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也不知道朝着西邊逃亡的選擇是對是錯。
他甚至連能不能一次次的突圍都不知道,又能不能牽動傾天幫的神經,讓傾天幫主動出擊救援更是個未知數。
但只要有希望,就值得他們去冒險,哪怕這個希望太渺小太渺小,那也總比絕望強了不少吧。
陳六合等人都很清楚,其實,對他們來說,最大的危機並不是被這些翻天會的普通成員圍追堵截。
他們的最大危機是,翻天會中的那些高層強者,例如肖沐之流。
那樣級別的人,現在莫說出來幾個了,就算是此刻肖沐擋在他們的身前,也足以扼殺他們最後的求生希望,這一點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所以,他們一定要趕在那些強者還未出現之前,儘可能的逃命。
突然轉變方向,確實危險,還沒跑出十分鐘,陳六合等人就被一衆翻天會的成員給圍困住了。
陳六合這幫不肯認命的傢伙也着實兇猛,他們殺紅了眼,全力出擊,打的翻天會成員人仰馬翻。
在付出了鬼谷與君莫邪兩人重傷的代價後,他們再一次衝出了重圍。
什麼也不管,就是一門心思的朝着西邊的山頭逃亡。
但是,想法終究是美好的,現實往往是殘酷冰冷的。
一行人逃亡了足足一個小時,仍舊沒能甩開身後的追擊者。
可他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致,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們此刻的狀態,就像是在狂風中搖曳的一根火燭,火光在不斷的忽明忽暗,可能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我不行了,撐不下去了,可能這次真的沒辦法陪你們一起活下去了.......”鬼谷一個蹌踉栽倒在了地下,滿身鮮血的他臉色慘白的嚇人,胸口不斷的劇烈起伏,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
跟他狀態相當的,還有君莫邪,也是一副萎靡至極的模樣。
事實上,刑天和帝小天兩人也快要撐不住了,他們大汗淋漓,大口喘息。
若不是心頭的那抹求生信念在強撐着他們,他們估計早已放棄。
“陳六合,這東西交給你,保存好,好好活下去。”鬼谷從懷裡拿出了裝着涅槃花的木盒遞出。
他已經在交代後事了:“你們跑吧,不用管老夫了,趁着老夫還有一口氣在,會盡量幫你們阻攔追兵。”說着話,他撐着地面,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說什麼屁話,涅槃花仍舊由你保管,我們所有人都會活下去的。”陳六合惱火的罵了一句,旋即不由分說的背起了鬼谷,繼續前行。
儘管陳六合此刻也很疲累了,但有血脈之力加持的他,會比其他人好了不少,他還能撐得住。
刑天把黑色重劍丟給了帝小天,他主動背起了同樣力竭的君莫邪,跟在了陳六合的身後。
在這樣的時刻,他們仍舊不願意放棄一個同伴。
“你們先走,老夫來斷後,放心,老夫會追上你們的。”奴修連續深吸了幾口氣,大吼道。
陳六合幾人也沒矯情,快速離開。
奴修一人佇立在原地,用這短暫的時間來儘可能的恢復一些精力體力。
沒過一分鐘的時間,奴修就看到遠處有人追上來了。
這一瞬,他狠狠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胸口都扁平了下去。
同時,他身上的白色勁芒如熾陽一般爆耀起來,那氣勢,狂暴到了極點。
人還沒有靠近,他雙掌就伸展開來,緊接着,他右足跺地,神奇騰飛而起,就宛若一頭展翅的雄鷹一般。
“氣吞萬里!”奴修狂嘯衝宵,深吸的一口氣被他吐出,他雙掌朝着大地推出。
這一瞬,那濃郁渾厚的勁芒,就宛若山崩海嘯一般,颳起了駭人巨峰,朝着人羣衝擊而出。
這一幕的場景是埪怖的,讓人毛骨悚然。
如潮水般的勁浪所過之處,一切都土崩瓦解化成了齏粉,那地面塌陷,山石崩裂,樹木草葉皆是粉碎不已。
這一擊的威力太過可怖,恐怕是凝聚了奴修的渾身能量!
這一擊過後,奴修臉結果都懶得看,扭頭就蹌踉逃去。
在狀態疲倦的情況下,施展出這樣強勢的絕技,對他的消耗也是難以想像的巨大,奔跑中,他的身軀都在輕微的顫抖着.......
而在他的身後,“氣吞山河”之勢把所有人都掀飛了出去,一時間人仰馬翻,哪怕是妖化境圓滿的強者,也難以承受這種衝擊,倒飛而出。
那些妖化境,甚至是實力更低一些的人,更是被當場震傷,也有不少人命喪當場!
奔跑間,奴修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他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他用力的晃動了幾下腦袋,強撐起身軀,繼續奔跑。
可見,奴修爲了幫陳六合等人拖延時間,也是豁出了老本。
“哼!一幫垂死掙扎的玩意,還妄想在臨死之前作出反撲,老夫今日就要讓你們全都命喪黃泉!”在被“氣吞山河”洗禮過後的狼藉區域,有一名老者縱掠而來。
看到眼前的場面,他怒火中燒,眼中瀰漫了熊熊殺意。
他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與陳六合有過一戰的肖沐,那一戰,他雖然負傷,但傷勢並未很重,沒有傷及到他的根本,所以他一直駐留在這慌林之中搜尋陳六合等人的蹤跡。
話音剛剛落下,肖沐就一個箭步躥了出去,衝向的方向,正是陳六合等人逃亡的方向。
陳六合等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如肖沐這樣的強者,已經趕至,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追擊!
“奴修,你逃不掉的,不要再做無謂掙扎,老夫可以保你一個死有全屍!”縱掠間,肖沐提氣大喊,聲音灌注了內勁,顯得格外的洪亮,就宛若巨空銅鐘在敲擊一般,傳徹了整片區域。
疲憊逃竄的奴修顯然也聽到了這聲音,他的臉色猛然一邊,心都沉到了谷底,眼中滿是陰沉。
如此強者已經追擊而來,這讓奴修心中不由的騰起了一抹絕望,他知道,今天想逃,基本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