至讓邢家誤以爲我們都已經離開了這座小鎮的話,我倒是有辦法帶你潛入邢家,行動夠謹慎小心的話,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九葉草給偷出來。”
聞言,陳六合眼前一亮,道:“你沒騙我?快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這些你就先不用管了,還是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漫天過海的方式吧,如果不能誤導邢家的眼線,現在說什麼都是毫無意義的。”刑天潑了盆涼水。
陳六合沉默了下來,一隻手捏着下巴,一隻手捏着眉心,陷入了思忖當中。
他腦中思緒飛快旋轉,想着一個個的方案和可能性,但最終,都被他給推翻了。
這裡是邢家的地盤,如果真的被邢家給完全掌控了的話,那他們的行蹤想要不被察覺,無疑是難如登天的,況且,他們現在已經被邢家的人給盯的死死的了。
房間內一片安靜,沉悶的像是空氣都快要凝固了一般,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傳出。
窗外的夜幕降臨,房內沒有開燈,顯得漆黑一片,唯有窗外的月色印射進來,有那麼幾分微微光亮。
陳六合眉頭緊鎖,眼神不停閃爍,在房內來回度步着。
而刑天,則是平靜異常,盤膝坐在牀榻上,閉目養神,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般。
終於,陳六合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行的方案,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主意已經暗自敲定。
“我有一個辦法,可行度很高,但能不能瞞天過海,就看我們的運氣了。”陳六合開口打破了沉默。
刑天睜開了眼睛,看了陳六合一眼,道:“說來聽聽。”
“很簡單,你不是說我們現在已經被邢家盯的死死的嗎?那好,我們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裡,離開這座小鎮。”陳六合說道。
刑天皺了皺眉頭,很快明白了陳六合的意思,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想了這麼久,就想出了這樣一個笨拙低劣的方法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我們表面上裝着離開這座小鎮,來迷惑邢家的雙眼,然後出其不備的再偷偷摸摸的趕回來,來個暗度陳倉。”
不等陳六合說話,刑天就接着道:“你也太小看邢家了,邢家怎麼會被這麼簡單的障眼法給迷惑了?這個方案太簡單,你能想得到,邢家也一定想的到,千萬不要小看邢家,這關乎你的生死。”
聽到刑天毫不留情的打擊,陳六合一點也不沮喪氣惱,他反而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道:“我又沒說只是離開這座小鎮,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真的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陝西域,離開陝安市。”
刑天眉頭深蹙了起來:“真的離開?你不要九葉草了嗎?”他有些搞不明白了。
陳六合咧嘴直笑的說道:“對啊,如果不是真的離開,又怎麼能讓邢家相信嗎?”
刑天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陳六合,看着陳六合那意味深長胸有成竹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一刻,刑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都想要對陳六合豎起一個大拇指了!
這個世界上最能讓人相信的是什麼?眼見爲實的事實!
而陳六合,就是想讓邢家人看到一個事實,看到他們徹底離開陝西域的事實!
在那種情況之下,誰還會懷疑,他們沒有離開呢?
“陳六合,你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陰險狡詐的一個。”半響後,刑天才由衷的說了一句。
陳六合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多謝誇獎。不過我這也是沒辦法,爲了生活而已,見笑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