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魔主的後人看着陳六合的後腦勺,眼神不斷的閃爍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陳六合問。
“劉爭鳴。”黑煞魔主的後人說道。
“你真的是黑煞魔主的後人?”不等對方回答,陳六合道:“事已至此,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聞言,劉爭鳴的心中狠狠一突,臉上都浮現出了慌亂之色,眼眸深處有恐懼浮現。
事已至此?這簡單的一句話似乎戳中了他心中的某根敏感神經,讓他無法鎮定。
“是。”劉爭鳴點頭。
“爲什麼要出賣我?把我騙過來,是太上三巨頭的意思嗎?”陳六合聲音平緩,不急不躁,就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劉爭鳴徹底慌了,道:“我不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覺得再掩飾再說謊都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已經來了,不是嗎?你們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難道我還能插着翅膀飛走嗎?”陳六合譏諷一笑。
劉爭鳴的心臟又是狠狠一抽,驚恐交加,他如坐鍼氈。
“本來,那些所謂的追殺你的人,其實是要來圍殺我的吧?只不過,今晚突然出現了一個岔子,讓他們沒有機會來埋伏我,沒能在第一時間對我動手。”陳六合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劉爭鳴駭然說着,他知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隱瞞不下去了。
“很簡單,因爲你的實力不足以支撐起你活到現在。”
陳六合淡漠的說着:“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的對手們,他們強大的離譜,而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妖化境圓滿而已,形同螞蟻一般弱小,被他們盯上,你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瞬息就要被縝壓。”
“可偏偏,你不但活下來了,還能擺脫他們的追擊,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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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陳六合透過後視鏡,瞥了劉爭鳴一眼:“我說的對嗎?”
“我原本以爲,你能掙扎到現在,至少也會有着半步殿堂的實力,那樣運氣好一點,九死一生的逃出生天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可惜,我把事情想的稍微簡單了一點點。”陳六合不緊不慢。
“陳六合,你很聰明,你真的很聰明。”劉爭鳴一臉的頹然:“一眼就能看破這些,難怪他們對你忌憚到了那種程度。”
頓了頓,劉爭鳴又道:“如果我說,這一切都不是我自願的,你相信嗎?”到現在,他也認命了。
憑藉陳六合的實力,如果想要在車上殺他的話,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即便狡辯和掙扎都沒用。
陳六合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能說說具體情況嗎?你爲什麼要幫他們來對付我?”
“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劉爭鳴把事情的原委慢慢說了出來。
原來,不光是陳六合在尋找劉爭鳴,太上家族的強者們也一直都在尋找劉爭鳴。
顯然,他們先一步找到了這個黑煞魔主的後人。
然後,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都是由太上家族一手安排的。
包括劉爭鳴逢場作戲的趕赴黑獄尋找黑煞魔主,然後誤打誤撞聯繫上了梁祝二王。
然後就有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
這從頭到尾,都是太上家族親手導演的一場大戲。
之所以這麼麻煩繁瑣,都只是爲了讓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都只是爲了麻痹陳六合的神經,讓他能夠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聽到這些話後,陳六合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並沒有想象中的怒火中燒,而是露出了一個冷厲的笑。
“爲了對付我,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當真是無孔不入,這一次,他們的確高明。”陳六合說道。
“陳六合,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會死,死的很慘。”
劉爭鳴說道:“如你所說,他們很強大,我在他們面前,只是一隻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螞蟻。”
“從被他們找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可能有任何選擇的權力。”劉爭鳴道。
陳六合再次看了劉爭鳴一眼,依舊沒有惱火,也沒有怨恨,平靜的有些出奇。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憤怒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如果劉爭鳴說的都是事實,那陳六合對他還真沒有什麼恨意可言。
畢竟每個人在死亡面前,都是沒有選擇的,都會有着本能的求生信念,不計代價不折手段的求生。
說的更直接一點,他陳六合跟劉爭鳴之間本來就非親非故,甚至都不曾認識。
劉爭鳴憑什麼要用自己的性命作爲代價,去幫助他這個素未謀面的人呢?
所以,歸根究底,劉爭鳴也沒做錯什麼,他也恨不到劉爭鳴的頭上去。
“可有一句假話?”陳六合輕描淡寫的問了句。
“有半個字的假話,天打雷劈,我可以以我祖父的名義起誓。”劉爭鳴說道。
“那就不必了,他老人家已經離世了,我們就讓他好好安息吧。”陳六合道。
“陳六合,你是怪我也好,不怪我也罷,我都沒有什麼好說的。”
劉爭鳴鼓足了勇氣,說道:“我也不認爲,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讓自己活下去而已,我沒招誰沒惹誰,我纔是莫名其妙被你捲進來的那個人,我是最無辜的。”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我做錯了,那又能怎麼樣?我祖父爲了救你而死,你本來就欠我們的,現在我把你賣了,來換自己的小命,也是理所應當。”
劉爭鳴死死的盯着陳六合,話語鏗鏘,可實際上,內心卻是緊張到了極點,生怕陳六合下一瞬就會揮揮手要去了他的生命。
陳六合依舊專心開車,他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陳六合的反應讓劉爭鳴很是詫異,也很不適應,因爲太平靜,平靜的讓人難以相信。
“所以呢?你是要殺了我泄憤嗎?如果是,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劉爭鳴豁出去了。
事情敗露,他無處可逃,他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在陳六合的眼皮子底下逃走。